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追随者啊,伟大海洋忠诚的追随者们。
其实你们只需要做到这两点,那么伟大的‘祂’就会响应你们真挚无比的心灵,再次以最为美丽的姿态现身于这平凡而又卑微的人世间。
请将这世间的所有财富都堆积如山,待到金子与银子所组建而成的那座无比宏伟无比震撼人心的欲望高山全都被清蓝色的海洋完全吞噬进那片无底的深渊;
再待到代表着炽热光阳的那抹金色圣火将那头直面审判的银色恶魔全然烧成会随风而飘散茫茫灰烬;
其实你们只需要做到这两点,那么伟大的‘祂’就会响应你们真挚无比的心灵,再次以最为美丽的姿态现身于这平凡而又卑微的人世间......
以上的几段话,皆出自于———
《赞海颂歌·终章》
“喂,王叔,出发的时候您不是说了我们这次是一起去看海神的嘛。”
达克利倾听着从耳朵边响起的埋怨之音,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并一脸轻松地回应道:
“没错啊,爱瑞卡,你想想王叔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们呢?相信王叔,耐心,只要今天的我们耐下心。”
“那么那位伟大的海洋之神总会在未来不久的某一刻为了我们而现身的。”
话音刚落,达克利嘴角上的笑意就渐渐有些儿按耐不住了。
毕竟自己手上的这本名叫《赞海颂歌》的旧教小册子里头重复率最高的大概率就是这句话了。
但名为‘爱瑞卡’的血族女孩一听见眼前这个一脸渣男形象的金毛男人还在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一个劲说着要‘耐心耐心’可立马就急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全都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啊...!!!”
就和她那已经早早的就意外坐上血族王位的姐姐‘维娅菲茜丝’一样,我们身为同胞妹妹的爱瑞卡自然也是有着一头暗红色的秀发。
“这里到底是哪里呀!?王叔...!”
只不过,和姐姐不一样的是她的发型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绝对不超过肩膀的长度。
“你还记得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坐什么东西转移过来的吗?”
达克利看着没有任何窗户通风的砖墙,漫不经心地这么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一艘大船来着......”
就和对方一样,二人同身为顶级血族贵族的华丽衣装早就因为许久没有得到更换而看起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老旧的灰影。
“对喽!大船,这些人类为了把我们给运到这个鬼地方来可是特意在海上快连续航行了一个多月啊~”
如此长时间中途没有靠过岸的航行所最终要到达的目的地究竟会是一种什么地方,可想而知......
“亏您现在这会儿还笑的出来!”
不得不说,爱瑞卡的小脑袋瓜子转起来就是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目前正身处于远离故乡的另一块原本应该只存在于书本冒险故事里的陌生大陆的事实给推断了出来。
“王叔,看来这下...我们这些人...啊不是,我们这两个倒霉蛋是真的要完蛋了啊......”
也因此,她的情绪很快就陷入到了一阵极其强烈的崩溃之中。
很快,因为四肢上的躁动所引起的锁链碰撞声便开始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中发出清澈的回响。
但这毕竟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嘛~
出于自身生命安全的需要,在这里工作的教士们除了给爱瑞卡戴上了用来抑制其身体力量的特殊项圈以外还给她的手腕脚腕都加上了在锻造时特意混入部分白银的手铐脚铐。
但是这一些一旦和同在一个牢房服刑里的达克利比起来的话,那可真的就算小巫见大巫了。
光是用来抑制住其身体力量的特殊项圈就用上了整整五个!就更不要提下半身体上一层一层缠绕起来使其完全不能站起身的特别加厚加料锁链了。
正当达克利又要开始偷偷的为自己身上这一绝无仅有的‘六星级特殊待遇’而感到自豪时——
“咳咳,大公爵先生”
来自牢房之外的一声意想不到的呼唤,将他的注意力瞬间就给吸引了过去。
“嗯?先生们,请问有什么是本公爵现在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吗?”
即便是二人之间间隔着整整三层特别的落地铁窗,来访者衣袍之上所佩戴着的种种金银饰品也依然望起来是那么的绚烂夺目。
可想而之,这位来访者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真的很高。
“我们教皇这边有请。”
而他所要服侍的那个人,则要更高。
现任人类教廷的大教皇‘格里高利,’就是一个和上述的条件完美贴合的人。
一个绝对、绝对身处于今天人类社会金字塔巅峰顶端的人。
“你们赶紧给这位公爵先生戴上吧,千万不要耽误了教皇他老人家的宝贵时间。”
在来访者不间断地催促下,周边的教士们很快就完成了剥离下半身锁链的工作,随后等待着达克利便是完成‘封口’的过程。
所谓的‘封口,’简单来说其实就是使用一种能够和脖子上的特殊项圈产生‘联动的’特制面具将达克利从下巴到眼角的大半个面部全都给死死的笼罩住。
“果然,你们为我准备的这小玩具戴起来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合身啊。”
用来链接面具边缘的最后一个倒扣一扣完,达克利的嘴巴里头就忍不住地感叹了起来。
“那是自然的,不得不说,公爵先生您平常给人的印象是真的优雅极了。”
当然,他感叹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面具和自己皮肤的贴合程度几乎丝毫不会影响到自己那英俊十足的成熟脸庞给人的观感。
“真的完全...完全不会给别人一种您其实是一个顶着神明的枷锁还能去继续任着性子嗜血的顶级恶魔的感觉。”
而是因为令达克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十根头指头不知已经沾染上了多少同类鲜血的‘精英人类’竟然本质上如此的胆小。
“你太谦虚了,年轻人,以你的这个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若想要爬到这个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所要付出的努力恐怕要比我这头顶级恶魔所作的那些恶要多得多吧...?”
自己那天晚上不就是在船上稍微用了一点儿‘小手段’来逼迫这些人类把船上其他要被转移的血族给放掉吗?
“您真是会说笑,先生。”
真的至于怕自己怕成这种程度吗...?
“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是在说笑吗?拜托,我可一直都是一个很认真很专一的男人呐。”
想到这,达克利不禁又起了一阵要好好的嘲笑一番身边这些人类胆小的念头。
“您当然是在说笑了,公爵先生,因为我们和先生您不一样,我们古往今来的任何行为全都是依照着上天的指意去一点一点进行的。”
讲到这,来访者的脸上突然笑了。
“倘若上天不允许的话,那么上天自然是可以对我们降下天罚。只可惜,伟大的天上众神并不会特意的为了先生您的一时口舌之快而降下祂们的神罚。”
只是——
“所以,自然就不存在‘作恶’这一荒诞无稽的可笑说法。”
戴在嘴巴上的这个面具,却强行剥夺走了他放声大笑的权利。
在一扇气派十足的金色巨门之前,来访者停下了他的脚步。
“谨遵教皇大人皇令,吾等现已正式将血族大公爵邀请而来...!!!”
来访者对着面前的这扇神圣的金色巨门大声呼喊着,而巨门也因为他的声音向内缓缓而开。
“请吧~”
在一双布满了皱纹与岁月的眼睛的远视下,来访者迅速弯下了他渺小的身体。
“公爵先生。”
毕恭毕敬地将肩膀上还套着一块厚重枷锁的达克利迎入了这座墙面上雕刻满了众神往事的巨型宫殿。
与宫殿中众人脸上对于达克利的到来那几乎不带重样的脸色所不一样的是,自始至终——
“看来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他紫红色的瞳孔,都紧紧地锁定在了宫殿大厅尽头台阶上的一个暮年之人上。
“我的...朋友。”
可古怪的是。
“我的朋友,欢迎你又一次来到我们脚底下的这间——”
除了右手边的权杖以外,这位地位无上华贵的人类的身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与金银沾边的东西了。
“能够洗刷掉你体内灵魂所有罪孽的光明殿堂!”
从他身上的那件大教袍里,我们就只可以看到的和周围之人身上那份奢靡截然不同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