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三月，盗窃泰坦。
夏四月，城龙京，海门。
五月，夜临复乱。
秋，神岛复震。
冬十有二月，日有食之。
【传】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以夜临矿人固故，王献不克报之。
初，芈兴长九尺，肩三二其长，以盗饮酒罪，在圄，好止武，罪人敬之。司寇巡圄，失其铳。问诸罪人，无之。三日抶十人，无之。求诸芈兴，朝求之，日中而得。
至于子奇为乱，圉墙毁，罪人皆出。芈兴坐于其室，不出。其人问之。曰：“我有室席于是，日再食，出则皆失矣。罪人居圉，无罪居市，义也。出之何为？”其人皆不出。
二月，王献逸芈兴及其人，与之盟曰：“其有能克矿人者，盗贼无诛。”芈兴对曰：“矿人，吾雠也。”
遂袭矿人之坊，日夜肆之，矿人病之。
或以‘罪都’谓夜临，自是始也。君子曰：“王献非礼，罪人为盗，矿人为叛，皆有罪也。谓之罪都，不亦宜乎？”
三月，子奇闻之，遂谋盗王之兵以救矿人，乃使其副史荣及卢吉士盗入龙京。
庚辰，史荣饮于酒馆，称天蛇，谮王政，焚礼刑，作桓子侯以投，呼曰：“桓子豕”民多从之，乐。
使漏诸监，以告桓子，遂使王徒伐之，魏何为监。卢吉士遂以其徒伏师于龙父之衢，以车塞其道，要而击王徒，大败之，围魏何。
桓子乃倾昭宮、桓宫、太明之徒以救之。
子奇遂以其属自太明入兵库。于是泰坦“天龙”将成，能行而未武，子奇遂执博士壬，盗泰坦以出。毁太明。载史荣、卢吉士自西门出，毁西门，又毁西鄙之门。
桓子使玄武师、白虎师逐之，子奇乘霾而入大芒，弗得。遂及其人贺盗于野，呼泰坦曰“天蛇”，涂其徽旌，改其形制，以敝兵武之。
桓子遂命复为泰坦，称“黄龙”，周。
四月。城龙京，海门，修守备焉。
子奇遂以泰坦乱大荒、大平及大芒之邑，求兵、粟以为赂，不可则强盗之。
犯牟，牟大夫张路将战。
其宰谓之曰：“我小县也，泰坦倍我城矣，且无重兵之藏。不如从之，而后赂监，可以无罪。”
张路不可，曰：“丈夫赂监以求免，小人也。天子保社稷，大夫保邑，皆制也。今盗贼犯邑，我不能守，死之可也。”遂使其子守郭，及其属持矛以十乘出，与其监乘，不可，强之，陈而刺泰坦，皆死。
子奇遂命葬之以卿，取其矛以置诸天蛇之项，潜沙则俯，出则挺，是以骇人。舍牟而行。
夏五月，子奇复入夜临，毁其北墙，与矿人兵及粟，遗史荣以助之而后行。
辛酉，藏甲诸车以伪输金，过巷，罪人伏师而攻之。甲皆出，大败之。
芈兴乃求兵诸王献，弗与。遂袭玄武之轻师以盗兵，获司马。
上官何忌怒，召王献以问焉。
王献哭曰：“子奇之过也，其逸罪人以逼我，肆于市矣，吾不能治。敢请夫子戍夜临以保我。”
上官何忌遂使上官容止以千人戍夜临，称夜临卫，数败矿人、罪人。芈兴以为叛己也，遂叛王献。及卫、矿人日夜相斗。
——————————译文——————————
【传】景王十一年春季正月。因为夜临的矿工们非常团结的缘故，王献没法完成报仇。
当初，有个人叫芈兴，身长九尺，肩膀有身高的三分之二那么宽，因为偷偷喝酒的缘故被关在监狱里，喜欢制止犯人们打架，犯人们都很尊敬他。司寇巡视监狱，配枪丢失了，就问犯人们找，找不到。三天拷打了十个人，还是找不到。找芈兴，早上请求，中午就找到了。
到了刘新作乱的时候，监狱墙被摧毁，犯人们都逃跑。芈兴坐在自己的囚室里，不出来。他的手下们问原因，回答说：“我在这里有房间，有床，每天有两顿饭，离开了就都没有了。有罪的人住在监狱里，没有罪的人住在城里，这是合乎道义的。出去做什么？”他的手下也都不逃跑。
二月份，王献释放了芈兴和他的手下们，跟他们结盟说：“能够打败矿工们的，作奸犯科不用受处罚。”芈兴回答说：“矿工就是我的仇敌。”
于是就袭击矿工们居住的地方，日夜侵扰，矿工们不胜其烦。
从此夜临就有了“罪都”的称号。有道德的人说：“王献违背礼法，犯人们违法犯罪，矿工背叛国家，都是有罪的。管这里叫罪都，不也是很合适的吗？”
三月份，刘新听说了这个事情，就谋划盗取天子的武器来援助矿工们，命令他的副官史荣和卢吉士偷偷潜入龙京。
庚辰日，史荣在黑酒馆里喝酒，自称天蛇的人，污蔑天子的政令，当众焚烧《礼刑》，用吕桓子的头像做靶盘拿来投飞镖，大喊：“吕桓子是头猪！”城里人都跑去凑热闹，很高兴。
让人将消息泄露给太监，报告给桓子。吕桓子就派天子的亲兵们去讨伐他，魏何做督军太监。卢吉士于是在龙父大道设置伏兵，用车辆阻塞道路，半路袭击亲兵，将他们打得大败，包围了魏何。
吕桓子于是让戍守昭宫、桓宫和太明宫的全部部队去救援。
刘新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太明宫进入天子的武器库。这个时候天龙号泰坦将要完成，可以行动了，但没有武装。刘新于是绑架了博士壬，偷走了泰坦，并摧毁了太明宫。带上了史荣、卢吉士从龙京西门逃走，摧毁了西门，又摧毁了西郊的大门。
吕桓子让玄武军、白虎军追击他们，刘新潜入沙尘暴进入了大芒州，没有追上。刘新便和自己的人在野外庆祝，将泰坦改名叫“天蛇号”，更改了徽章和外形，用一些杂牌的兵器对其进行武装。
吕桓子于是命令秘密再造一台名叫“黄龙”号的泰坦。
夏季四月份，在龙京和海门筑城，加强守备。
刘新于是用泰坦扰乱大荒、大平和大芒三州的城邑，要求城邑献出武器和粮食作为贿赂，不给就抢。
侵犯牟地，牟地的邑大夫张路将要出战。
张路的家宰对他说：“我们就是个小县，泰坦比我们城墙长度的两倍，并且没有重武器。不如听从刘新的命令，之后再贿赂太监，可以免罪。”
张路不同意，说：“男子汉贿赂太监以求免罪，这是小人的行为。天子保卫国家，大夫保卫城邑，这都是制度。如今强盗侵犯城邑，我如果不能保卫，死去也是可以的。”于是让他的儿子保卫内城，自己带人拿着长矛，用十辆战车出战，要求监城的太监同乘，太监不愿意，就强迫他同乘。摆开阵型之后，用长矛去刺泰坦，都战死了。
刘新于是命令按照卿的礼仪安葬了张路，将他们使用的矛装在天蛇的脖子上，潜入沙地就放倒长矛，从沙地出来就竖起长矛，用来惊吓敌人。没有掠夺牟地就走了。
夏季五月，刘新再次进入夜临，毁坏了北墙，将武器和粮食送给矿工们，留下史荣帮助他们然后离开。
辛酉日，矿工们在车辆里藏了穿甲士兵，假装运送黄金，从小巷经过，罪犯们埋伏并攻击他们。甲士都冲出来，将罪犯们打得大败。
芈兴向王献请求武器，王献不给。罪犯们于是袭击了玄武师的轻型军队来盗取兵器，俘虏了司马。
上官何忌于是大怒，找王献来问罪。
王献放声大哭，说：“这都是刘新的过错。他释放了罪犯们来迫害我，在城里放肆，我没法治理，求先生派兵戍守夜临来保护我。”
上官何忌于是让上官容止带着一千人戍守夜临，以“夜临卫”自称，多次打败了矿工和罪犯们。芈兴认为王献背叛了自己，于是背叛了王献。和卫兵、矿工们日夜火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