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五年春王正月。夏四月，鲛人戕焱厉公及其卿。王祭鲧。五月，术人选，复举春田父。六月，归太子大成于焱。子春，子杵出奔金泽。七月，鲛人袭焱。焱人焚其公宫。冬十月，王孙胛卒。十有二月，公子乐伐鑫，入神牛。
【传】五年春。淼太子平告庙，祭不称公。不即位*，非礼也，亦不书。
三月，王不能寐。海妲问焉。王以焱之易制事谓。海妲曰：“焱其恶也甚！吾有兄弟，贤，能平之。然吾有游鬼曰鲧*，庙毁不能祭，假我宗庙以祭之，可乎？”王曰：“诺。”
四月，鲛人，角黄、角戌以其属袭灿*，夜入其城，侵公宫，克*。获厉公、吉田荣。以其元归诸王。其卫长门十兵卫切腹。
王喜，锡角黄、角戌邑。以二元祭鲧。海妲为尸，戌为祝。
将祭，吕子熙曰：“不可，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夫鲧，淼之祭也，夕者鲧主海，祭鲧以安渔民，通商贸，柔海难，畏也。王人不务海，是故王不祭鲧。自神王登，主万象，鲧祭尽废矣。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王怒。祝曰：“鲧好三，请齐三元以成嘏*。”
王乃命杀吕子熙。赵润为之请，以胡臣二十有五人献，曰：“以吕成三，是一三也，少也，焉能祭明神？以胡成三，是九三也，敬之至也。舍一，不亦可乎？”
王说，乃舍吕子熙，以胡人成祭。
归于舍，赵蕨谓赵润曰：“吕氏其昌也与？我薄而吕厚，自古有之。吕子得其死而以财免之，何为也？”
赵润曰：“吕子纯臣也，于我为药石，是故我戕胡不祸国。”
夏五月，术人选。春田父索贿于金泽子以足其竟之用，其敌唐陈贫，不能与竟，故胜焉。
春田父就任之日，术人释寺人多，将归诸王，寺人多逃，盗匕，寻尹子，知之自妇人。见尹子于其苑，逐之，将及，尹子呼，以几投之，寺人多扑。尹子之二子，尹文、尹络出，尹文为尉，射寺人多，杀之。
尹文怒，欲报之。尹子曰：“不可。我实有咎，其戮可也。苟贪其生，忝外邦之辱，岂敢怒王？吾子安安，无添罪戾”。尹文弗听，乃致其仕而适金泽，王子乐使为大夫。
六月，归焱太子大成。请厉公元。王弗许，曰：“后欲以为壶。请舍之。”
大成以百商人之元请。盟而后归之，以成葬。即葬，大成谓王曰：“宪弗许我戮无罪一人也。”
王怒，复求于海妲。海妲请百官庙鲧，祭先于昭穆。王许诺。
子春及其弟子杵为尉，固谏曰：“天洲其亡也与？明神以勤成之，神王以穹戍之，是故君有其国。鲧其有庸也与？穹之所以存，其奉衷者在众。吾大国，众也，改易其衷，人有灾矣。人灾之君，何德有之？夫淼有芝；垚有灵；焱有无畏；森有膏；金泽有乐；皆著其德，吾侪辅之可也，何必君？”
王怒，命族之。
吕子熙谏曰：“不可。夫族，非弑君、篡位、大半者不行，是罪也，非一人不可以为之，必以族，故曰族刑。是为其族人人有罪，故刑其人人。夫刑，非其元，必以缓，悼耄、妇孺不及狱，待大赦，必及之。即刑，君子减膳、撤乐，以彰畏刑也。此文王之族也。今君之所为，滥刑也。滥刑于言，是故法家拂臣畏其身，仁人志士爱其死，苟无谏者，国恒亡也。虽戮言，必舍其族。”
王弗听。乃使赵润攻子春。子春堞其宫而守之，以矢投诸赵，弗克。使禁军助之，乃克。子春、子杵以矢投诸鲧像，而后奔金泽，王子乐亦使为大夫。赵氏得其室。
七月，角戌、角黄将贼焱公子大成。焱人备，太子匿于郊，尽师以戍其公宫，覆雷火于天守，使长门九郎伪太子。丁丑，鲛人杀九郎，侍人焚天守，焱人攻公宫。角黄死之，角戌逃归*。
书“淼人焚其公宫”，蔽王之恶也。
葬黄以衮殓*，非礼也。王使卿禭之，大夫出赙赗，亦非礼也。
王孙胛闻之，曰：“王将死矣！不修其政德，溺于淫祀，凌虐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易》有之，在《复》之《颐》，曰：‘迷复，凶。’王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王不五年，必及难也，吾不忍观之，善我者必祝我速死也！”
冬十月，王孙胛卒。
十有二月，王子刘乐以金泽之师伐鑫
乃立四军，使苏尼尔将朱雀军，尹文将青龙军，子春将白虎军，子杵将玄武军，尤金为司马伐鑫。朱雀为先，鑫人闻之，海军辟，乐乃登。邑人启门，遂入神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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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传】五年春季，淼太子平在祭告宗庙时，不以公位自称。先公死了，太子来年不即位，是不合乎礼的，所以不记录在【经】中。
三月，天子睡不着觉。海妲就问这事。天子将焱国改易制度的事情告诉她。海妲说：“焱国真的是太可恶了。我有一对兄弟，非常有才能，可以平定这件事。但是我有无人祭祀的祖先神明，叫大鲧，祂的神殿被毁了无法祭祀，借我天子您的宗庙来祭祀祂，可以吗？”天子说：“好。”
四月，两个鲛人，角黄和角戌带着他们的随从袭击了焱国灿都，夜里进入内城，攻入了公宫。杀死了焱厉公和吉田荣。将他们的首级带回给天子。焱厉公的卫士长门十兵卫切腹谢罪。
天子非常高兴，就赐给角黄和角戌封邑。用两个首级祭祀大鲧。海妲作为神尸，角戌做巫祝。
将要祭祀的时候，吕子熙说：“不行，凡是祭祀，前人废弃的就不敢再祭，前任祭祀的也不敢废弃。这个大鲧，是淼国那边的祭祀，在过去大鲧是海洋的主人，祭祀大鲧就可以安定渔民，疏通商贸，安抚海难，这是出于敬畏。王畿地方的人不跟海洋打交道，因此先王不祭祀大鲧。自从神王登神以来，就已经是世间万象的主人，大鲧的祭祀已经废弃了。不是您该祭祀的而去祭祀，就叫淫祀，淫祀是得不到福禄的。”
天子发怒，巫祝说：“大鲧喜欢好事成三，请凑齐三个首级来完成赐福的祝词。”
天子就下令杀死吕子熙。赵润为他求情，献出了二十五个胡人的奴隶，说：“拿吕子熙的人头凑三个，是只有一个三，太少了，怎么能祭祀高贵的神明呢？拿胡人凑三个，是九个三，是极致恭敬的。舍去那一个，不也是可以的吗？”
天子高兴，就不杀吕子熙，用胡人的首级完成了祭祀。
回到住所，赵蕨对赵润说：“吕氏大概是要兴盛了吧？我们弱小就是吕氏强大，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吕子熙得到死罪，而您拿财物为他求赦免，是为了什么呢？”
赵润说：“吕子熙是纯良的臣子，对于我就像是药物一样，因此我专心戕害胡人却不会损害国家。”
夏季五月份，卡斯佛伦人举行选举。春田父管金泽子要了一大笔钱来满足竞选活动的需求，他的对手唐辰贫穷，不能跟他竞争，所以春田父获得连任。
春田父就任那一天，卡斯佛伦释放了寺人多，将要遣返回天洲，寺人多逃走，偷了一把匕首寻找尹子。从妇女口中得知了尹子的住处，在尹家花园里找到了他，就去追，要追上的时候，尹子呼救，用板凳去扔他，寺人多跌倒。尹子的两个儿子，尹文和尹络出来，尹文在做军尉，就开枪射寺人多，把他打死了。
尹文很生气，准备报复这件事。尹子说：“不行。我确实有罪过，受到诛戮是可以的。我因为贪生怕死，给外国增添了耻辱，岂敢对天子生气。请你安于现状，不要再增加罪过了。”
尹文不听，就辞去了官职去往金泽，王子刘乐让他做了大夫。
六月份，天子归还焱国太子大成。焱太子求取厉公的首级。天子不给，说：“王后打算拿它做个夜壶。请你放弃吧。”
大成于是许诺用一百个商人的脑袋来换。发誓之后才归还，用以完成焱厉公的葬礼。已经埋葬之后，大成对天子说：“我们的法律不许我杀戮任何一个无罪的人。”
天子发怒，又向海妲请求。海妲请求让百官都在家里设置鲧庙，在祭祀的时候要先于昭庙和穆庙。天子答应了。
子春和他弟弟子杵做军尉，强硬地劝谏说：“天洲大概要灭亡了吧。先祖明神辛劳成就了她，神王用天穹守护着她，所以君王您才能拥有国家。大鲧它有什么用呢？天穹之所以存在，就在于信奉神王的人多。我们是大国，人多，如果改变了信仰，人类就要有灾祸了。给人类造成灾祸的君王，有什么道德可言呢？淼国有刘芝，垚国有刘灵，焱国有刘无畏，森国有刘膏，金泽有刘乐，都是以德行著称，我们这帮人辅佐他们都是可以的，何必非得是您？”
天子大怒，命令诛杀子春全族。
吕子熙劝谏说：“不行。这个族刑，不是弑君、篡位或者举家叛乱的人是不能用的。这样的罪行，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一定要动用全族的力量，所以叫做族刑。也就是他这一族人人都有罪，所以对每一个人都施以刑罚。”
“在处刑的时候，不是带头作乱的人，一定要缓一缓，幼童和老年人，妇女和孩子，都不能关在监狱里，到了大赦的时候，一定要赦免他们。”
“已经行刑之后，君王要减少饮食，停止奏乐，以彰显敬畏刑罚。文王时期的族刑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您的所作所为，是滥用刑罚。对讲话的人滥用刑罚，所以法家拂士都怕受到伤害，仁人志士惧怕受死罪，就没有人劝谏了，这样国家一定灭亡。虽然要诛戮讲话的人，但一定要免去他家族的罪过。”
天子不听。就让赵润攻打子春。子春在自己家堆土做墙进行防守，用答辩去扔赵家人，打不下来。又叫禁军来帮忙，这才攻克。子春、子杵用答辩扔到鲧神像之后，就逃奔了金泽，王子乐也让他们做了大夫。赵氏将子春家族的家产都据为己有。
七月，角戌、角黄去刺杀焱公子大成。焱国人有所戒备，太子藏匿到郊外，将全部的军队都用来保卫公宫，在天守阁里埋好了炸药，长门十兵卫的哥哥长门九郎伪装成太子。丁丑日，鲛人杀死九郎，侍卫就引爆了天守阁里的炸药，焱人向公宫发动进攻。角黄就死了，角戌逃了回来。
书上记载“淼人焚毁了他们的宫殿。”是为了隐藏天子的恶行。
在安葬角黄的时候，用衮殓入葬，是非礼的。天子让卿大夫为死者穿衣，大夫捐献助葬财物，也是非礼的。
王孙胛听说了，说：“天子大概要死了吧！不修明政治和德行，沉溺在胡乱的祭祀当中，欺凌虐待诸侯来满足自己的愿望，想要长久，行吗？《易经》有一卦，叫‘复’变成‘颐’，说：‘迷失在回家的路上，凶。’这就是说天子吧。想要达到他的愿望，却抛弃了他的本分，想回家也没有地方回，这就是‘迷复’，能不危险吗？天子不过五年，必然死于祸难，我不忍心看到那一步，爱戴我的人一定要祝愿我早点死去。”
冬十月，王孙胛去世了。
十有二月，刘乐借了金泽的军队攻打鑫国。
立了四只军队，苏尼尔率领朱雀军，尹文率领青龙军，子春率领白虎军，子杵率领玄武军，尤金做司马。朱雀军做先锋，鑫人听说了，海军就避开他们，刘乐就登上天洲本体。城里的人打开城门欢迎刘乐，刘乐就攻入神牛地方。
——————————注释——————————
不即位*：淼太子平四年发誓不诛杀海妲就不即位。
鲧*：指的就是天洲五神时期的大鲧。
灿*：灿都，焱国的都城。
侵公宫，克*：当时在陆地世界的科技水平基本在一、二战之间的情况下，鲛人的外围分子也拥有轻便夜视仪、电荷步枪、光学隐身、水陆两用喷漆背包等科技。并且鲛人的平均身体素质比人类要高出30%左右，因此以常规王宫警备队根本不能抵挡一支鲛人特种部队的进攻。
嘏*：音‘骨’，嘏辞，指神明或神尸传达给巫祝，再念给祭者听的赐福的话语。
角黄死之，角戌逃归*：焱公宫被爆破之后角黄被掩埋致死。角戌负责在外接应逃过一劫。
葬黄以衮殓*：给予一个刺杀别国国君的外族雇佣兵极高规格且招摇的葬礼，怎么看都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