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南区最繁华的杂乱街了。”
伊莎贝拉有些兴奋地指着前方灯红酒绿的街区，拉着菲伊就想往里面钻。
林珏则是抱着一袋面包站在他们身后，一旁的芬克突然趁他不注意，从袋子里拿了一个面包，啃了起来。
“唉，没让你吃啊，说好回去再分的。”
虽然嘴上怎么说，但林珏可没手阻止芬克的动作。
“太饿了，一早起来还什么都没吃……哈……”
咽下一口面包，芬克打了个哈欠。
作为唯二拥有码头的街区，南区一直都是艾勒洪下层的商业区，比起西区来说要繁华不少。
林珏看着穿行在街道上的行人，他们大多数衣衫褴褛，看上去面黄肌瘦，不过其中也有一些穿着华丽的人，应该是滞留在下层的上层贵族。
“码头还是没有开放……”
林珏嘀咕着。
今天已经是码头关闭第五天，卫兵总司却仍然没有开放码头的意思，林珏听闻不少上层人已经组织起来抗议了，他们甚至违规使用了魔法，不过就算这样，卫兵总司仍旧没有公布重新开放码头的日期，相反，他们安排了更多人手守在码头。
林珏自然是接近不了码头了，不过他也很好奇现在到底出什么事了？
挤在人群中，林珏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首先是码头封锁的原因，最常见的自然是码头意外损毁了，但如果是这样，卫兵总司肯定会立刻安排工人去修复码头，同时告诉那些聒噪的上层人码头重新开放的时间，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仅仅是加强了码头的监管。
而且南区和北区都有两个码头，位于中心圆环处，由下层上升到上层的码头，和位于圆环边缘，由上层下降到下层的码头，如果一个码头损坏还可以理解，但现在这四个码头全都在同一时间封锁了，就过于巧合了。
难道说不是码头损坏了，而是飞艇损坏了？但是，如果只是破坏一部分的飞艇，压根不会影响码头的运作，除非是破坏掉了所有的飞艇，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或许并不是客观上的原因，而是某种主观上的原因，封锁码头并不是因为码头或者飞艇损坏了，而是管理码头的人有意地封锁了码头。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封锁码头的目的是什么？封锁码头可以阻止上下层人员的流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珏想到这，突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难道，上层已经有人知道了“救济”将会发生，所以他们限制人口流动，就是为了让“救济”发生的时候能杀死所有还在下层的人？！
林珏用力晃了晃脑袋，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而且过于跳跃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与其说这是推理，不如说是将脑子里的一些散点自动地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按照上层知道“救济”会发生这个条件推下去，就会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封锁下层，为什么也要封锁由上层通往下层的码头。
这可以理解为知道“救济”将会发生的人，不想让上层人也卷入“救济”中去，但这样以来滞留在下层的上层人又怎么解释呢，如果说这是上层某些人想借刀杀人，处理政敌的手段倒是可以解释的通，那昨天封锁这个时间点就有点微妙了，这说明到五天前为止，所有需要处理的政敌都已经身处下层了。
那么说那个新调到下层的高阶魔法师就十分可疑。
就算去掉有上层有人知道“救济”这一条件，五天前这个时间点同样重要，为什么必须在昨天封锁码头，依旧是一个突破口。
“931年12月1日。”
林珏默默记住了这个时间点。
“记得我小时候也是住在这片街区的。”
挤到林珏附近，芬克有些感伤地说道。
“后来呢？”
林珏在人群中寻找菲伊二人，听到芬克的话，有点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大概是六年前的一天，两个卫兵把我的父母带走了，后来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那……”
林珏本来想问问芬克父母的情况，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止住了话头。
芬克倒是笑了笑，语气有些无所谓。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我的父母被当作了当时的叛军，随后便被处刑了。”
“当时的叛军？和现在的叛军有关系吗？”
林珏说道。
“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七年前的叛军发起叛乱是因为新税法的颁布，不过那场叛乱很快就被镇压了，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最高潮也只不过是劫持了十几辆飞艇，冲到上层，杀了几个上层人的程度。
“不过现在一些叛军的成员，同样也是七年前叛军的成员，也算是有间接的联系了。”
“喂喂，你们两个刚刚在聊叛军吗？”
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看起来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插嘴道。
“唉，听说今天早上卫兵的突袭已经把叛军打残废了，估计一个月后他们就会被全部剿灭吧。”
中年男人似乎是个话唠，一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了，说到这，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继续道。
“其实，比起卫兵，我们很多人私底下都是支持叛军的，卫兵总司那些人就是上层统治局的走狗，除了收税勤快，别的事想指望他们，没门。”
“哼。”
这时一个穿着双排扣西装，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人冷哼了一声，他的衣着打扮和周围的人形成了明显的区别，显然是一位上层人。
“我看叛军的覆灭纯粹是他们咎由自取，当年圣女大人消耗了几乎所有魔能才建立起了浮游城艾勒洪，如今无论统治局还是卫兵总司都是亲力亲为为圣女大人效劳的，他们维持了整座都市的和平长达三十年，是圣女大人最好的代理人，而现在没想到一批人却恩将仇报，组织起来反对圣女的统治，这简直……”
“放屁。”
那名瘦高男子也毫不示弱，打断了上层人的话。
“要是圣女大人看到统治局和卫兵总司对下层居民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不会接受的！”
“你说什么！”
那个上层人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这是在质疑圣女大人的权威吗？！这简直大逆不道，我要跟卫兵告状，要把你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