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九年

作者:鲁肃先生 更新时间:2024/7/18 10:39:17 字数:5884

【经】九年春王正月。沃默父卒。二月,神岛人朝南武天子于梅。夏四月,南武天子克王于琉渚。幽王、赵润出奔垚。南武天子入龙京。夏五月。幽王崩。赵润卒。术人选,举景叔。夏六月,南武天子莅天洲。秋九月,南武天子会神岛天王、垚哀公、森庄公盟于龙京。冬十有二月,王会鲛人于东御。

【传】九年春正月,沃默父攻符三不寐。壬申,成少符重器*,沃默父疾病。癸酉,沃默父卒。南天子亲吊之。

将葬,金泽子以首飞艇之绥*旬*之;狮王闻之,以“不败”之绥归之以旬。

长万曰:“是速故疾也。求功名,贪也。”

子杵曰:“是疾故速也。恐失言,忠也。”

二月,神岛武藏朝南天子,献以太圭、币帛,惧讨焉。南天子命之以海师从伐王,武藏许诺。

三月,尹文帅师会神岛海师于雷礁。戊辰,及王师战于墨沫,克。众故也。

夏四月,南天子、金泽子、子春、子杵、苏尼尔军龙京。赵润以禁军御之。

南王及将军谋,曰:“夫禁军,百人覆国,十人克师,一人为患。虽能克,其机在一也,除之务尽,何如?”

苏尼尔曰:“王政在赵,其所雠众矣,唯不知苏,无知故无备。臣有不肖弟为军吏,雠鑫公,昼不能食,夜不能寐,今鑫公在王,请为死间以倾其师。”见苏巴特,王许之。

及蒐,苏巴特固谏伐王。王怒,将杀之。苏尼尔为之请。乃鞭而逐之。苏巴特来奔。

见赵润,告曰:“南王势众,以戾治军,戮忠良而上胡人。敢漏其师,皆在琉渚,尽师以击之,必克。”

赵润乃出其四宫之禁军、王侧之禁军玖仟玖佰人。

甲申,将战,金泽子目蛊南王之禁军百人,使为先。赵润举太符;南王之禁军颠,太符毒;南王举少符重器以毒禁军;王之禁军亦颠,多自相残。禁军皆死。赵润杀苏巴特。

南王鼓之。王师败绩。

将遁,赵蕨曰:“蕨可以无父,赵不能无祀,敢以世子犯!”乃叛,以其属攻赵润而降南王。赵润逃归。

乙酉,王及赵润出奔垚。

南王遂入于京,禽鑫公珍;金泽子以其属攻太明,及海妲鬭,获之。禽公子颓、仲孙极。

夏五月壬寅,王及赵润馆于垚。是邑多胡人,称柴氏。闻赵,乃攻之于其馆而杀之。以二元献于南王。于是,南王有宪:杀人者辟,从者刑。

王不能断,故问焉。

尹文曰:“必刑之。宪,国之本也,君之誓也,君臣上下,皆莫敢犯,守之则家国安,道德立;若舍之,是违宪在上,下必从之,国必乱。诗曰:‘有虞自天。’刘继之谓也。是故刑之,民乃知宪,国可以定。”

子春曰:“必舍之。虽杀人,诛罪戾也。若非是人,焉得继尸?是有功也。苟杀有功,焉熟敢助?新立家国,助臣为要。姑且礼之,以昭恶恶、亲善、近义也。”

王由不能断,乃问金泽子。

金泽子曰:“人之彼此,在于名矣。礼有功名而诛有戾名,何不能断?”

王乃易柴氏曰“薪”而厚赐之;又数其丁,为柴人如数而刑之。

六月己巳,南王将莅龙台,吕子熙衰絰执戈立于阶下。

南王使问旃:“死乎?”

对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

王曰:“行乎?”

对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

王曰:“归乎?”

对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

王曰:“然何为也与?”

对曰:“天子薨死,王室倾覆,宗庙亡守,恐有盗寇亵渎彝器,宁敢丧卫社稷。”

南王怒,命执之。囚诸狱。

子杵闻是,为之请,曰:“夫元年,王将坏术之盟,子熙亲拜坛践之,是故王术由盟,信莫大也;而后王淫祀于鲧,数族谏者,子熙死谏以救之,无论友雠,义莫大也;赵润数戕胡人,虽为隶,子熙谏之以求其免,仁莫大也;虽失其位,由敢死其社稷,忠莫大也。是救亡扶危之纯臣也,焉能于囚?我新政也,上下相知少,相畏多,其能和君臣,吕子是也。虽不用,赦之由能劝善。《书》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吕其大也,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

王曰:“然。其何职之?”

对曰:“为相可也。”

王亲适狱以启吕宁。见之,有嘉容,曰:“君之执事其仁也与!暖、美甚于梁下,日有定食,夜有定息,劳作有时,吾寐宁也!吾安之可也,相其有庸若此乎?”

王谓子杵曰:“是夫颠也,可乎?”

子杵遂以皓阳事告南王。三请三辞而受。乃为相,复其邑。

甲戌,吕子熙相南王告庙,盟王大夫。礼也。

术人选。春田父党景叔,故荐之。

秋九月,王会焱公大成、垚太子原、森公膏于龙京。

焱有功故,许之称神岛,公称天王,外交由之,有其师。虽为私,免其赋,唯期朝聘,唯共玩好。

赦垚人侵森、淼之戾,立太子原为垚公,有其国,正从王。

赦森公逸有罪之戾,有其国如故。

鑫淼之公室皆亡,王有治于二国,遂取之。

冬十有一月,王因金泽子召鲛人。鲛大夫出。

王使吕子熙执海妲柩而让之,曰:“昔逮我幽王宽仁,厚爱而妇,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欲修王、鲛之好,勠力同心。然是妇恶毒,弑我贤后以代之,毒我诸公以乐己。”

“上祸天洲,诸侯饥馑,是妇不佞,道我王倾尽府库以为渊宫;赖我有贤臣,死谏将以舍之,是妇又诬谮之。是故诸侯叛,忠臣奔。又以庸夫戌、黄二人以奸邪祸寡君,广立鲧庙以赖之。”

“实乃奸绝我好,毁风灭尚,败坏人理,亵渎明神,殄灭我诸侯,散离我群众,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君若不施大惠,敢枯海以卫封疆。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

鲛大夫对曰:“无之。是妇,异端也,非我族类。我王既归,四海之大皆奉神王;苟修明德,诛伐叛党,殛杀鲧仆,未敢染指于陆,至是百年矣。或有异端,游离于滨,强孤鳏以繁其嗣,图其众以足其嗜欲,兴其旧神,寡君得而诛之。敢拜执事斧钺。苟枯海以诛异端,寡君敢不尽力是赞?”

冬十有二月,葬幽王。归鑫公珍于鑫而戮之,杀诸子之罪也;戮海妲尸,刑公子颓、仲孙极,祸国之罪也。谪赵润为士,宜其所也。

——————————译文——————————

【传】九年春正月,沃默父研究禁军的少符连续三天不睡觉。壬申日,用少符制成了一台精神扰乱装置。之后沃默父就病重。癸酉日,沃默父就死了。南天子亲自哭弔他。

将要埋葬的时候,金泽子用第一台飞艇的登船挽索为他陪葬;狮康王听说了,将不败号坦克的登车挽索送来为他陪葬。

长万说:“这是因为求快所以生的病呀。这人想求功名,是贪心了。”

子杵说:“这是因为生病所以才求快呀。这人怕不能兑现诺言,是忠诚呀。”

二月份,神岛的武藏来朝见南天子,献上大玉和布帛,是害怕被讨伐。南天子命令他用海军支援自己讨伐天子,武藏答应了。

三月份,尹文带着海军和神岛海军在雷礁汇合。戊辰日,在墨沫海域和天洲海军交战,战胜了天洲海军。是因为军队数量多所以取胜。

夏四月,南天子、金泽子、子春、子杵、苏尼尔包围了龙京。赵润用禁军防守。

南天子和将军们谋划,说:“这个禁军,一百人就能覆灭国家,十个人就能击败军队,一个人也是大麻烦。虽然有了打败他们的方法,但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全部将他们消灭,怎么办呢?”

苏尼尔说:“现在王畿文武朝政都掌握在赵润手里,他们的仇家很多,唯独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也就不会对我家人有防备。我有一个弟弟在做军吏,仇恨鑫公珍,恨得要死要活,今天鑫公也躲在王畿,请求做去了就回不来的间谍来倾覆他的军队。”为南天子引荐了苏巴特,南天子答应了。

演习的时候,苏巴特强硬地劝谏不可以讨伐王室。南天子发怒,要杀他。苏尼尔为他求情,就对苏巴特处以鞭刑并放逐了他。苏巴特就来投奔。

见到赵润,报告说:“南天子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治军粗暴,诛戮忠良的人,而让胡人做将领。胆敢暴露他们军队的动向,全都聚集在琉渚,全力去进攻他们,一定战胜。”

赵润就把守卫四宫的禁军、天子身边的禁军一共九千九百人全部派出来。

甲申日,将要开战。金泽子用吸血鬼之眼给南天子的一百个禁军植入了病毒,让他们做先锋。赵润举起太符夺走禁军的控制权,南天子的禁军就发狂,赵润的太符中病毒;南天子举起用少符制作的精神扰乱设施毒害禁军;天子的禁军也全都发狂,自相残杀。禁军就全都死了。赵润杀死了苏巴特。

南王下令击鼓进军。天子的军队战败。

将要撤退时,赵蕨说:“我赵蕨可以没有父亲,但赵家的香火不能断绝,身为赵家太子,冒犯了!”就发动叛乱,带着下属进攻赵润,并投降了南天子。赵润狼狈地逃回王畿。

乙酉日,天子和赵润逃亡到垚国。

南天子就进入龙京,擒获了鑫公珍。金泽子带着下属进攻太明宫,和海妲搏斗并将其斩杀。还逮住了公子颓和仲孙极。

夏五月壬寅,天子和赵润居住在垚国的宾馆里。当地有很多胡人,都姓柴。听说姓赵的来了,就进攻他们所在的宾馆,并把他们杀了。将天子、赵润的首级奉献给南天子。

这个时候,南天洲的法律是,杀人的人要斩首,从犯也有刑罚。

南天子没法判断这个事情怎么办,于是就问臣子。

尹文说:“一定要施以刑罚,法律是国家的根本,是君主的誓言,君臣上下没有人敢僭越法律,遵守这一点国家就能安稳,道德确立;如果舍弃,上面的人先违背法律,底下的人也会跟着违反,国家一定混乱。诗里说:‘有上天给的教训’说的就是幽王刘继的恶行。对这些人施以刑罚,人民就知道法律是绝不可侵犯的,国家就能安定。”

子春说:“一定要放过他们。虽然杀了人,但杀的都是坏人。如果不是这些人,咱们怎么能得到刘继的尸体?这是有功的人,如果杀了,以后谁敢帮助咱们?国家刚刚确立,帮助国君的臣子最为重要。姑且以礼相待,来显明憎恶坏人,亲近好人,讲求仁义。”

南天子还是不能判断,就问金泽子怎么办。

金泽子说:“人的彼此区别,就在于姓名。对有功的人名以礼相待,对有罪的人名加以诛杀,有什么不能判断的?”

南天子就将柴氏改叫薪氏,并厚厚的加以赏赐。又计算了相关的人丁数目,制作同等数目的柴人,并对这些柴人行刑。

六月己巳日,南天子将要在龙台登基,吕子熙披麻戴孝,拿着戈站在父龙宫的阶梯下面。

天子派人问他:“你打算死吗?”

吕子熙说:“只是我一人的君主吗,我干嘛死啊?”

天子问:“你要离开天洲吗?”

吕子熙说:“我有什么罪吗,我为什么要逃亡?”

天子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说:“国君死了,回到哪儿去?作为百姓的君主,难道是用他的地位,来凌驾于百姓之上?应当主持国政。作为君主的臣下,难道是为了他的俸禄?应当保护国家。所以君主为国家而死,那么也就是为他而死,为国家而逃亡,那么也就是为他而逃亡。如果君主为自己而死,为自己而逃亡,不是他个人宠爱的人,谁敢承担这个责任?而且别人有了君主反而杀死了他,我哪能为他而死?哪里能为他而逃亡?但是又能回到哪里去呢?”

天子问:“那你搁这干嘛呢?”

回答说:“天子驾崩,王室也完蛋了,守卫宗庙的人逃走了,我害怕有盗贼亵渎了国家重器,于是斗胆穿着丧服保卫国家。”

天子生气,下令把他抓起来,关进监狱里。

子杵听说了这件事,为吕子熙求情,说:“元年的时候,天子将要毁坏和卡斯佛伦的盟约,吕子熙亲自在盟坛上跪拜,践行了盟约,于是天洲和卡斯佛伦依然是结盟关系,没有比这更大的诚信了;”

“之后天子胡乱地祭祀大鲧,几次要诛杀劝谏者的家族,吕子熙拼死劝谏挽救这些人,不论是朋友还是仇敌,讲义气没有比这更大了;”

“赵润经常戕害胡人,虽然是奴隶,吕子熙也劝谏请求放过他们,没有比这更大的仁慈了。”

“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官位,但依旧愿意为国家而死,没有比这更大的忠诚了。”

“这是能够挽救国家危亡的不二之臣啊,怎么能搁在监狱里呢?我们是新政权,君臣上下互相了解的少,互相害怕的多,而能调和君臣上下的,也就是吕子熙了。就算您不打算启用吕子熙,也要赦免他来劝勉大家从善。书里说:‘安定国家,一定要先安定大的家族。’吕氏是大家族,姑且安定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来归服我们吧。”

天子说:“好啊,但是给他个什么职位呢?”

回答说:“吕子熙是可以做宰相的。”

天子亲自到监狱里启用吕子熙。看到他的时候,吕子熙神色愉快,说:“天子您的臣下真是仁慈啊。这里可比桥底下暖和美观得多了。白天按时有饭食,夜里按时让休息,从事劳务也都有时令和节制,我睡得可好了。我就这么待着就行了,宰相的待遇能比这好吗?”

天子对子杵说:“这位大爷疯了吧,行吗这个?”

子杵就把吕子熙被逐出皓阳的事情告诉了天子。三次请他做官,三次辞让才接受。吕子熙这才做了做宰相,天子将他原本的采邑都归还给他。

甲戌日,吕子熙辅佐天子祭告了宗庙,并和大夫们结盟。这是合乎礼的。

卡斯佛伦人选举。景叔是春田父同党派的人,所以春田父推荐他。

秋九月,天子在龙京会见焱公大成、垚国太子李原、森公宋膏。

因为焱国有功,于是允许他们自称神岛,国君称天王,拥有外交自主权,拥有自己的军队。虽然依旧是属国,但所有的大额贡赋都免除了,只有定期的朝聘,只需要供给天洲王室玩乐的器用。

赦免了垚国侵犯森国和淼国的罪过,立太子原为垚公,拥有国家,但直接受天子管理。

赦免了森公允许有罪的人逃跑的罪过,像之前一样拥有国家。

鑫国和淼国的公室都完蛋了,天子又已经在治理这两个国家,于是就纳入自己的版图。

冬十有一月,天子靠金泽子帮忙召唤来了鲛人。鲛人的官员从海里出来。

天子让吕子熙待着海妲的灵柩谴责鲛人,说:“当初我幽王宽厚仁爱,喜欢你们家的妇女,用盟誓来申明它,用婚姻来加固它,想要修建天洲和鲛人的良好关系,让两国团结一致。然而这个妇女实在是恶毒,杀死了我们贤惠的王后取而代之,荼毒我们的诸侯王来让自己快乐。”

“上天祸害天洲,诸侯发生饥荒,这个女子不好,忽悠天子用全部的积蓄来建造宫殿;幸亏我们有贤臣拼死劝谏,就要放弃的时候,这个女子又诬陷谋害他们。于是我的诸侯叛变,忠臣逃奔,又借机启用角戌、角黄两个恶徒,祸害我们的君王,四处建立鲧庙从中牟利。”

“这实在是弃绝我们的友好,破坏我们的风尚,毁灭人类存在的基础,亵渎我们的信仰,消灭我们的诸侯,离散我们的民众,扰乱我们的同盟,谋求颠覆我们的国家。你们的国君如果不给予恩惠,我们就敢抽干海洋来保卫疆界。斗胆全部告诉您国君的下属,请您深思一下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鲛人的官员回答说:“没有这样的事儿。这个女的是个异端,不是我们的同族。我们鲛王回到海里之后,四海的大氏族都信奉神王,修明自己的德行,诛伐背叛的族群,从来没敢图谋陆地上的好处,到现在已经一百年了。但依然有异端,在浅海游弋,强迫孤儿和鳏夫来为他们繁衍子嗣,意图东山再起来满足他们的欲望,复兴他们的旧神,这样的人寡君抓到了就要杀掉。您能帮我们杀死这个女的真是谢谢了。若是想要抽干海洋来诛伐异端,我们岂能不全力帮忙呢?”

冬十有二月,埋葬幽王。将鑫公珍送回鑫国处决,这是因为屠杀妻妾;对海妲的尸体进行了处刑,对公子颓、仲孙极判刑,这是因为祸害国家的罪。将赵润贬谪为士人,是因为这样比较合适。

——————————注释——————————

重器*:以文言文无法表达的某种器物,只能用重器指代。这里指的是精神扰乱装置。

绥*:音虽。登车挽索。在古代被视为一辆车的代表物,如果赠与别人车辆,将车停在外面,将绥递到别人手上,这就相当于把车送给人家了。类似于汽车的车钥匙的地位。

旬*:这里通殉,殉葬的意思。因为殉葬的东西不涉及活物,所以去掉“歹”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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