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曼的兴致没了，倒不是被说年纪大，单纯不满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从前就是这样，不愿落入被调侃的下风。
真要算年龄，他也差不多。
浩劫以前，初识他毁灭之神的巴尔，特蕾曼的的确确十五岁，他就已经快要从他的老师手中，接过毁灭之神的神位了。
“哼，真要按年龄算，我才要叫你一声哥哥吧，还是叔叔？”特蕾曼揶揄道。
夏尔的眉头微微耸动了一下，不知作何感想。
尤其看到特蕾曼赤裸裸的直视，夏尔的眼睛里闪过无数个意味不明的光点。
而这一幕的出现，令特蕾曼的兴致渐渐找了回来。
“重新活了一次，过去的应该就不算了吧。”夏尔平淡说道。
服软了？
谁知道呢。
特蕾曼心道他要是想做，还是挺讨女孩欢心的，纯粹故意惹人讨厌，不敢恭维他小小的恶趣味，否则小猫猫都能被拿去泄愤八次了。
“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才不到一千岁，对吧，亲爱的巴尔大人？”
夏尔心情平和的说：“那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特蕾曼收回双脚，重新坐了起来，光着的脚底踩在客厅的绒毛地毯上，跟随着下落的松散裙摆终于是遮住了一直袒露在外的大腿。
实力啊。
对这东西，没怎么上过心呢。
反正未遇到过对手，虽然不再被维多利亚叫老师，她依旧是有些尊重的。
夏尔又问：“你见识了那么多，这个新世界，有新的神诞生么。”
夏尔从来在意的只有两件事。
重新登神；是否有其他的神。
既然知道她特蕾曼还活着，她的学生维多利亚的野心，多半也出自她那里，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特蕾曼对神的态度很平常。
“没见过。”特蕾曼如实道。
“以你的见闻，太多的机会修炼出神格。”
特蕾曼没有立刻回答，站起来边想边走，去到了专门存放酒的柜子旁，挑挑选选拿下一瓶干红。
她手里始终只有一支杯子。
记得夏尔不怎么喜欢喝酒，独爱滚烫的红茶，那种只有叶子充当调味剂，进而冲泡出来的热水。
确实不错，但大多人习惯不了。
“然而并没有。”特蕾曼手上忙着开瓶前的工作，“神格的获取难度好像更大了，就像变得更加坚硬的空间壁垒，曾经半神就可以随意穿梭。”
“那成神后，力量只会更强。”
“理论上没错。”
新世界有新变化，成神的门槛更高了，不值得惊讶。
特蕾曼承认，她比较懒，又或者挑花了眼，不知道往哪个神格的方向修炼才好。
总之实力够用就行了，暂时未遇到打不过的对手。
到这里，夏尔的所有疑惑得以解除。
“你迄今见过最强的人是谁。”
特蕾曼摇晃酒杯，盯着里面的酒液，回应道：“天使……对，天使，就是曾经你们三十二魔神最大的敌人。”
“那家伙也活了下来？”夏尔皱起了眉头。
“没有，但是同一族群，对自然秩序的亲和力更强了。”
天使，一个上天都眷顾的战斗种族，却一向都是和平正义的坚定维护者，旨在向全世界贯彻正义秩序。
他们背后生长羽翼，刚出生就有匹敌勇者的力量，成长虽缓慢，但寿命长久，战斗力的强悍堪称人间兵器。
夏尔记忆中的天使族，后来因意见不合，分离为两部分。
一部分仍坚持与生俱来的天职，全是女性；一部分喜好自由的尽情释放天性，男女都有。
双方的争斗，时常发生。
特蕾曼所说的天使，正是手握秩序权柄的那一支，诞生过秩序、黎明、战争三位女神，力量一度达到顶峰，足够匹敌三十二魔神。
魔神也分强弱，包括曾用名巴尔的夏尔，真正有实力的魔神仅存在五位。
“她们现在的王，什么实力。”夏尔问。
“位阶第十的圣灵，最后一次见她是这样。”
比位阶第八的传奇高两阶。
特蕾曼又道：“想找到她们不容易，她们隐藏了起来，我问过，她们回答要培养力量，当时总共也才十几名天使。”
天使，拥有跟人一样的器官，和更超前的思考问题的智慧。
不过她们的繁衍方式很特别，有性、无性都可以，具体怎么办到的，是一门值得钻研的学科。
是的，如今的她们，成不了夏尔的阻碍。
当然夏尔不会闲着没事主动挑衅，从前就没有血海深仇，和夏尔的毁灭神殿打架的次数不多，单方面的恩怨少而已。
“你要把她们按灭在萌芽里么。”特蕾曼见夏尔沉思，于是打趣的问道。
“我在你眼里有多邪恶？”
“你确实很特别。”特蕾曼捏一支酒杯，倚靠桌角，回味道，“在我的印象里，你仅仅只是为了成为魔神，在魔神殿你就像一位大家长。”
为了成为魔神而成为魔神。
为了报答老师的恩情，老家伙是上一任毁灭魔神名号的拥有者。
夏尔思索片刻，说道：“有时间，我会去一趟魔族。”
“要我陪你么。”
“再说。”
“哼，绝情的老男人。”特蕾曼转而说道，“回答了你这么多，总该欠我一个人情吧。”
可以，夏尔说。
随后特蕾曼提出了要求，事关柯丝汀手中的那把魔剑。
特蕾曼很清楚夏尔的能力，那把名为“夫人”的魔剑来之不易，请夏尔务必修复，那样对柯丝汀实力的提升帮助很大。
“你这么看好她？”
“当然。”特蕾曼肯定道。
夏尔看着她。
参考维多利亚的成就，她主动收为学生的柯丝汀又能差到哪里去。
“交给我。”夏尔答应了。
特蕾曼微笑道：“她成长起来，一定能成为你的强劲对手。”
“做我的对手，从来只有失败。”
能聊的聊完了，来秘库的最终目的彻底完成。
特蕾曼·温莎·叶·奥古斯汀仍活着的事实，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得不说，他们血族的确是个神奇的物种。
临走夏尔顺便问她，她有无吸食人血的需求。
她答，不用，且告诉夏尔，不要拿那些低等生物跟她做比较。
也对，力量的提升，生物的进化，为的就是褪去本身的劣性从而适应环境，以期更加方便强力的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