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了一会，见一人一剑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蹲在一旁画圈圈的方千白拍了拍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楚灵秀，提醒一句：
“菜花，别唠了，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不要叫我菜花！叫我楚灵秀！”方千白这么一喊，楚灵秀的注意力成功从玉恒剑上移开，向方千白抗议了一句。
而随着她的注意力一同转移的，还有玉恒剑的注意，玉青色的剑身朝向了方千白。
虽然玉恒剑没有眼睛之类的器官，但方千白明显感觉到它再看着自己，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方千白严重怀疑这柄剑是在思考是否要给这个打断它和主人久别重逢的家伙来上一剑。
不过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发现玉恒剑的敌意后，楚灵秀伸出指头在它的剑柄上轻轻一戳，打断了玉恒剑对方千白的锁定，同时解释道：
“别乱来，这位是我的，我的……我们算是朋友吧？”
听到楚灵秀的询问，没了如芒在背的感觉而放松下来的方千白轻轻点了点头。
“嗯，朋友，她说她可以治好我身上的伤，我才能下定决心来找回你。”
楚灵秀的解释消去了玉恒剑的最后一点敌意，它飘到方千白面前，剑柄上下晃了晃，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又闪回了楚灵秀身边。
举手草草招了招，方千白继续与楚灵秀说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哦，你是说契约的事吧，稍等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不待方千白发问，楚灵秀的手向侧方伸出，然后玉恒剑配合着她的动作，缓缓落入了楚灵秀的掌中。
楚灵秀将玉恒剑握住的那一霎，锋锐的气息爆发开来，在碎刃荒岛上掀起一阵气浪。
气浪铺面，方千白抬手挡在面前，同时不忘观察楚灵秀的变化，因为近距离接触道兵，她身上的易容道法被冲开了。
看着看着，方千白愕然发现楚灵秀的样貌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就是想不起这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为了寻找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方千白盯着楚灵秀的脸猛瞅。
不得不说，楚灵秀的真容是真的惊艳，她的容颜精致之余带有一种“英气”，灰眸微眯时给人一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但这种神态出现在她的脸上，方千白竟觉得意外的好……合适。
不施粉黛的面容也是无可挑剔，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哪怕当了五年村姑，肌肤也依旧干净柔嫩到几乎吹弹可破。
哪怕是前世几乎是天天能看到陆云妍（两人都不闭关的情况下）的方千白，在看到楚灵秀的容貌后思绪都停滞了一瞬。
‘等等，师尊……’顺着楚灵秀想到陆云妍时，方千白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于是她顺着这一线索继续寻思：‘她是师尊的熟人吗？不对啊，也没见过长这样的啊……’
方千白思索间，楚灵秀的pose已经摆得差不多了，只有她手上的玉恒剑还在坚持不懈地放着声光效。
“……可以停了。”楚灵秀小声提醒手上的玉恒剑。
玉恒剑收敛声势后，楚灵秀笑吟吟地望向方千白，“好了，现在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
“我去，你是楚倾绝！！！”在她说出自己的真名之前，方千白抢着回答了出来，语气满是惊讶与意外。
“……嗯，不错，我是楚倾绝。”最期待的揭露真身环节被方千白抢了过去，楚倾绝脸上笑容僵了好一会，才点头肯定。
说完后，她又饶有兴趣地向方千白问道：“你是我的仰慕者？”
“不，并不是。”方千白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
“别害羞啊，不是我的仰慕者怎么你第一时间认出我来的？”楚倾绝相当自信地说道。
“……其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你是谁的。”方千白沉默了片刻后才回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顺着陆云妍这条线索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不是那个常常被提起个师尊做对比的那个九域第一女修嘛！
倒也不能怪方千白的记忆不牢靠，她前世对楚倾绝的了解仅限于陆云妍的口述以及外边流传的水墨画像，一时没认出来纯属正常。
见楚倾绝犹不相信，方千白摆了摆手，将话题转移开，“好了，你别纠结这个了，快点给我把契约签了。”
说着，方千白将救世契约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递到楚倾绝面前。
楚倾绝接过契约文书，仔细地阅读起来。
见她这么仔细的样子，方千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至于吗，都同行了这么一路，还这么防备我。”
楚倾绝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你就说错了，正因为我是认真的，所以才会仔细看你给出的契约，这是对你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行吧，那你看吧。”方千白满脸无所谓，反正救世契约上的都是稀疏平常的条目，她自己想的，真正重要的是救世之人签下契约后她这边系统的反应。
细细研读了一遍手中的契约，楚倾绝摸了摸下巴，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这契约……”
方千白纳闷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认真的吗？你这契约完全没有什么约束力啊。”
“……你快签就是了，不约束你还不好？”方千白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我这不是严肃对待嘛，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了，我……”
咔——
破碎声响起，方千白与楚倾绝一同望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她们左侧的空间上凭空裂开了一道边缘泛着黑芒的裂缝。
看到这一幕的一霎，方千白浑身汗毛竖起，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这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的要来了！
警惕之余，方千白以极其严肃的口吻对楚倾绝说道：“快点！把契约签了！”
“……”
然而回应方千白的只有沉默，她带着疑惑回头一看，发现楚倾绝以及玉恒剑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楚倾绝灰色的眼眸中一层淡淡的红芒闪动，绝艳的面容上浮现怒色；至于玉恒剑，它的剑身不住地颤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斩出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