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祁泗认识黄属的第三天,也是黄属住进她房间的第二天……这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至少对黄属来说不是。
“……”
看着眼前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品,黄属不由得皱了下眉。
今天似乎是仐的生日,据说陶洱也会借这个机会过来看看他的情况……顺带看看黄属的情况。
“……”
“喂小家伙,你……至于给他办那么隆重的生日会吗?”
黄属顶着仐的模样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凶神恶煞,但也没好到哪去。
“你喜欢的话,你生日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办一个。”
“……”
“嗯?”
“你……你说真的?”
他现在这副两眼发光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仐,不过仐的表情不会这么……别扭。
试想一下,仐真的可能会对祁泗做出这种“双手捂住下半张脸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并且还两眼放光”的动作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是真的。”
祁泗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
“……?”
总觉得他们都扛不住直球……为什么?因为祁泗的直球杀伤力太大了?
“那什么……如,如果……呃,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说我的生日也是今天……你……”
“再给你买一个蛋糕,一起庆祝。”
“……”
“怎么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对于黄属来说是多么出乎意料的一句话。
要知道就连黄属自己都没指望自己能过一个正经生日。
“你……我……”
“嗯?”
犹豫了好一会之后,黄属开始疯狂点头。
大概是同意的意思。
……
为了给黄属准备生日礼物,祁泗只能先让他跟着仐找找乐子(是在确认了对方真的不会搞事之后才这么做的)。
“……”
当然了,仐没给他好脸色看。
“……干嘛?弄的像是我乐意来找你似的。”
“……”
仐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用着自己样貌的家伙,瞪了对方一眼之后说了一句,“你不许对泗儿有非分之想。”
“呵……如果我说,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
开玩笑的,黄属没那些心思。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还是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主要是他也没准备把自己命搭进去。
“行了行了……骗你的,真不经骗。”
“……”
“喂,等等……你……你别哭啊???”
“呜……呜呜……”
于是乎现在出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画面——仐蹲在祁泗房门前哭,仐(黄属)在那手足无措地说好话。
路过的调查小组成员都以为是自己加班太多出现幻觉了,连忙请假不干了。
“……”
这俩又被祁泗给提溜回去了。
“呜呜……泗儿……”
“……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不就说了几句吗至于哭成这样吗……”
“你那是两句吗?!”
回房间之后这两个还在不停拌嘴,吵得祁泗头疼。
没办法,先让这俩吵着吧。
“我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你听不懂是吗?!”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哈?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自己的侄女有非分之想啊?!我是那种妖吗?!!!”
“你不是吗?!”
这吵的……也行吧,好歹是让祁泗了解了情况。
“咳……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不是啊——!!!!”
行吧,这一句话下去两人吵得更凶了。
……
那两人一直吵到了晚上,吵到生日会开始之前。
“好了,闭嘴。”
“哦……”
“知道了……”
面对祁泗的警告,他们也只能不情愿地收了声。
仐的反应倒是特别迅速,一头扎进祁泗怀里。
“泗儿……等一下是什么安排啊?”
原本黄属是想要呛他几句的,但是一听到他在问关于生日会的事情……黄属突然觉得仐整个人都眉清目秀了起来。
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不好意思问。
“嗯?没什么特别安排……就是你们两个的生日,插个蜡烛许个愿然后吹蜡烛切蛋糕就行了。”
“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能看出来黄属确实没过过生日了……至少过得不是他们习以为常的那种。
不过仐大概也没听懂,他没什么反应是因为知道祁泗会帮他,他听没听懂其实不怎么重要。
问题是到时候陶洱也会来……
“……”
“……”
这两个在思考该怎么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生疏和生硬,祁泗则是在想怎么给他俩兜底。
“……”
“——”
该来的总会来的。
尽管冲进来的大部分人在看到有“两个”仐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愣住了,但是看在祁泗的面子上他们又留了下来。
更何况……
“——”
随着一群人的涌入,陶洱被簇拥着走进了祁泗的房间。
她一眼就认出了仐,并且走到了他身旁。
“……”
“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距离上一次见面的时间……仐自己也不记得过去了多久了,他只知道陶洱又来看他了。
陶洱抬起头,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仐。
“看来……泗儿把你教的很好?”
“……什么?”
“没什么。”
在陶洱笑着否认了之后,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
但他觉得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叫做“泗儿把他教的很好?”?感觉就像是被当成宠物或是小孩子来对待了一样,而且
“怎么,不开心了?”
“明明是你先把我‘驯化’了的……”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祁泗一眼,随后就揉了揉突然拱进自己怀里的仐的脑袋。
“嗯……所以小雪貂这是在向主人撒娇?”
“我不是雪貂……陶洱,我是只白鼬。”
“……嗯?可我分明记得……”
“那是我假扮的,因为……雪貂的体型更大些,捕猎方便,好歹不用那么担心自己尾巴会被咬住……”
仐一口气说了很多,期间还一直紧紧抱着陶洱,“我说完了……你要丢掉我吗?”
眼看着气氛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祁泗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给仐和黄属办生日会。
“来,这边要先这样……”
“嗯嗯……”
他们看着仐和陶洱在那一头“秀恩爱”,黄属站在祁泗身边略显局促。
“……”
“黄叔。”
“嗯……?怎么了?”
祁泗没有回答,只是拽着黄属的手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然后亲自给他点了蜡烛。
“生日快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祁泗伸手去戳了戳对方的手背——黄属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动起来。
“嗯?”
“我……我没许过愿……”
“许愿你想要的事物就行,可以是对自己的也可以是对别人的。”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就像是在教导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多少有点凶残。
“……”
“……?”
沉默了片刻之后,黄属握住了祁泗的手腕,让她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双手合十。
“我希望……你可以看到真正的我。”
话音刚落,黄属的模样突然就发生了变化:白色的长发簌簌掉落,橘黄色的还夹带着几根黑色毛发的短发看上去毛茸茸的(一看手感就很好)。
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眼睛也变成了黄色的竖瞳眼睛。
就是这么一张看上去稚气未脱的脸,往下看竟然是安在了一具一米九几的身子上——他估计是不希望自己在身高方面比不过仐吧。
“……”
那双黄色的耳朵顶在他的脑袋上,看上去特别好摸。
“那个……咳,如果你觉得太高了,我也可以让自己变小些……”
这么说着,黄属的身高骤然缩水成了175,坐在旁边满脸的“求夸奖”。
“……嗯,很好看。”
“……!”
“真的很好看。”
似乎是觉得不够,祁泗又再补了一句,“真的。”
黄属被夸得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泗,眼里满是捕食者对于被捕食者的渴望……当然了,他要是敢这么做明天他就能得到一个碗大的疤。
“那……还有吗?接下来还有吗?”
“嗯?嗯……送礼物环节?”
“嗯嗯!”
他前面辛苦营造的人设终究还是崩了……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正在满心欢喜向自己讨要礼物的自己的小叔,祁泗只觉得有些无奈。
于是,她将一个制作精美的黄鼠狼木雕塞进了对方怀里。
“是我自己做的。”
“……”
那个木雕堪称完美,甚至可以说就是按着黄属(动物形态)的样子等比缩小出来的。
“……怎么了,黄叔?”
大概是发现了对方一直不说话,祁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结果下一秒黄属的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地护住了那个木雕。
看着架势,大概是想要一辈子都抱着这木雕了。
“我……我很喜欢,谢谢……”
真没想到还能听见这两个字从黄属嘴里蹦出来。
黄属抱着木雕小声嘀咕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闻声而来的仐和陶洱。
一抬头,六目相对。
“这个就是黄属?你的弟弟?”
“我没有抢我女儿的弟弟……”
能听出来仐确实是不大乐意了,但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发作。
“父亲。”
“嗯……?怎么了,泗儿?”
“这是给你的礼物。”
这一句话把仐惊得连下巴都掉了,连忙双手接过了那个白鼬模样的木雕——为了做出区分,祁泗还特意把它染成了白的。
防止这俩哪天“一不小心”拿错了。
“……”
接过礼物之后仐也没了脾气,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木雕,眼眶微红,“泗儿的礼物……爸爸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
两个木雕都是如出一辙的栩栩如生,看上去比照片还要灵动不少(这俩似乎没有可比性)。
嘛……就是不知道祁伊会作何感想,毕竟他的生日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