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祁泗确确实实是给黄属泼冷水了,而且也确确实实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但是看样子祁泗的目的并不是打压或是逼迫黄属去认清现实,倒不如说她是想借着这种方式来引开黄属对于她的态度的注意力。
至少先适当地来几句泼冷水一样的话……
“……其实我很好奇,你对自己实力的认知有多少?”
“废话,我当然知道自己比得过谁——比如说你!”黄属一边说一边故作生气地捏紧了祁泗的手腕,但在他看到祁泗没多少表情变化之后他就偷偷收力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他哪可能对祁泗动真格。
“那除了我之外呢?”
“除了你之外……除了你以外的我当然也可以!那次带你逃跑只是怕你保护不了自己我才和你一起跑了的,不然我就打过去了!”
不得不说,黄属这样的身高和体型还是挺有压迫感的,可惜他对上的是祁泗,祁泗压根就不吃这套。
因此都不需要祁泗开口,黄属就自己没声了,把祁泗的手松开了之后就抿着嘴很不高兴地玩着祁泗的头发,时不时看一眼祁泗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了?”
“讨厌你……不想和你说话。”
“嗯,所以你想冷战吗?”
“冷战……冷战就冷战!谁怕谁!”话是这么说,但是黄属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玩着祁泗的头发,甚至他都还是坐在祁泗腿上的。
多少有些幼稚了。
就像那种很小一个的小玩意儿在生气,但是因为熟悉的地方只有这一个所以哪怕是不高兴了也不会离开这里,只会自己气呼呼地生闷气。
“……”
“看什么看,别的地方没有这舒服,我才不要出去……”
“……”祁泗虽然没说话,但是好像满脸都写着“我什么都没说也要被怼一下吗?”这么一行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属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光明正大地盯着祁泗的脸看,一副想要搭话但又拉不下脸的样子。
死要面子。
“……”他就这么憋着一口气,很是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之后又安分下来了,然后又开始盯着祁泗。
眼神极其幽怨。
虽然祁泗也知道刚刚是她先说了不对的话,但是被黄属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忽然就觉得好像继续僵持下去也不错。
反正她习惯了不说话,黄属就不一定了。
谁知道他俩简直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祁泗一直不说话,黄属也不肯再主动开口了,就好像用出了自己的毕生绝学似的一直忍着不说话。
这倒是让祁泗觉得有些意外,毕竟黄属在她面前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停不了嘴的。
“……”
渐渐的,祁泗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黄属身上,没有再分心去想别的事情了。
她能够感觉到黄属的情绪,但她不清楚这具体是什么样的情绪……很矛盾,很纠结?
祁泗自顾自地开始想了起来,而在黄属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她的手就被黄属给“挟持”了,又或者说她的手被黄属给“占有”了。
“嘁……”黄属很不满地嘁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又把手给松开了,抿着嘴不肯说话。
他又不是不明白冷战的意思,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会一直憋着不说话的。
再怎么说他刚刚也开过口了……要祁泗也开口说话了才算公平吧?
“怎么了?”事实也如他所愿,祁泗终于开口问他了。
如果说黄属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一定要接着祁泗提出的问题来狠狠“拿捏”她的话,那他接下来应该会迅速给出回答或者反问回去才对。
但是他没说话。
“……”
也许是他的意图太过明显,以至于祁泗都能够看他的脸色来决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我认输了,我们不冷战了。好吗?”
“你认输了就算数了吗?我还……没原谅你。”
“……?”
祁泗很是疑惑地挑了挑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连她都感觉不可置信的消息似的。
她倒不是因为觉得这句话不符合黄属在她心里一直以来的形象才觉得疑惑,而是“太符合了”,一度让她怀疑黄属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心里对他的评价。
“……我最讨厌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了,看表情又看不出什么,我的表情倒是被你们一个不落地全看完了。”
“所以……?”
“……”
见黄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泗索性就直接把第二部电影给打开了,毫不意外地又一次引走了黄属的注意力。
这次的电影内容还是挺简洁明了的,大概就是上一部的延续,主要讲的就是第一部的主角经历了一番心里搏斗之后再次踏上了追寻正义的道路。
很显然,这玩意跟科幻不沾边。
因为这是黄属选的。
“……”祁泗虽然看着提不起兴趣,但还是会很认真地在剧情的关键节点棒读几句,作用不大但有点参与感。
她似乎一直都在想事情,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下子没注意差点把黄属给弄下去了,黄属差那么一点就要炸毛骂人了。
“这人怎么想的啊?都这样了还抵死不认。”
好吧,他好像确实准备骂人了。
这算是主角经历过的一点小插曲,大致就是主角的叔叔被人害得伤了手,结果罪魁祸首抵死不认,非说是人家自己造的孽。
越往后看黄属的情绪就越激动,但在看到主角还原了事件真相之后他又不吭声了。
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又或者说每个人都是导致了这件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
“呜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啊!”
电影里的其中几个配角聚在一起,低声下气地朝着凶神恶煞的主角求饶着,在旁人看来简直就像是主角在故意威胁他们。
因此在主角周围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甚至就连平日里和主角关系不错的朋友也会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免得到时候谁都下不来台。
“他们也只是多说了几句,我们现在还是先别管他们了吧,你又不可能管住他们的嘴。”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多说了那几句,叔叔他也不会被故意针对,也就不会被人弄伤了手……”
“哎呀,说到底还是那个人的错,就算他们不说不激怒那个人也会那么做的。再说了,人家不是本来就挺眼红你那叔叔的天赋的。”
画面中的主角还在犹豫着,而屏幕外的黄属已经攥紧了拳头,他的犬齿也已经咬破了他自己的嘴,隐约有血迹沾在了那里。
“哈……”
但是细看会发现,黄属的双手并不是因为他的情绪激动而发着抖,反而是因为他自己在用力才不停地小幅度地抖着。
黄属死死盯着画面中的主角,丝毫没注意到祁泗在这时候递来了纸巾,他想也没想就把纸巾吃进嘴里了。
“……?你怎么……”
“呸……呸呸呸!你给我吃了什么啊!”他的注意力因为这样的小插曲从电影剧情里抽了出来,而他的情绪也因此平复了下来,“呸……一嘴的纸巾味……”
本来黄属只是想把纸巾给吐出来的,谁知道纸巾在他嘴里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他一时半会也吐不出来。
“……先别动。”
眼看着黄属都快把纸巾给吃下去了,祁泗赶紧上手去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不仅看了半天没找到,还差点把黄属给弄吐了。
好在最后黄属自己把那些小碎屑给捏出来了,不然都不敢想他之后要怎么记着这件糗事。
“都怪你,好端端地给我递什么纸巾……”
“我看你嘴巴出血了。”
“嗯?什么时候的事?不对,好像确实有点疼……你看到了你怎么不早说?”
“……”祁泗没敢吭声,只能小心翼翼地帮黄属处理了一下刚刚被他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其实哪怕不处理也已经自己恢复到准备止血的程度了。
不过既然祁泗都这么主动要帮忙处理伤口了,黄属就算是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了现在气也消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生气,纯粹的有些别扭。
“既然你都这样了,那就不冷战了。”
“哦。”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又看向了黄属,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过了一会,黄属还是没说话。
此时的电影情节似乎已经进行到主角为自己的叔叔鸣不平那一段了,不过他们两个都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只是一味地僵持着。
“等等,你在干什么!”黄属忽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被祁泗抓起来捂着了,赶紧咬着牙想要抽回来。
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很抵触别人就这样忽然地接触他的手,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他总觉得祁泗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又会安慰自己没有这样的事。
就像他不明白祁泗的意图一样,祁泗也应该不明白他的想法才对……至少应该是这样才对。
“你的手很冰,我帮你捂一下。”
“你……!你放开我!别碰我!!”他几乎要应激了,仅仅是被祁泗抓住了手都要声嘶力竭地喊半天,可他的双手却依旧无力挣脱开祁泗的束缚。
“……”
“不要……不要碰我的手,放开啊——!”
先是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掉的挣扎力度,然后是认命地停止了挣扎,黄属那双看似完好无损的手被祁泗牢牢扣住了,他甚至没办法挣脱。
“……你先睁开眼睛看看,先别急着应激……我不会对你的手做什么的。”
祁泗的表情都变得无奈了很多,只好先稍微放轻了自己禁锢着他的手的力道,随后她又找来了自己平时穿出门的外套给黄属抱着了。
她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甚至都不管电影是否还在播放了,反手关了电视关了手机之后就半拖半拽地把黄属弄回了床上。
在祁泗费了老大劲之后,她才安顿好了疑似应激了的黄属,看着他僵硬着身子蜷缩在搭好的被窝里。
“……”
“能听到我说话吗?黄属?黄叔?能听到吗?”
“嗯……”他的耳朵耷拉着,衬得他现在整个人都好像不太精神了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黄属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担心,祁泗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只是让人准备了吃的喝的放在门口,免得黄属闻到陌生的气息又应激了。
“能感受到吗?你不在陌生的地方,你能够感受到这里有熟悉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嗯……”
黄属只是很小声地回应着祁泗的问题,看他的样子他似乎还是没缓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应。
“……”
“小侄女……这里好冷,好不舒服……”
因为实在是太过突然,祁泗甚至没来得及让被窝变得暖和一点就把他给塞进去了,以至于现在把他冻得难受得一直投诉。
“……至少衣服是暖和的。”
“没有……都冷掉了,你是不是想冷死我了……”他把脸埋进了那件外套,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果然你也和他们一样……”
“好……好,那我抱你了,你别应激了就行。”
说实在的,祁泗虽然看上去不太愿意,但其实她还是很愿意配合的,而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放着黄属不管吧?
像黄属这样的要是放着不管真会出事的……
“不许碰……你再碰我真要打你了。”
“真的只是看看,你刚刚都把你自己的手给弄成这样了,小心明天水都碰不了。”
直到祁泗把这话说出来,黄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手心似乎已经被他自己的指甲给弄出了好几道血痕,应该是刚刚他攥着手的时候弄出来的。
“疼!都说了别乱碰别乱碰了,非要碰……”
“神志不清的病号真的不可以先闭嘴吗……而且我没用力,也不是因为我碰了它才会疼的。”
“哼……”黄属似乎是轻哼了一声,最后还是乖乖地任由祁泗摆弄自己的手了,也没再出现应激了的情况。
……
依旧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已经是第二天了?
总而言之,黄属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已经困得眼皮打架直接睡过去了,祁泗倒是精神得很,一直在研究着黄属的这双手。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黄属的手应该是在发抖。
“……”
祁泗没有说话,也没有准备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放好了他的手,紧接着自己也盖好被子躺下了。
他俩这异常作息并没有引起陶洱或是林淼的注意,谁让她们两个的作息也挺阴间的,真不愧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就互相熬。
“——”
结果还没等黄属睡熟过去呢,他的肚子很准时地咕噜噜响了一阵,直接把他给闹醒了。
现在的黄属可谓是又冷又饿,而且他还困。
“小侄女……小侄女?怎么睡着了……”
黄属只能挣扎着坐了起来,本来他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穿得厚实点赶紧去食堂吃了算了,谁知道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祁泗先前让人送来的食物。
这下他高兴了,不用出去就能吃好吃的,当然是美滋滋地推着小推车进了房间。
不过哪怕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快瘪下去了,黄属也还是提前留了一些食物,留着给祁泗醒了再吃。
至于剩下的,他当然就不客气了。
“……”
而等到黄属吃饱喝足在四处晃悠着消化的时候,祁泗也是醒了过来,两个人加起来睡的时间都不够六小时的。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你吃得太香了,把我馋醒了。”
“我哪有!我……我吃相可好了,比你好多了……”
“我没说他,说你呢,”祁泗就这么起床了,但她并没有直接去吃东西,而是走到了黄属的面前,突然抓起他的手开始检查,“这次不应激了?”
或许是因为祁泗说的这句话太过随意又太过自然了,以至于让黄属宕机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
这么看的话黄属确实没有应激了,这也让他心里有点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太过信任祁泗不是什么好事。
再怎么说祁泗也是人妖混血……怎么可能放着人类不帮来帮他呢?
“谁应激了……我……算了,随便你怎么说。”
“你的手之前受过伤吗?我昨晚看到了一个颜色很淡的疤痕,是什么时候的?”
“你怎么什么都问啊……”
“不可以吗?”
她满脸写着理直气壮,手上还在摆弄着黄属的手指头,像是在检查它们能否自由活动。
虽说黄属也不知道祁泗这是哪来的底气,但他并不讨厌,反倒是挺喜欢祁泗把问题给直接说出来的。
至少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祁泗会通过他的表情直接看穿他的想法了……呃,其实也区别不大吧?
“我的手之前是受过伤,虽然对别人来说没到不能用的程度,但对于我来说算是废了。”
黄属一边说一边动了动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为什么?”
“……你指什么?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受伤还是在问我这有什么后遗症?”
“两个都想知道。”
“……”他好像无声地骂了两句,随后就组织好了语言,回答着祁泗的问题,“是人类的捕兽夹。当时为了……咳,为了掰开捕兽夹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也夹住了。”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黄属手上的伤哪来的,可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没必要因为祁泗的接触而应激?难道只是因为祁泗是人妖混血吗?
可是黄属他看起来也只愿意透露这么多了,如果继续问下去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回答了?
“……”
“你……你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只说这么多,你就算再问我我也不会说了。”
祁泗并不打算放弃这次的机会,但她也清楚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就相当于是在强迫黄属回想起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
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弄清楚。
“如果只是那样,应该……”
“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我说了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揭人伤疤。
但她必须在「这个时候」揭人伤疤,而且必须是要黄属自己亲口说出来,“但是我想弄清楚。”
“……”
直到今天之前,直到刚才黄属还认为自己有把握拒绝回答祁泗的问题,至少他觉得只要他拒绝了,只要他装得凶一点祁泗就不会问下去了。
可他没想到祁泗会坚持问下去。
为什么他问祁泗问题的时候,祁泗总能轻而易举地把问题绕过去或是引走他的注意力。
但他却没办法反过来对祁泗那么做?
“回答我的问题。”
放在平时,黄属当然不肯接受祁泗这种命令一样的语气,更何况他现在也接受不了。
不过这次选择了妥协的人是黄属,他率先低下了头,把脸埋进了祁泗肩窝的位置,“如果我说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没有好处。”
黄属听到祁泗在他头顶上轻叹了一声,以为自己成功了,赶紧坐直了身子顺着祁泗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没有好处,我就不回答了!没有好处还想让我回答这种问题?做梦!”
他以为自己重新获得了能够拒绝的权利。
他以为自己可以拒绝回答了。
“为什么要用这些事情来换取好处?”
“嗯……?”但他没想到祁泗会突然这样问他。
祁泗没有再问一次,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沉默着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在反应过来之后有一瞬间的无措和迷茫,又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
在祁泗眼里,他的一切伪装似乎都不够看的。
过了好半晌,祁泗才又问了他一次,“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换取好处?”
“你管我要的什么好处……再说了,说一次就能换一顿饭吃,多值啊?哪像你说的那么有害无益……”
“……”
“虽然……我现在好像不用这么做也能有吃的……”
黄属越说越小声,说完了之后更是直接陷入了沉默,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抓住了祁泗的手。
他就这样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最后他抿着嘴,动作很轻地靠在了祁泗身上,任由那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
“……”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呜……”
“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肯定会那么说,你明明就知道……!混蛋,混蛋!就这么喜欢看我丢脸吗!”
现在的黄属早就不需要靠“揭自己伤疤”的方式来为自己换取食物了,这件事他自己知道,祁泗也知道。
该怎么说呢……总觉得祁泗有点恶趣味。
“你知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但是你已经故意激怒我两次了!我又不是傻子……我就不该和你说那么多……”
“……反正都这样了,要不都说出来?”
好吧,祁泗确实是故意的。
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练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你让我说我就说吗?怎么可能……”
“那我只能把我的推测说出来了?我说还是你说?”
祁泗特别熟练地开始威胁黄属,甚至还有兴趣反过来用指尖轻点着他手上的那道浅色疤痕,霎时间让他僵住了身子。
她不需要说话,只需要轻轻捏着那一道疤痕,黄属就会屈服了。
“我……我说!别碰我的手了,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啊……”
“……”
“那时候,我们黄鼠狼和白鼬他们那边的妖基本上都关系不错,两边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称兄道弟什么的也都是常事。
不过你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你父亲关系没那么好,我和他水火不容得很……当然了,哪怕我现在手受伤了我也打得过他,你别小看了我。
要我说就不该和他们关系那么好……人类上来打猎的时候他们就只会逃跑,要不是为了掩护他们,我们也不会被猎杀得只剩下我一个。”
说到这里,黄属忽然停了下来,偷偷摸摸地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祁泗也没有拦着他。
“……”
他也因此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挡住了自己手上的那道疤痕,然后才继续和祁泗讲过去的故事,“至于我的手……呵,是帮那群忘恩负义的白鼬的时候被他们给踩的,一个个都跟眼瞎了一样,差点没给我踩死。”
“然后你就被我父亲从地上扶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算了,我管你从哪知道的……总之我的手被他们给踩废了,他们那群废物又不敢找人类报仇,就只能勉强收留我了。
美名其曰留我下来是为了跟我报恩,实际上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暗地里说我连自保能力都没了,为什么还要留在他们那蹭吃蹭喝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时候踩我手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们知道就剩我一个独苗了,生怕我抢了你父亲的位置和风头,只能赶紧把我给废了。”
听着黄属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祁泗倒是面不改色的,情绪波动可能都没有他俩看电影的时候厉害。
“……”
“所以我讨厌他们,也讨厌你父亲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样——没准他知道,就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或许吧。”
“……你还能更敷衍些吗?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