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师曾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真正有才能的人有时反而什么都不会去做。”
莱茵菲娜紫晶法师塔中,希洛微笑着抚摸着手中那一枚被琥珀包裹着的鲜血之戒。
作为提里亚公国特聘的供奉魔法师,希洛虽然算的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本身并非出身任何一所能叫的出来名字的魔法学院。
但他的魔法造诣却很少有人敢去质疑,作为平民魔导器的最大推动者,希洛虽然在那些高深的攻击魔法上并没有太深的造诣。
可对于他专攻的魔导器领域,他的权威却是在整个提里亚公国都是说一不二的。
有人曾怀疑眼前这个年纪还不到三十岁的魔法师是整个提里亚公国最富有的人。
不过由于其本身行事通常颇为低调,所以直到目前为止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拥有多少财富。
薇薇卡公主满脸疑惑地望向眼前的导师,但她却明白老师一向不会把答案喂到自己嘴边,哪怕是错误的结论老师也是要她先说出来的。
迟疑了一阵,薇薇卡最终还是开口道:“为什么,是因为怕承担责任吗?”
听到薇薇卡的发言,希洛放下了手中那奇特的戒指,原本自信的笑容收敛些许。
“薇薇卡,你觉得人生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荣耀,财富,权利,以及我想要的一切。”
红发的少女没有犹豫,淡蓝色的瞳孔中不仅拥有贵族的傲慢,同时也有某种类似于野兽那般侵略性的压迫感。
“很诚实的回答。”
希洛的目光望向法师塔外漂浮的魔能飞艇,眼神却多了一抹玩味。
“但这只是你的生存之道,对于很多真正的天才而言。”
“你说的这些,除了最后一条他们往往都不在乎。”
“或者准确的来说,他们不是不在乎,而是那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太容易获得。”
“他们想要的,就只是他们想要的。”
希洛把桌子上的戒指重新拿起,仔细端详被琥珀封住的那一滴鲜血。
“天才往往不想统治这个世界。”
“因为他们很清楚,那有多麻烦。”
“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除非聪明人遇到了傻子。”
海马药房内,正午十分青璃同往常一样摆弄着手中的那些瓶瓶罐罐,作为一个药剂师,其实很多时候要做的工作也不多。
但是今天青璃却不得不认真起来,因为今天要调配的药剂太过的特殊。
“血族的血液,中和起来果然麻烦。”
“就算暂时服下之后,可以让你短暂的逃避开那些该死魔法师的检测手段。”
“但是你要明白,这种药剂对你身体的伤害,可能是不可逆的。”
“我可不能保证你喝多了,不会出现副作用。”
看着对方手中那殷红色如同鲜血般的药剂,罗娅... ...不应该说是尼雅原本那略微黯淡的瞳孔中终于闪烁起了一抹光芒。
“没关系,很感谢您。”
“这就够了。”
白发的少女少见的弯下了腰,然而这有些过于谦卑的举动却是搞的药剂师“小姐”有些不自在了。
她连忙道:“林德以前也算帮过我,就算是我欠他的吧。”
但随后这个海马药房平时看起来谁都能欺负一下的药剂师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
“但你一定要注意,这种药剂你每天最多只能喝三瓶。”
“每瓶药剂可以帮助你暂时压制你血族的特征两个时辰。”
“无论什么情况也不要多喝。”
“吃药要进遵医嘱,知道吗。”
尽管是这样竭尽全力的去告诫了,但当青璃发现眼前之人敷衍似的应了一声之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多喝了的话,是有可能造成体内魔力严重紊乱。”
“最严重的话,是会引起魔晶化的。”
“知道魔晶化是怎样的吗?”
“血管里的魔力因子会结晶成刺,虽然人不会直接死掉,但是日夜都要饱受这种折磨。”
“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拿起血红色的药剂,尼雅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腰带上平时用来储存药剂的插孔。
再次向眼前的药剂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法师塔的最顶层,希洛俯瞰着莱茵菲娜的大地。每当日落晚霞千里他就会独自一人放下工作慢慢欣赏这份景色。
把玩着手中那枚由金色琥珀制成的血戒,他那清冷的蓝眸中少见的多了几分惆怅。
“事到如今都不愿意来找我吗?”
“也罢,我早就看那些圣秘龙的大小姐们不爽很久了。”
“学院的人,就是喜欢抱着故纸堆清高。”
“也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将戒指重新放入口袋,希洛的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薇薇卡,好久没给你留作业了。”
“恩,给你留一份作业吧。”
门外红发的少女被吓了一跳,为了寻找机会能杀掉眼前的这位老师,她好不容易发现了他平日里的一个重要的日常习惯,为此每天都来这隐匿身形寻找机会。
没成想,即便是使用最不容易察觉的精灵魔法依旧被看破了身形。
“你的上一个作业完成的不太好啊。”
“我给了那么多好的机会,可你每次都没能把握住啊。”
“不过这一次,我想对你而言会很简单。”
希洛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枚指环,递给了眼前陷入呆滞的少女。
“帮我把戒指送给这个女孩。”
“顺便把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都杀了。”
“这个任务很简便吧。”
看着老师新在空气中用魔力符文绘制出的少女形象,薇薇卡再次愣了一下。
她认识这个人,那一头标志的白发以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再加上那血红色眸子... ...
不会错的。是尼雅,绝对是尼雅。
那名被公国军队处刑的血族公爵的女儿,在月神舞会上薇薇卡见过这个人。
只是那时,年仅十五岁的薇薇卡对于那种处于舞台焦点的人天生感到厌恶。
但模样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送,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哼,我可不想被随便拒绝。”
“那种感觉我不想有第二次。”
伸了个懒腰,希洛的笑容收敛了。那深蓝色的眸子里逐渐带上了些许冰冷。
“如果有让她能回心转意的办法,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