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薄弱的阳光与昏暗烛光融合成一片晕色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将那条走廊的轮廓描绘出来。
在这条凄清的走廊里,一颗小脑袋缓缓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像是只警惕的小猫。
嗯……
看起来没人?
小脑袋左右望了望,在确认周围没有某个危险人物后,迅速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白落尘现在正处于果体状态,因为找不到衣服,只好先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团球。
娇小的身躯躲藏在厚而暖的被子里,宽长的被子将那雪白的肌肤掩盖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颗用来观察环境的小脑袋。
……
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照亮了阴凉的走廊。
看样子已经临近正午了。
往常这个点,白落尘已经干完活准备恰饭了。
不过嘛…今天是个例外。
现在去补救一波还不算迟。
趁那个坏女人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落尘小姐,您怎么在这!?”少女略带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白落尘浑身一颤,裹在身上的被子差点就顺着人偶小姐的失措滑了下来。
还好,关键时刻拉住了。
听这声音,似乎是米罗小姐姐?
霎那间,白落尘仿佛看到了救星,晶莹剔透的紫眸里闪耀着绚烂的高光。
天不亡我口牙!
“帮帮我!米罗姐姐!”
灰毛小萝莉一个调转身位,立刻就朝着这位救星少女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知怎的。
那双小短腿仅仅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伴随着双腿运动的轨迹从下体处传来。
“呜哇!”
一声惊呼,白落尘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左脚直接绊住右脚。
这是要上天?
千钧一发,一只纤细的手及时拉住了她……身上的被子。
咚!
一声闷响。
好吧。
摔了。
寄。
可爱的小脸蛋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带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微微泛起红来。
“咕呜…疼……”
摔了个狗啃泥的灰萝莉有些沮丧地揉了揉自己娇嫩的小脸蛋,缓缓抬起了头来。
“……”
“……”
“?”
“??”
四目相对。
炯炯有神。
“不、不系这样纸的!米罗小姐姐你听我狡…解释!”反应过来的白落尘慌忙地用手遮挡住了身上的关键部位。
完力!
要被当作变态暴露狂力!
“冒味地问一下,白落尘小姐…您…衣服呢?”在那抹雪白暴露在自己视线里的那一刻,米罗就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自家大人的宠物,身为仆从,自己还是不要多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被大人追究引火上身。
“我、我衣服不知道哪去了…米罗小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哇!”
“大人昨晚没给您准备吗?”
按理来说,干那种事之前,应该先要把身上的的衣服脱下来以免弄脏吧?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塞菈大人饥渴过度了吗?
“给我准备什么?果然!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她扒走的吧!还有我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这坏女人怕不是拿我来当沙袋用了!”白落尘不满地咂了咂嘴。
“白落尘小姐,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好好称呼塞菈大人的。”
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凭啥?那坏女人脾气臭、气量窄,一言不合就对我动手动脚,还中二得要死,整天就知道她那主宠play,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说她坏女人都算是在夸她了!
要说难听点。
那就是史!
史中史!
“再怎么说,塞菈大人也是您名义上的主人,您的饲料与衣着可都是由塞菈大人提供的。”米罗还在耐心劝导,希望能改变眼前这只萝莉对自己大人的刻板影响。
很明显,白落尘并不领情。
“切!就她那少得可怜的施舍,我才不稀罕呢……”
麻了个必!
想到这又来气了!
她原本就活的好好的,每天在家打打电动追追番,那日子可叫一个惬意。
现在呢?
一天到晚干这干那。
这鬼地方连个电灯都没有!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中了。
原始人?
启动!
反正…都怪那个坏女人!
真是。
“坏事做尽……”白落尘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坏事做尽……
坏事做尽?
白落尘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记忆犹如破碎的镜面般七零八落。
有什么事情被遗漏了。
又是那种感觉…
好像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那支离破碎的记忆?
又或者,是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白落尘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莫名的迷茫。
不知所措。
其实…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吧。
只是。
她不愿意去相信。
更不愿去承认这一切。
她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在发生了这么多后,下意识都会把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吧?
白落尘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在漫长的过程里,沉淀了所有的耐性之后,就只剩下了迷茫,并且还信誓旦旦地称之为“顺其自然”。
忍一忍就好了。
不要灰心。
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大抵逃出去之后就可以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只要将这段不好的记忆悄悄埋藏在内心的深处。
生活依旧是生活。
她也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她。
……
【自欺欺人】
对白落尘而言,这或许是最佳的答案吧?
可是……
为什么要连她自欺欺人的权利都夺走呢?
“白落尘小姐?”
她们好像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联系吧?
就是这么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要把路走到最后一步呢?
“白落尘小姐!?”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为什么连仅存的尊严都不愿留给她?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角色扮演游戏吗!?
“白落尘小姐!快醒醒!”着急的米罗小姐姐猛地晃了晃对方的肩膀,这才把白落尘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
白落尘看了看面前神色紧张的少女,随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正处于一丝不挂的果体状态,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向了走廊的最深处。
那间属于一切始作俑者的房间。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正准备做什么。
她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深思熟虑。
无论结果如何。
是时候该去面对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