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了祁伊的脑子没坏之后，江绮可以说是天天都过来教他写字或者说话，比祁泗来的还要勤。
对此她给出的理由是：早点干完早点解脱。
“……”
不过祁伊也确实挺聪明的，别人需要一两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学会并且记得的常识，他几天就搞定了。
这让江绮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了祁伊……
不是说实验室那边的人不能在抓到祁伊的几年后再开始对他进行实验，但这真的很没有必要。
他们在祁伊身上使用的技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成熟，没必要等那么久才开始对祁伊进行改造，更何况在那之前祁伊就有可能已经跑掉了。
很奇怪，但是没有证据。
因此江绮建议祁泗先带祁伊去做一个身体检查，等完全确认了祁伊的情况之后再说别的。
祁泗同意了，并且决定今天就带祁伊去。
……
检查的过程有些漫长，在等待结果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因此祁泗也只好先和祁伊随便聊聊打发时间。
“祁伊，这几天怎么样？”
“很好。”
祁伊点了点头，他现在基本上是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了，不过嘛……在面对祁泗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里说的也还是只有“阿泗”二字。
“……”
说是要聊天……但是在面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哥哥的时候祁泗也确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都没有祁伊失踪的时间久……
她是在9岁的时候被带回家里的，那时候祁伊11岁。
祁伊是17岁的时候失踪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六年……而祁伊失踪了整整十年。
“阿泗……”
祁伊抿着嘴，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就只能抓着祁泗的手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
“阿泗……累。”
他干脆把脸埋到了祁泗肩膀的位置，然后又蹭了蹭。
“累了就休息吧，报告我来看就行。”
祁泗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伸手给他顺了下头发。
“喜欢阿泗……”
“……”
这一句话着实是让祁泗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好在这时候工作人员也把报告送过来了，祁泗连忙起身接过了报告……至于祁伊，他的反应很快，并没有因此而摔下去。
“咳……小泗你过来一下吧。”
“好。”
“阿泗……”
祁伊似乎是想要跟过去，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不仅跟了过去还直接站在了祁泗身后，衬得祁泗都娇小了不少。
“小泗啊，你的哥哥……祁伊他属于和动物强制融合改造的那一类，而且已经确定了他融合的动物确实是某类大型犬，只是……”
“只是什么？”
“咳……正常来说这种改造方式是必须融合相同性别的动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祁伊他似乎是融合了一只……呃……雌性的大型犬。”
工作人员似乎有些尴尬，但依旧皱着眉头继续介绍了下去。
像祁伊的这种情况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研究所里确实还有几个也是这样的人。
而根据调查，这些人的生理结构和性别都会往自身融合的动物的性别强行靠拢过去，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原本的X功能已经不存在了。
“阿泗……不听。”
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祁伊捂住了祁泗的耳朵。
“祁伊，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阿泗……”
祁伊试图通过撒娇来解决这个问题，但祁泗并不打算就此止步——她动作轻柔却又果断地拿开了祁伊捂在自己耳朵上的双手，并且紧紧握住了它们。
“祁伊，我想多了解一点关于你的事情。”
“不要……不好，它们……”
给祁伊急得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抿着嘴一脸着急地盯着祁泗看。
“……”
工作人员也是十分配合的不吱声，就站在旁边看戏。
“我知道，但那是关于你的事情。”
“阿泗……”
“乖，等下我和你一起吃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祁泗倒是已经掌握了能够哄好祁伊的法子……反正只要是能够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祁伊都不会放过。
只是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祁伊没有立刻答应。
“……”
无奈之下，祁泗只能用双手勾着祁伊的脖子强迫他弯下腰，然后亲到了他的脸上。
“好了，继续吧。”
做完这一切后，祁泗一脸平静地看向了已经懵逼了的工作人员，后面那个已经害羞到就快要冒烟了的祁伊她反而一眼没看。
“啊……是。”
据说这些被改造的人不仅没有办法再以自己原来的性别生活下去，身体上的一些部位也会因此发生改变。
比如说和雌性大型犬融合的祁伊的体内凭空长出了一个“子宫”，并且根据仪器上分析出来的内容，他似乎已经使用过它了。
难怪祁伊不愿意让祁泗知道……
自己的哥哥无缘无故失踪了十年，回来的时候不仅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已经……过了，祁伊当然会不希望祁泗知道这种事情。
“……”
“咳……还有一件事情，小泗。”
“什么事？”
“就是……祁伊他似乎已经被强制交配过很多次了，身上可能会有点伤，你注意点。”
他们在说悄悄话，没让祁伊听见。
不过看祁伊那副直勾勾盯着他们的样子……就算不做检查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吧？
“阿泗……”
“……”
看着祁伊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回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内容，祁泗默不作声地伸手轻轻抚摸着祁伊的脸，然后就听见了对方的傻笑声。
“哈哈……好痒啊，阿泗。”
“祁伊……下次要说出来。”
“阿泗说什么？”
“……”
她知道祁伊现在是在装傻，但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反正只要祁伊明白就好。
祁伊伸手轻轻捏了捏祁泗的手腕，眼中那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只留下了在面对自己妹妹时的最真诚的情感。
……
祁泗向来说到做到。
她答应了会陪祁伊一起吃饭，那就一定会陪他一起吃饭，哪怕工作方面再多也……也要搬去和祁伊一起吃饭的地方一边吃饭一边工作。
“阿泗……”
也不知道祁伊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在看到了祁泗那一堆工作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装傻要让祁泗喂自己吃，从而让祁泗远离那些工作……
不过这真的能好到哪去吗？
“……他们不是说你可以自己吃了吗？难道是用手？”
看着正在假装自己连勺子都不会用的祁伊，祁泗也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喂他吃饭。
“阿泗……谢谢。”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小心噎着。”
祁泗的神情比起公事公办时要柔和许多，因此祁伊的心情也确实是好了不少，猛猛吃了两份饭加祁泗给他精心挑选的营养餐。
“……”
吃饱喝足之后祁伊就靠在了祁泗身上，看着她处理那些工作。
“……”
“阿泗会累吗？”
“嗯……？不会，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算不上什么。”
毕竟还有堪称人间炼狱的调查小组在呢……这对于同时打三份工的祁泗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但是祁伊无法理解。
“……”
他的阿泗在做一件得不到回报的事情。
就和执意要等他回来的时候一样。
“祁伊……你是不是累了？”
等到祁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枕在祁泗的大腿上了，下意识扭过头的时候他似乎一不小心磕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祁泗的手机吗？
“阿泗，工作什么时候好？”
“嗯……还需要一会，怎么了？”
“想要阿泗陪我。”
嘶……撒娇的时候倒是不装傻了。
不过也是，祁伊估计也清楚祁泗只是在惯着他，没有当众揭穿他已经很不错了。
“再等等吧，就快了。”
祁泗用左手去陪祁伊打发时间，右手继续处理工作。
她明白的，关于祁伊一直在装傻这件事。
但她也清楚在重逢的时候，祁伊的喜悦并不是装出来的，那就是真的……可在那之后呢？
她不清楚。
“……”
祁伊舔舐着祁泗的手心，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就又将祁泗的指尖含进嘴里，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包裹着她的手指。
“……要给你买些磨牙棒吗？你喜欢什么味道？”
“……”
他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含着祁泗的手指，而后突然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阿泗……不要丢掉我。”
“我没这样想过。”
祁泗熟练地擦掉了祁伊的眼泪，轻轻地摸着他的头顶给他顺毛——她认为祁伊是突然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突然这样。
“……”
“……？”
虽然有些疑惑，但祁泗还是尽己所能地安抚着祁伊。
“阿泗……”
“怎么了？”
“如果我做了坏事……阿泗会怎样？”
她似乎是没想到祁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在琢磨片刻之后她果断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公事公办。如果你真的伤害到了别人，那么我会向上面报告让他们把你关起来；但如果你的目标是我的话……不，没什么。”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了祁伊最近的小动作，祁泗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祁伊对她有意思。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认了。
没有为什么。
“……”
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祁伊沉默了，他坐了起来，嘴角在挣扎了一阵之后还是垂了下去。
他知道祁泗一定会这么回答的，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