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不知道多少天,又是一枪扎穿对手的心脏,然后继续在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波澜的生活
我知道这不对,更不能把每天取走一条生命说的这么稀松平常,但我真的改不掉了
女神大人啊,请对您的信徒降下惩罚,若您觉得我还值得拯救的话,救救我吧...
杀人,发呆,睡觉,祈祷
我的每一天都在重复这些事,每当我觉得对自己的认知有些模糊时,就会看看衣服内侧的字
今天和平时有些不同,有个女人来我的房间找到了我
“你是?”
我觉得她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也很正常,我一个连家人的样子都需要通过伤口来回忆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他人呢
“你...”
对方似乎很惊讶我问出这种问题
“很抱歉,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连亲人的相貌都有些模糊,所以我没办法会想起来你是谁。”
“这样吗...”
在黑暗中长时间一个人的我有了一项很特殊的能力:对于他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再加上无数场战斗打磨而成的对人脏器的熟悉
她在我说出那句话时心跳变得强力却紊乱,呼吸也停滞了一瞬,以我的判断她似乎是在生气
“唉...我是教你武艺的师傅,你在场上用的招数就是我教你的。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可以,进来吧。”
我侧身让开,等到这个自称我师傅的人进来后又往外瞥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没被藏好的衣角
“看样子有人挺重视咱们的。”
我关上门揶揄道
“是公爵的人,”她叹了口气“你是为公爵连赢百场的摇钱树,我是公爵手底下掌握大权的女将。但我是这座吃人的城里出了名的烂好人,你我又有十天的师徒过往,今天我没有上报就擅自找你肯定会引起怀疑。”
“那么你没有上报就来找我是想干什么呢?”
聊到正事,她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实际上她们怀疑对了,我就是来救你离开的。”
没有等我回应,她直接把我的袖口提了上去,露出了里面的伤痕
“找姐姐?你的意思是这个圆耳朵的亚人是你姐姐?”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因为我们分别随了爸爸和妈妈的种族血脉,亦或是我或者她不是我们父母亲生的。”
“先不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只想问你怎么在他们已经起疑心的时候把我带出去。”
“这个实际上很好解决,我会搞定的。”
看着这个拍着自己胸脯一脸自信的女人,我莫名地对她产生了信任,下意识感觉她说的都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你应该对这次逃脱有计划了吧?具体是怎么个步骤?”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开始问起对方的计划
“很简单,我会雇商队,你就躲在货物最深处的有夹层的特制筐子里,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听起来似乎可行,而唯一的问题对方也说她可以解决。好像...可以博一把?
“...听起来可行,什么时候行动?”
“我回去准备一下,顺便派几个人穿着斗篷混淆视线,等你听到两长一短一长的歌声时,披好斗篷直接冲出来,往人多的地方跑,所我会砸开。”
“也就是说要先闹出乱子吗?”
“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带到商队里啊。”
她一摊手,满脸无奈的跟我解释
“唉...行吧。我相信你。我会在这等着你,但愿你说话算数。”
她出去后我又不知道发呆了多久,发呆时我感受到记忆又一次变淡了,又慌乱的把所有用于记录的地方又仔细的过了一遍
当我以为对方食言或者我被骗了时,高亢的男声从远方传来,紧接着就是门锁碎裂的声音
我立马披上师傅临走时留在这里的斗篷,用肩膀撞开门便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激起了一片骂声
不去管别人在说什么,我拼命弓着腰在一双双腿间穿行,随后我的手腕被扯住,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我直接被拉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嘘——成功了!现在马上跟我来,商队就在这边。”
她领着我快步走到了一堆人面前,而那群人似乎早有预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的把我塞进了一个竹筐里,然后又在我的头顶加了一层隔板,接着即使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和直接压在我头顶的重量
我陷入了黑暗,周围回荡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摇摇晃晃的感觉让我觉得好晕好晕,恶心的感觉让我直接干呕出声
“呕!”
行驶了没一会,车就停下了,外面似乎有人吵架,接着就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和...为什么有一股花...
……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外面早就已经安静下来,我用力顶开隔板,一道冰凉的液体从我的脖颈滑到了衣服里,我当即打了个寒战
伸手摸了摸脖子,手指回到眼前时指肚上面裹了一层暗红色的液体,再回头时看到的就是鲜红的苹果里混杂了几颗暗红色的血肉模糊的人头的可怖景象
空气中的铁锈味不断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嗓子眼里仿佛被堵了石块一样发不出声音
我跳下了板车四处张望,好半天才在被堆成山的尸体堆顶看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
我上前将其他断肢扒开,看到的是一副无论记忆怎么变淡都绝对忘不掉的样子
一具失去了四肢的无头尸体被剖开肚子,腹腔被掏空,重新塞进去的是同一个人的四肢和一颗明显被人故意泼了硫酸而毁容的头颅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哪怕习惯了鲜血,我还是直接把胃里的酸水完全不剩地倒了出来
扑通——
我跪倒在地,眼泪混着各种其他体液从我的下巴滴落,抬头望着那具最为惨烈的尸身,下意识的呼唤了一句
“师傅?”
我似乎不是第一次干了,挖土,填坑,我都意外的熟练,为这位已经被我忘却的师傅造了一座简易的坟墓后,我转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很早就注意到了的那杆银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