苏意看着屏幕里那张清秀的脸庞。
宋妍珍戴着发带，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苏意想要主动出击。
妍珍拿出保湿霜，在脸上涂了涂——
“说吧。”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好。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妍珍似乎把视频通话当成镜子。
事实上她和苏意通话的时候经常这样。
此时她正仔细的观察脸上有没有异常。
“大半夜的我叫你做什么，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呢。”
“你不是睡了一晚上了吗？还需要睡吗？”
妍珍又拿出护手霜，开始啪嗒啪嗒地擦手。
“那我不睡觉干什么。”
苏意看妍珍似乎是准备要睡觉的模样，于是继续说：“行了，你早点睡吧——”
“我让你挂了吗？”
电话那头语调上扬。
苏意笑着说：“宋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指示？”
“你把你白天的全部都汇报一遍。”
“太麻烦了！谁记得那么多事情——妍珍，睡前听太多故事不太好的，会影响睡眠，万一做噩梦就不好了。”
“快点——”
“我真忘了。”
妍珍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我看你是只想记得你愿意记住的吧！”
“嘿嘿，白天就是忙着实习。工作那种事情，谁愿意记！”
“切，那我问你，第一天上班，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呢……
苏意想起那个性感前卫的御姐教师，内心一颤，说：“感觉波涛汹涌——”
“波涛汹涌？！”
妍珍听完，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大作家，你的用词可真是奇怪！”
这时妍珍拿出唇膏，对着镜头略微张开嘴，缓缓地涂了起来。
那略微妖娆的模样，顿时让苏意想起来车内的烈焰红唇。
“苏意，其实我就是想认真听你说说你的烦心事。既然你不愿意提，那就算了。”
“烦心事？谁说我烦心了。”
“你不烦心？那你为什么一回来就不吃不喝睡觉啊？”
其实刚开始苏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困。
但刚才他听到妍珍的话后，幡然醒悟——
“我昨晚没睡着。可能是第一天实习实在是太激动了，然后就没睡着——”
对，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
难不成是因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姐姐偷亲脖子，然后激动的昏倒过去了吗？
别逗了。
“这样啊。”
宋妍珍打了个哈欠。
“对了苏意，你实现找的我，还是先找的许子琪？”
“学姐？我没有找她啊。”
虽然苏意表面镇定，也的确是没有撒谎。
但是提到学姐，苏意多少心里有些悸动。
那个说要成为自己女友候选人第一名的学姐，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而且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也的确时展现了她火辣奔放的直爽性格。
“笨蛋。”
宋妍珍忽然对苏意骂了一句。
“干嘛骂我？”
“晚安，笨蛋。”
妍珍冲着苏意挥了挥手。
随后她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又回到了聊天界面。
苏意没有操作手机。
于是手机黑了屏。
他借着楼道的一丁点透进来的光，看到自己的刘海，还有深邃的眼眶。
他盯了半天，也不觉得自己和笨蛋哪里贴合了。
……
……
苏意换上了白色的线条衬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稍微照了照镜子便出门了。
他和陈怡约的地方是校门口旁边停共享单车的地方。
原本苏意以为陈怡会比自己晚来一点，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到了。
她和那天在台上的打扮有些不同。
和大多数在澳市里秀丽的女生一样，她挑选了最朴素的一条黑色连衣裙。
短发扎起一个小球。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包。
手指纤细很漂亮。
当她看到苏意之后，略微露出笑容，朝着他简单的挥了挥手——
“早安，苏意。”
“早。”苏意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接着说：“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
“你是已经轻车熟路了，我这是第一次去，自然是有些着急地先来一步了。”
陈怡说完，扫了一下自行车的码，随后开锁之后起了上来。
苏意愣了一下，说：“你……穿裙子骑车，没事吗？”
“放心，不会走光的。我这个裙摆很长。而且，里面也有穿底裤。”
苏意一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倒是也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我们是骑车去地铁站，然后到宥恩学姐的公司，对吗？”
苏意点了点头，也是扫码开锁。
二人迎着盛夏的晨风，缓缓骑行在校园的小路上。
陈怡骑得很娴熟。
仿佛她经常会选择共享单车作为出行工具。
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头牌作者，会选择如此简便的出行方式，也是让苏意有些意外。
“苏意，昨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骑出校园，陈怡忽然开口问道。
苏意目光偏移，看着陈怡略微开朗的笑容——
“啊，对。昨晚我后来突然来通电话，然后就忘掉了。”
“女朋友来查岗吗？”
“我没有女朋友。”
陈怡笑了一下，接着说：“看样子是喜欢你的人缠着你缠了一晚上咯。”
“的确是缠了我一晚上。”
苏意怅然地叹了口气。
二人在红绿灯前一起停了下来。
陈怡继续开口问着苏意：“所以，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说你写东西，是写什么东西？”
苏意扶着车把手，很自然地说：“我是戏文的学生，平时写点什么也不奇怪吧。”
“你知道吗。我前段时间跟你说的那个作者子意。他好像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苏意内心一颤。
“为什么？”
“因为他有一段故事里写的地点，和我们学校的人工湖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一些人一些事情，也有点像我们学校里的一些学生。”
听到这里，苏意忽然滞了一下。
的确，最近他是把故事慢慢往生活这边发展。
尤其是认识了学姐之后。
他的创作，似乎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陈怡歪着头看着苏意，继续说：“苏意，绿灯了，你不走吗？”
“啊？走——”
苏意连忙扭过头，接着猛踩脚蹬。
随后陈怡紧紧跟了上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