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十二年

作者:鲁肃先生 更新时间:2024/11/13 10:32:09 字数:4085

【经】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巫昆伏如术。

二月,狛人及北阴平。

三月,吕桓子会金泽宰艾诺、术旃生、狮科勒、神岛小林、巫昆伏、北阴蛛子蜜、狛王夫无咎于翠。

夏五月,术人袭巫。

六月,术人选,举修女卢切。

冬十月,巫人次于红滩。

【传】十有二年春,巫昆伏如术聘,谓唐辰曰:

“李昂其在我矣,我新君即位,是子奸礼犯律,赞篡乱纲,罪当大辟。寡君私器,念术巫之好,弗敢戮也。然寡君疾病有三,是为三请。”

“今值兵乱,金泽加害,百姓饥馑,王无醴祼,敢请籴若而,此一也。”

“赖术之器用,我民刈麦植荚,同金泽之类,术商三一贱之,民多不堪,或恐奸邪乱市,敢请君王改之。此为二也。”

“夕景叔荐诸太盟,允我寡君伯诸侯以靖万邦,金泽毒故弗济,敢为复请,此三也。”

“若君王好和寡君,以礼相惠,寡君岂敢不完璧归质?”

是年,术将选,唐辰之党竞于修女卢切,唐辰将荐李昂,闻执怒,将以师救之。其副奥夏曰:“救人必济,胜选难矣。卢切扬减师止戎闻达于国人。若劳师,必取国人恶,成卢切之党也。不如许之,既得李昂而谋治,巫其反我必甚所取也。若其弗归,则我庸多矣。君其图之。”

遂许巫人。

索贿非礼,故不书聘。

二月,金泽宰艾诺使行人乔重如狛致狛子之赙,实董诸侯之成。狛人遂赂诸侯,致戴子之赙以谢蛛人,归鸦侯之冠于梅。北阴之督复鸦于梅郊,北阴及狛遂平,礼也。

大盟弗内于战之国,是故金泽亟成之。

三月,吕桓子会金泽宰艾诺、术旃生、狮科勒、神岛小林、巫昆伏、北阴蛛子蜜、狛王夫无咎于翠。谋狛人入盟也。

狮科勒不可,曰:“狛虽诚请,贸可居利,寡君知之矣。然其由恶于其邻。在盟受师,盟国皆以师卫之,盟之律也。”

“然北阴在北,鄙邑之邻。昔匡扶我危,光复鄙邑,先君无以为报,遂与共营封之北南,使农人和睦,商贸毋滞,奸邪毋越。若夫内而起师,鄙邑岂敢以友为雠,忝灭先君之功焉?或赞者众,寡君由不能许之。”

术旃生曰:“夕我先君得罪于北阴,赖狮人董成以复好也。今怨府于旧好以通新国,福祸或在天也,寡君弗敢与知。姑弃吾权以待贤者。”

乃票之,王人、金泽人、神岛人赞之,术人弃权,狮人否。遂及狛人盟。

大盟之谋,凡与国盟,三元其一否则否,狮人非元,虽否,亦行之。

事毕,术人荐巫人入盟。

癸酉,术唐辰使行人旃生如巫致粜以逆李昂。

巫王使昆伏对曰:“辱贶君贿,寡君足矣。然自荐盟以来,油荚虽贵不通,民人益怨。寡君之朝门可罗雀,未见宾客之縂至,寡君不克得诸侯。或恐君王恶寡君之刑律,谗言于诸国。实不好于鄙夷也。若夫君王相待以诚,进退以信,术巫可以兄弟;若君王相待以诬,赖武富以凌鄙邑,寡君岂敢不登陴戍国,枕戈待旦?”

旃生对曰:“荚之贾否,择在商人,优而贱为良,优而贵次之,劣而贱益下,劣而贵则无可贾矣。荚之优劣,君王知之,命毋贱贾,商遂毋贾,不亦宜乎?”

又曰:“夫入大盟之礼,荐而后审,遍告盟国,皆度其利害,量其损益,旬民之好恶,期年而成其议于牍。遂谋于堂下,贿赂相接,力图偕同。再后议于堂上,述其利害,达其可否,票其决议,而后其入否可知。夫论朝觐尊卑之礼,寡君废之久矣,旃亦驽钝,未克知之。为伯之术,君王或问诸天洲。”

巫王怒,乃留其贿而逐旃生。

夏四月,唐辰遂命校尉霍克以锐士伍佰人袭巫以救李昂

五月壬午,术师次于椰林以待斥,周。修女卢切知之,乃使其属记者玛拉谓其邑人曰:“椰林或有异人。”邑人皆适之观,惊术师。

霍克曰:“成命不二,身可以死,师不可漏。戮之罪吾当之。”命尽杀邑人,及妇孺。玛拉匿于蕨而得其像,与修女卢切。

癸巳,术师自池之渎入巫城,又入公宫,以李昂归。

六月,术人选,修女卢切布戮像于报,谓术人曰:“劳师戮众,怨府邻国,以为一人,而巫人岂非人哉?”术人恶于唐辰及李昂之党者益众。修女卢切遂胜之。

君子曰:“术人之选可以已矣,弗已将败。夫政,在贤不在众。李昂以少费巧力成事其国,为质而无悔,不可谓不贤,其为民主也宜。今妇人诬而众废之,是众为乱政也,乱政亟行,弗败何待?”

冬十月,巫王命伐术以报戮。师次于红滩,命造大舟以尽渡其师。

冬十有二月,匠不克造舟。乃止。

——————————译文——————————

【传】桓王十二年春季,巫国的昆伏去卡斯佛伦行聘礼,对唐辰说:

“李昂在我们手上了,我们的新君即位,这个人破坏礼乐,违反法律,帮助叛乱的人扰乱朝纲,罪过原本应当斩首。但我们君王私下爱惜这个人有才能,考虑到卡斯佛伦和巫国的友好,不敢把他杀了。但是我们君王有三大心头之患,因此有三个请求。”

“如今我们遭遇兵乱,金泽谋害我们,导致百姓饥荒,君王无法洒酒祭神,胆敢借一些粮食,这是其一。”

“因为您国君的需要,我们的人民割去麦子,种植油荚,品类和金泽种的是一样的,然而卡斯佛伦商人只愿意以三分之一价格购买,我们人民受不了。恐怕是有坏人在您的市场作乱,请您修正这一点,这是其二。”

“当初景叔推荐我们加入太盟,允许我们君王称霸诸侯,镇抚万邦。但金泽谋害我们没有成功。胆敢再次请求,这是其三。”

“如果君王您友好的和睦寡君,我们彼此用礼仪互相实惠,我们君王怎么敢不将人质完整地送回来呢?”

这一年,卡斯佛伦将要选举,唐辰的党派和修女卢切竞选,唐辰打算推荐李昂做下一任总统,听说他被抓了十分生气,将要派兵救援。

副总统奥夏说:“一定能救出李昂,但让他胜选就难了。卢切宣扬应当减少军队,停止战争,在国人很有声望。如果劳动军队,一定招致国人厌恶,这就成全了卢切的党派了。不如答应巫国人,得到李昂然后再惩治巫国,巫国返还给我们的一定比他们得到的更多。如果他们不还回人质,我们可以利用的优势就多了。您还是考虑一下。”

于是就答应了巫国人的请求。

以行聘为幌子索取贿赂,这是不合乎礼的,所以经中不写“聘”字。

二月份,金泽宰相艾诺派遣外交官乔重前往狛国致送给狛子的助葬财物,实际上是帮助他们达成与北阴的停战。狛国人就向诸侯分发贿赂,致送了给戴子的助葬财物来向蛛国人道歉,将鸦侯的王冠送还到梅丽斯堡。北阴的总督将鸦侯重新分封在梅丽斯堡的郊外,北阴就和狛国达成停战,这是合乎礼的。

大盟不接受战争状态下的国家入盟,因此金泽赶紧让狛国结束战争。

三月份,吕桓子在翠地会见金泽宰相艾诺、卡斯佛伦的旃生、莱恩尼亚的科勒、神岛的小林、巫国的昆伏、北阴的蛛子蜜、狛国的王夫无咎。这是谋划让狛国人加入大盟。

莱恩尼亚的科勒不同意,说:“狛国虽然诚恳的递交了申请,和他贸易有利可图,寡君是知道的。但是他依然受邻国的厌恶。同盟国家遭到攻击,盟国都要出兵保卫,这是大盟的法律。”

“但是北阴在北边,是我们的邻国。当初在我们危机的时候救助我们,帮我们复国,我们的先君没有办法报答,只能和他们共同经营边境线的两侧,让农民和睦,商旅不滞留,坏人也逃不出国境。如果接纳了狛国,但又打了仗,我们怎么敢将友邦变成仇敌,泯灭先王的功劳呢?虽然可能支持狛国入盟的国家很多,我们君王也是不能答应的。”

卡斯佛伦的旃生说:“当初我们前代君王得罪了北阴,靠着莱恩尼亚人的撮合恢复了友好。今天招惹旧友邦的怨恨来和新国家交好,是福是祸全看天意,我们君王不敢知道什么。所以只好投弃权票,等贤能的人弄明白这件事吧。”

于是就开始计票。天洲人、金泽人、神岛人投了赞成票,卡斯佛伦投弃权票,莱恩尼亚人投反对票,于是就和狛国人结盟。

大盟的决议,凡是接纳新的国家,三个创始国只要一票就能否决,莱恩尼亚不是创始国,虽然不同意,但决议还是通过了。

事情结束之后,卡斯佛伦推荐巫国加入大盟。

癸酉日,卡斯佛伦的唐辰派遣旃生去巫国致送粮食,并接回李昂。

巫王让昆伏对答说:“劳动您送来贿赂,我们君王满足了。但是自从推荐我们加盟以来,油荚虽然贵了,但卖不出去,我们的人更加怨恨。我们君王的朝廷也是门客罗雀,没见宾客大量的到来,我们君王没有办法得到诸侯。恐怕是您君王讨厌我们君王的法律,在诸侯国那里进了谗言吧?如果您君王用诚意来对待我们,行事讲求信用,卡斯佛伦和巫国依然可以称兄道弟。如果君王用欺诈对待我们,依靠兵强国富欺侮我们,我们君王怎么敢不登上城墙保卫国家,朝夕等待您来进攻呢?”

旃生对答说:“油荚要不要买卖,是商人的选择,质量好价格便宜的自然是最优选,质量好价格贵就差一些了,质量差又便宜的就只能凑合,质量差又贵的那真是没法买卖了。油荚的好坏,君王您是知道的,让我们不要低价购买,商人就干脆不买,这不是很合适的吗?”

又说:“加入大盟的规则,推荐之后还要审核,广泛告诉同盟国家,大家都权衡利害,咨询自己人民的喜好,一年过去之后形成落在文件上的决议。然后再会堂下面谋划,靠彼此交换好处,努力达成一致。再之后在大会上议论,叙述利害关系,表达是否同意,对决议进行投票,之后才能知道新国家能否入盟。而至于诸侯朝觐、尊上卑下的礼仪,我们君王已经废弛很久了,我旃生也不聪明,没办法通晓这些事情,做诸侯霸主的方法,您还是问问天洲吧。”

巫王生气,就把卡斯佛伦给的好处留下,驱逐了旃生。

夏季四月,唐辰命令校尉霍克带着精锐伍佰人袭击巫国营救李昂。

五月壬午日,卡斯佛伦军队驻扎在椰林等待斥候,行动保密。修女卢切知道这个事情,让其手下的记者玛拉告诉当地村子里的人说:“椰林里有奇怪的人。”村子里的人都跑去观看,惊动了卡斯佛伦人。

霍克说:“已经下达的命令不能背叛,我人可以死,但军队动向不能泄露。滥杀无辜的罪过我来承担。”于是下令屠村,老幼妇孺也不放过。玛拉藏匿在草丛里,拍下了屠村的照片并交给了修女卢切。

癸巳日,卡斯佛伦军队从护城河排水沟进入巫城,又进入巫王的宫殿,救回了李昂。

六月份,卡斯佛伦开始选举,修女卢切将屠村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对卡斯佛伦人们说:“劳动军队屠杀民众,招惹邻国的怨恨,就为了救一个人,巫国人就不算是人了吗?”

卡斯佛伦人里厌恶唐辰的党派和李昂的人增加了。卢切于是胜选。

有道德的人说:“卡斯佛伦人的选举应当终止了,不终止国家将要败亡。政事在于贤能的人,而不在于人多。李昂靠少量的花费,巧妙地出力办成了国家交代的任务,做了人质也不后悔,不能算是不贤能,做人民的主人是合适的。如今妇人进谗言,民众就抛弃了他,是众人在胡乱地行政,胡乱地行政,不败亡还等什么呢?”

冬季十月份,巫王下令讨伐卡斯佛伦来报复屠村。军队驻扎在红滩,巫王命令建造大船来将军队全部渡过海去。

十二月,工匠造不出这样的船,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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