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门外,祁泗手上正捏着那已经开始枯萎的藤蔓。
很显然,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顺利地将林淼想要让祁泗听到的话都通过这根藤蔓告诉了早已回到房间门口的祁泗。
刚刚林淼和黄属在房间里的争执也好,后面动手的环节也好,全都让祁泗知道了。
“……”
这样的方式对于林淼来说未免太过冒险了些。
因为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林淼准备把自己的目的全盘托出了,而且还是在祁泗一直没有表明态度的现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林淼在逼祁泗站队。
一边是陶洱和林淼,一边是情况未知但肯定藏了事的黄属。
林淼知道祁泗是个聪明的,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在意那些像是边角料一样的琐事。
她知道江姜的消息是陶洱给的,这也是为什么她那时候会是那样的反应,因为林淼知道陶洱又开始利用她了。
但她也能够借此利用祁泗来达到一些目的。
比如说确认江姜的安危和陶洱的态度,顺带让祁泗认一下去那里的路以及路上的情况。
这样才能让林淼之后的行动变得更加方便。
只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泗的选择似乎就是最重要的那一环了。
帮还是不帮?
这一次想要帮忙的话,祁泗只需要通过藤蔓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林淼就好;不想帮忙的话,祁泗只需要把枯萎的藤蔓放在那不管就行了。
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帮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告诉她你知道的。』
不容置疑的语气,祁泗也确实那样做了。
已经接近枯萎的藤蔓被祁泗拿在手里,她的记忆就像是水一样浇灌着它,让它重新获得了生机。
当然了,祁泗只说了自己知道的。
而且不知道的也没办法说啊……?
“——!”
就在祁泗结束了这一行为之后,黄属几乎是立刻猜到了门外的人是她,赶忙破门而出。
矛盾的心情充斥着黄属的内心,他一边希望外面的人不是祁泗,一边希望是祁泗在这里——因为不管是她在还是别人在,他不出意外的话都要完蛋了。
“你怎么……”
“手不疼吗?”祁泗这么说着,就像是明知故问一样。
她走过去,若无其事地抓起黄属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检查着他手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黄属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让祁泗检查了,甚至还主动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让祁泗检查。
其实也不能算是检查吧,祁泗玩得倒是挺开心的。
“我……疼。”
“嗯。”
“不再多问几句吗?我以为你会问很多……”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抿着嘴,或许就连黄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祁泗面前的时候他确实就是一副离不开祁泗的样子。
当然了,也就黄属自己没意识到了。
至少现在是除了他以外的都知道他是这么个情况了。
“你觉得我会问很多什么?”
“……”
“……”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林淼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抱上了祁泗的脖子。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林淼只是想惹毛黄属。
“小祁泗你可算回来了,你黄叔他就快要把我在你屋里灭口了。”
“……”
奇怪的是黄属并没有多少反应,他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这让林淼感到有些稀奇,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黄属肯定是不会吃哑巴亏的,更不会在这种时候一声不吭。
除非他也想知道祁泗会怎么选。
明面上是一个故意诬陷一个吃哑巴亏,但实际上就是两个一肚子坏水的长辈在逼着祁泗做出选择。
祁泗看都没看他们俩,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两个都带进屋里去了,意思大概是两个都要?
这更是件稀罕事了。
……
简单地冲洗过后,林淼也是被祁泗安顿在了房间里。
这下依旧是林淼和黄属面面相觑,谁让他们俩都没想到祁泗会直接两个都要呢。
本来黄属还是挺不乐意的,有种被抢了地盘的感觉。
结果就是他也被祁泗抓进去洗了一遍,随后黄属喜提被祁泗揉手的待遇,一下就被安抚好了。
“你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们在吵架。”
“……嗯,我们是吵架了。”黄属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主要是他压根就不敢用力。
更何况在他看来,祁泗在知道了他那时候说了谎之后还是若无其事地对他好已经很好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祁泗会直接把他们俩赶走。
“嗯。”
“你不问问吗?我的手……我那时候骗你了。它不是不能用力,就是用力之后会一抽一抽地疼,然后就……”
“你们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让他主动跟你坦白了?”
林淼忽然插嘴,不仅打断了黄属想要说的话,还顺便引来了祁泗放在黄属身上的注意力。
被打断了的黄属尤其不满,但也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淼,然后继续由着祁泗给自己揉手。
“是我之前问的。”
“那也算是主动坦白吧?我还没见过他这么老实的样子。”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你在那个女人跟前不也是气势汹汹的,来了之后不还是这样。”
“我起码有气势,不像某个只能在外头逆来顺受然后回来作威作福的家伙。”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架,让祁泗都不由得怀疑他们刚刚是不是趁她不在又互相惹到对方了。
虽说林淼确实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就是了。
哦,现在看来是无差别攻击除了祁泗以外的人,林淼对祁泗的印象貌似还是挺不错的。
“你……!仗着自己之前是个人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你能怎么办?嗯?”
黄属心里憋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只能扭过头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没办法,在吵架这方面他确实不在行。
他把脸埋在祁泗颈窝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其实他很清楚这件事算是林淼的一个雷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淼好像没有生气,但他也没准备继续招惹她,免得等会真出事了还要连累祁泗。
“林淼姐。”
“嗯?怎么了小祁泗,是不是想听听之前的事?”
林淼却是主动提起了在祁泗来到实验室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直在等着祁泗问自己一样。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刚刚已经做出让步了,不仅向祁泗袒露了自己的真实用意,还顺带帮忙探清楚了黄属的情况,于情于理祁泗似乎都应该顺着她的意思来了。
她相信祁泗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和祁泗很合得来,再加上她俩都是聪明人。
“是说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可以说么。”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听。不过嘛……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叔叔他愿不愿意满足一下我的愿望?”
“……啊?”旁听的黄属显然没意识到还有他的事。
这倒也正常,就林淼那种性格来说,太吃亏的交易她肯定是不干的。
因此黄属就成了她用来捉弄(找乐子)的最佳目标。
“我听说每个妖生来都是两种性别都有的,就算是小祁泗这样的人妖混血也是一样的……那你这个纯血的肯定身上也有吧?要不变一个看看?”
“你……你变态啊?这种东西你也要看,疯了??”
“这不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按照什么特征来分男孩女孩么,这不是每个都一样吗?”
“……怎么可能每个的都是一样的啊?你……别在小侄女面前聊这些,就不能自己看看书?”
可喜可贺,时至今日黄属也还在努力维护着祁泗的成长环境,尽管祁泗的成长环境早就已经因为陶洱他们而闹出了个大问题。
“行吧行吧,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把要求降低点了——你变个女孩子给我们看看吧?”
“你——!我才不要,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不愿意吗?那你可爱的小侄女可就没得了解她感兴趣的事情了,而且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没办法知道但我能知道的吧?”
“……”
过去这么久了,林淼当然也学会了用祁泗来拿捏黄属了,准确来说是几乎所有人都学会这么做了。只不过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能力真的去影响到祁泗,因此也就林淼的威胁稍微有点用。
此时此刻,黄属不出意外是已经被拿捏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去问祁泗的意见了,因为他清楚林淼掌握的肯定都是些对陶洱不利的信息,如果能让祁泗知道的话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
……
在黄属的再三要求下,林淼终于放弃了给他换一套衣服的想法,紧接着变了个模样的黄属就被林淼的藤蔓给推出来了。
只能说变化好像很大,又不是很大。
还是那样干净利落的短发,就是和之前相比稍微长了一些,看起来反而和祁泗的发型差不多。
黄属的身高倒是缩水了不少,本来的衣服袖子就够宽松了,现在套在他身上跟水袖没啥区别。
“……”
“……”他一出来就和祁泗面面相觑,偏偏在祁泗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林淼,这就导致黄属只能临时进行一个二选一来决定自己接下来要挨着的人。
想都不用想,黄属肯定贴着祁泗。
谁让这根本就不是选择题……
“很好看。”
祁泗一脸接受良好的样子,一边揉着他的脑袋开始给他打理发型,一边揽着他的肩膀就把人抱在怀里了。
其实黄属之前倒也不是没试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事发突然,再加上他心里在想事情,因此他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抵住了祁泗的肩膀不让她抱太紧。
“别靠那么近……”
“……?”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抱那么紧……我现在这样有点怕热。”
结果就是还没等祁泗听他的话和他稍微拉开距离,林淼突然窜过来抱住了他俩,以至于黄属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和祁泗贴在了一起。
之前倒是还好,他再怎么说也习惯了。
但是黄属现在的样子实在是……
“……?”
刚刚还在试图阻止祁泗贴过来的双手瞬间就没了继续推开的力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黄属突然就不吭声了,只是勾着祁泗的脖子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不是吧,你们妖……不对,你们黄鼠狼不该是经常变来变去的吗?为什么你好像完全不熟一样。”
林淼只觉得奇怪,按照黄属平时吹嘘的样子,再怎么说他现在也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就算他平时都是瞎编的……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祁泗反而熟练得很,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黄属身上,保证能把他宽松的衣物给固定住之后她才给他拉好了拉链。
隔着两层的布料,黄属好歹是缓过来了。
紧接着他就尤其幽怨地瞪了林淼一眼……顶着一张气红了的娃娃脸。
能看出来黄属确实气得不轻,眼尾都红了。
“经常变来变去又怎么了?有谁规定过就必须变成什么样子就习惯什么样子的自己么……”
“真生气了?”
“……”
黄属人都快要气炸了,骂骂咧咧地指着林淼骂了很久也不肯停下,最后还是被祁泗按进怀里强行闭嘴的。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衣服布料弄得难受得不行,偏偏林淼还在旁边,他要是敢开口承认的话林淼指定会让他穿一整天的裙子。
“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居然还记得……我本来还想着让他闹一闹好让你忘记这回事呢。”
“……?”
“倒也不是不想说,不过你确定么?听我说了之后,陶洱在你心里的形象可能就要崩塌了。”
虽然祁泗现在真的很想来一句“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形象”,但她后面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上嘴巴只点头。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起来,在我来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在了?而且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人?”
黄属一边挨着祁泗坐着,一边抓起衣服领子偷摸感受着祁泗的气息,看上去乐在其中。
“那时候我不仅还是个人类,我还是被陶洱那家伙邀请过来的,谁知道会在一夜之间从实验人员成为被实验人员……而且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说得好像谁不是一样,区别是没人邀请我。哦,那个傻子之前问过我要不要来,我就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就走不掉了。”
他提起仐的时候满脸写着不高兴,以至于都不需要他直呼其名,祁泗和林淼都能猜出来所谓的“那个傻子”到底是谁。
“那之后呢?”
“之后?我想想,反正就是我变成妖之后陶洱也没放弃继续研究我。那时候我当然是不乐意,再加上那天出了点事情,我就和她闹掰了。”
“……”
“不过嘛,我这个人还是很明事理的,当然不可能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迁怒于你了。”
林淼故作轻松地两手一摊,本来是想要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的,但她无意间瞥到了房间里的那一个监控,实在是忍不住冲着那个监控冷笑一声。
她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陶洱在看到了之后肯定不会去在乎她的反应的。
陶洱要是来了,第一反应肯定是禁止林淼继续和祁泗说这些“有的没的”,甚至有可能直接赶林淼走。
之前又不是没试过。
“……你说的话比她说的还要不可信,至少她真的会说要去干什么。”
见到林淼这副样子,黄属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祁泗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她甚至老早就接受了这种设定,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似乎就处于风暴最中心。
要知道,陶洱最开始的计划就是以祁泗为中心想的,也就是说林淼现在这副样子也跟祁泗沾点关系。
但是不多。
但是没人知道林淼是怎么想的。
“说得好像你就是可信的一样……忘了你的手了?”
“这和小侄女有什么关系?”
“我可没说是和她有关系,你急什么?”
“……”黄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就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着祁泗。
就算没有了祁泗,他的手也还是会因为仐的存在而被废掉。但如果真的没有了祁泗,黄属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也不会被迫参与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实验。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变成这副样子之后他的手倒是纤细了不少,用力的时候指尖都发白了。
“想杀了我吗?”
“……?!”
祁泗问出的这个问题可谓是把黄属吓了一跳,等到他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的时候,黄属反而更加不敢去看着祁泗了。
“你……”
也不只是黄属被吓到了,就连林淼也愣住了,她刚刚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好像全都报废了。
因为祁泗根本不按照他们的设想去给出回答。
“我没有,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
她的衣服几乎都要被黄属给拽烂了,因此祁泗只能牵起黄属的手,低声安抚着他的情绪,“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嗯,我不会。”
本来黄属的精神状态就有些岌岌可危了,现在更是一碰就应激,估计下次祁泗再刺激他的时候他就要直接自爆了。
“小祁泗……你刚刚说什么?”
“……”
“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林淼小心翼翼地抱住了祁泗,连带着黄属也被一起抱了过去,“别想那么多,你林淼姐又不是什么被仇恨冲昏了脑袋的傻子,不会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迁怒于你的。”
听到林淼这么说,祁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似的,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
“……”
“……”
他们三个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沉默着,谁都没有打破这样的氛围。
刚刚林淼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心的,祁泗不知道。
祁泗也不敢就这样轻易地相信她,毕竟从刚刚她的表现看来,林淼至少是有过那样的想法的。杀鸡儆猴不一定是好办法但也一定有用。
“不相信我?”
“……”
“算啦,信不信随便你吧,我也不能按着你的脑袋说要求你必须相信我。”
早在林淼注意到祁泗的反应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在祁泗心里到底可不可信了。
显然是不可信。
但也没办法,谁让她和陶洱之间确实有仇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刚刚说好的那些事情还没说完。”
“欸,不是说不敢相信我吗?那听不听都无所谓吧。”
“我可以只信一半。”祁泗一脸认真地说着,随后就理直气壮地抱着黄属找好了位置坐下,准备听林淼说过去的事情。
至于黄属为什么没反应……大概是纯粹地不想说话了。
“其实每个因为实验而变成类似于妖的存在的人类,在重新拥有自我意识之前都会直接按照本能行动——运气好的就杀不到人,运气不好的,手上的人命比谁都多。”
“那林淼姐就是杀过人的?”
“嘿,一眼就看出来了?真厉害。”
话虽如此,但林淼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高兴到哪去,显然是还在被过去的事情困扰着。
“所以……”
“不过嘛,我的手上从始至终只有一条人命。”
“……嗯。”祁泗只是应了一声,手上不自觉地捂住了黄属的耳朵,似乎是想让他能睡得更安稳些。
是的,黄属已经偷摸睡着了。
“你这叔叔还真是心大,不过好像也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是这样?我记得他之前根本就不乐意和人类亲近。”
“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说他?他的事情我就没那么了解了,虽然说我和他也算是同事关系,但他对我的敌意也挺大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敌意也挺大的……大概。”
敌意挺大,指在实验室的第一次见面就是黄属慌不择路跑进祁泗怀里躲人。
“那会我的藤蔓就在你们附近看着呢,他不是直接跟你抱上了吗?哪有什么敌意。”
“……应该只是因为我身上的气味吧。”
林淼其实并不在意祁泗的回答是什么,因为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致的答案了,不管祁泗怎么回答,对于林淼来说都是“听听就行,不用太在意”的程度。
也就是传说中的“当成耳边风”。
“你……小祁泗,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有在想什么吗?我有点好奇。”
“我想知道你手上的那条人命是谁。”
“……”她忽然沉默了,大概是没想到祁泗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想要转移话题,“那个……话说回来,你还没见过你叔叔这个样子吧,要不要趁机拍个照?”
“……”
眼看着林淼就要想到下一个转移话题的法子了,祁泗也只是嗯了一声,如她所愿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熟睡的黄属身上。
说起来,黄属好像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
现在的黄属乍一看身形比祁泗还要小一点,不过也没有小到哪去。
那一头橘黄色的短发没有像之前那样微微炸开了,反而是变得柔顺了不少,真就和祁泗的发型差不多。
“总感觉他这睡觉的姿势还挺没有防备心的……如果有人偷袭的话他应该就完了。”
“只要林淼姐不动手,概率还是挺小的。”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厉害了。”
林淼两手一摊,看着眼前这对并无血缘关系的叔侄,忽然举起手机给他们两个拍了个合照。
“……?”
“别那么紧张啊,笑一个?”
“好吵……”黄属不耐烦地哼哼两声,转头就睡得更沉了,谁叫都不醒。
“唉……”祁泗看着他们两个,突然觉得心累,但又没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