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冰天雪地,像棉花一样大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齐腰高的雪层上。积雪似乎吞噬了大地是一切的起伏,寂静的只能听见北风的咆哮和来自大海的潮汐。
这里就是北境,北方孤独的女王所厮守的地方。长夜凌空,极寒的环境几乎将一切都冻住了,水,生命,时间,乃至于其他什么东西都已经停滞了。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将她所遗忘,没有任何人再关心她了,除了他……
提尔比茨沿着海岸线前行着,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她面前的一切都是雪白的,雪白的大地,雪白的海浪,连带着天空是雪白的,就连自己呼出的气也是雪白的......但这种白,也绝不是洁白,是掺杂着一些灰色,灰蒙蒙的......略有些虚幻......
“呼......”提尔比茨注视着海岸线,这并不是说她对这些东西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而是说除了这些基本也就不存在什么可以集中注意力的东西了。望向遥远的深海,那里又潜藏着数不尽的危险,本应驰骋于大洋之上的无畏舰在皇家各位的封锁之下,只能沦为一条普普通通的岸防舰了。
提尔皮茨在无数个夜晚,在北极光的笼罩之下回想着过去......要是自己能再早下水一会儿就好了......无数个孤独的夜,提尔比茨这样想着......她想要是自己早点下水,即便是同姐姐一道,沉没在冰冷的北海之下,也好过在此北境逐渐消磨掉自己最后一点生命力,不过他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提尔比茨?提尔比茨!”仿徨之间,一个声音正不断重复着。他在呼唤着提尔比茨,是那么的亲昵,是那么的平静,但提尔皮茨却无法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是谁?”算不上是惊慌,提尔比茨猛然装过身,准备战斗,环顾四周,却又没有看见任何与刚才不同的东西。白雪皑皑的大地依旧是白雪皑皑,一切都没有改变,没有一点人活动过的迹象。
是我幻听了?哎......提尔皮茨见周遭没有再传来什么声响,便放下了戒备,然而此时,远处又传来了一句,“提尔比茨?你没事吧?”
“啊?”提尔比茨再度挥首望向那片寂静辽阔的荒原,自己双腿却又像是不受控了似的朝前走。她越朝前走,那声音就变得越大,周遭的气温也似乎是有所随之回升。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而不是这寂寥的北境。
那个声音逐渐变得不再清晰了,不再能辨认出究竟来自于谁了,而是许许多多人的合声。提尔皮茨能从中听见她姐姐俾斯麦的,U-556的,甚至还有胜利的。尽管那声音有些幽邃,但却又不可怖。
她的面前很快就显现出了一扇大门,一扇完完全全洁白的大门,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而提尔比茨内心中又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促使着她推开这扇门。冥冥之中,有一种心声在她心中环绕——这扇门是她逃离这无尽孤寂的唯一通途。她踏了进去,里面是道路是一片令人震撼的洁白,而天空却又是璀璨的星空,朝下看,也是无尽的星光。她似乎已然置身于太空中,远比那北境更为孤独。她有些落寞,又有些害怕,直到她背后再度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提尔比茨!”她看见了她的姐姐俾斯麦和胜利正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了...嗯...妹...妹...”作为铁血领导者的姐姐俾斯麦似乎还是有些对这样的场景有些生疏,称呼也就有些不免显得有些生硬了。当然,对提尔比茨也是如此。
“嗯...姐姐......”提尔比茨简答的回应道,她此时有千千万万个问题想要问她们二人,她们为什么在一起?这里又是哪里?但还未等她问出口,胜利先一步发话:“提尔比茨,我们找你好久了,你究竟在哪里呢?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哦~”简单的傲娇后,胜利便再度正经了起来,拉上提尔皮茨的手,朝前走着,“快进去吧,里面有一位先生似乎急着见你,面生的很。”说着,胜利便拉开了前面那扇凭空出现的门,将提尔比茨推了进去。
提尔比茨一时间也没搞明白现在的情况,但当她看见前面的人是指挥官的时候,她却又安心了。她面前的指挥官,是穿着一身常服的指挥官,是平时的指挥官,是那个可以一直陪着她,可以被她依靠着的指挥官。
可是,为什么胜利会说她很面生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朝夕相处着吗?提尔比茨虽略有疑问,却又没有直言给胜利。
“嗯......你好...?”面前的指挥官就如同第一次遇见提尔比茨时一样腼腆,双手在胸口前互相摩擦的都快起火星子了。那紧张的模样是那么的可爱,以至于勾起了提尔皮茨无尽的保护欲。但只是他那话语如第一次一样,就有些让提尔比茨感觉害怕了,“请问你是?”
“你...不认识我吗?”提尔比茨有些惶恐了,她下意识的想拉住胜利向后走,却又发现刚刚的胜利已经连带着俾斯麦一起消失的无隐无踪了,“你真的是.......指挥官吗?”提尔比茨有些战栗,但依旧勇敢的问道。
“嗯?我是....哦,我知道知道,提尔皮茨,你可能对现在这个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在也正常......就当我是陌生人吧?”提尔比茨再次将目光聚焦于那个“指挥官”时,他的服饰却又换作军服了,“我想,你可能感觉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指挥官了吧?提尔比茨,你现在也不是最初在港区的,那个北方的孤独的女王了吧?你现在有很多朋友了,不再需要我了吧?”那个“指挥官”的声音很轻佻,仿佛在他眼中提尔比茨不过是他的又一个玩物罢了,“别怕,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存在的,嗯 也就是指挥官的存在的……”
“你!”提尔比茨愤怒地扑了上去,但发现那指挥官已然不再是指挥官,而是他的幻影。她扑了可空,但又在远处再度望见了指挥官,她再次试图抓住他,但又一次失败了。她一次次尝试着,却又一次次扑空,她逐渐绝望,指挥官...指挥官真的要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们?她那最重要,最真挚的情感的承载。
她用尽最后那丝力气扑向了一道指挥官的残影,奇怪的是,那残影并没有直接消失,停留了一阵。提尔比茨能看见残影山满身的鲜血和指挥官眼角的泪水,“再见了,提尔比茨!你应该拥有应该自己光辉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和我这个沙雕厮守一生!忘记我吧!”说罢,最后的指挥官的幻想也消失了,随风而逝。
“呼!指挥官!”还没等提尔比茨反应过来,重力霎时被逆转,身后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一切都吸了进去。而她眼前的指挥官则逐渐变成了幻影,逐渐变淡,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了。
她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失重感,又在一瞬间,重力再度存在了,她向着深不见底昏黑急直下。她仰面朝上,她能看见上面洁白的一切,那一切还存在光亮,只是离她逐渐遥远了。她累了,她不再敢继续直视上方了,她感觉自己似乎跌落到了大海中,就像在纳尔维克的时候一样。那熟悉的窒息感......一切都结束了......提尔皮茨心里已然是万念俱灰。
但当提尔比茨已经准备面见上帝之时,又一重重推背感,吓得她一激灵,陡然睁开了眼。而迎接她的,却又不是那她已然熟悉的昏黑或是无穷无尽的,来自北境的白色。她睁开眼后真真正正所面对的,却是一间略显温馨的小屋,仅需稍加扫视,便不难发现这里是个办公室。骄烈的阳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窗洒满在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上,而办公桌后的办公椅上却空无一人。来自烈日的温度正在逐渐融化坚冰的外侧,而内侧,则由她面前的挚爱之人来突破。“提尔比茨?你没事吧?”只见提尔皮茨面前有一人,而那人便是指挥官,此时的他却正急切的摇晃着提尔皮茨。刚刚的提尔比茨一脸痛苦,仿佛是置身于深海之中喘不过气来,涨红着脸,加以那白丝,好不让人以为是遇上了什么意外。
眼见提尔比茨醒了过来,指挥官方才松了口气,“提子,是昨天睡太晚了,还是说今天秘书舰的工作有些过于繁累了?还是说遇到了些什么其他的事?”但指挥官也并未因此而松懈,紧随着继续问道。
提尔比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抬起头,紧紧抱住指挥官。她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定,她的双手将指挥官锁死在自己的怀里,任凭指挥官何以挣扎都不能离开,“指挥官!你.......你以后会离开我吗?”她如是认真的说道。
“啊?什么?”指挥官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提尔比茨,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呢?”指挥官一如既往的冲着她微笑,尽管那抹微笑于往日的并无二致,却能让本已处于担惊受怕到了极致的提尔比茨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
“我的意思是说,永远......那种......”不善言辞的提尔比茨一时间都找不到适合形容她所想的词,“可以吗?”
“嗯?提尔比茨你是做噩梦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吗?”面对异常粘人的提尔皮茨,就算是像块木头一样的指挥官也能从中悟出那抹异样,“是做噩梦了吗?”
“不要试着岔开话题,认真回答我,指挥官……”提尔比茨面对面盯着指挥官,她那碧蓝色的双瞳中已然是充满着坚毅与期盼。她不能再容忍指挥官离开她而去了,那样的滋味形如刀绞,她想一直陪在指挥官身边,寸步不离。
“啊……当然,提尔比茨。”面对如此认真的提尔比茨,指挥官也就不再过多做些推脱了,当场直接确认了下来,“唔!”还未等指挥官进一步反应,提尔比茨先一步强吻了上来,“提尔比茨,这是?”
“还是有些不愿意,想反悔了吗……”说着,提尔比茨的高光顿时荡然无存,再度变得忧郁冷淡了起来。
“没有没有……”指挥官连忙解释,但是此时提尔比茨却又一抹坏笑一闪而过,朝着指挥官扑了上去,“提尔皮茨,这?”
“这是为了确保您的诺言会被实践哦~指挥官~”说着,提尔比茨便欲行圆房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