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好一段距离,厌战方才放开我。当我的双脚再一次接触到地面时,甚至都有些不太适应。“厌战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啊!呜!”我委屈地呐喊道,而厌战似乎对此无感,并没有展现出我所期待的同情,反倒是多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别装了,指挥官。”稍稍走远了一点后,厌战如实说道。晴空万里,绿荫葱葱,皇家宫殿道路也依旧如故的富丽堂皇,但厌战这一番话属实如晴天霹雳一般吓了我一跳。
她该不会已经看出了某些端倪......我不会已经暴露了吧?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被当作像哈曼口中那样的变态而名誉扫地,整段垮掉了......不,不可能,是骗人的吧,我明明已经这样完美了,应该不会再露出什么马脚的。
“啊?厌战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心中的鬼再大也仍然装作一副惊诧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事一样。厌战略显娇小的身躯内却潜藏着一颗智勇双全的心,但即便是这样也不会……
“那好吧,我就只能将指挥官的那些‘丰功伟绩’歌颂一番了。”厌战高调的提醒道,而我却一点都不害怕。怎么可能?每件事我都很好的掩盖了,“首先,和皇家方舟……”
“呜啊!”厌战刚一开口,我就一惊一乍的叫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厌战小姐,嗯……请继续吧……”我再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了摆手。
“对重樱的驱……”
“呜啊!”厌战再次开口,还没完整是的说完一个句子,我就又叫了一声,“我承认,我承认,我就是指挥官。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说下去了呢~厌战~人家求求你了啦~”现在不能再装傻充愣下去了,倘若不这样,那么接下来我的形象就要彻底崩坏了。虽说本来就不咋地,但还是要稍稍注意一点的。
“不答应嘛……呜呜呜!”话了,还没等厌战做出任何反应,我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作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说出去了啦!人家真的是被迫的啦!呜呜呜!”
厌战见此情形先是一愣,原本初以为又是指挥官开始撒泼打滚求放过的演戏。但见其如此纯真,哭的是那么的投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仿佛是要把这皇宫哭到倾倒才能停下一般。辅之以那语气用词还有心智,很难不让人确信她的的确确是化作了一届女士于世。
哎,不知道这次贝法究竟是准备捉弄指挥官到什么时候……厌战在心中如是思索着,但面对眼前泪腺仿佛决堤了一般依靠在墙角下痛哭不止的指挥官,她只得从胸前拿出手帕,俯下身(严格意义上并不完全是……诶!厌战!别打了别打了),抹了抹我眼角上仍存的泪珠,擦干净了双颊的泪痕,并安抚道:“放心,指挥官,直到海枯石烂我也不会把它说出来的。”
我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眨巴眨巴自己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厌战,心怀忐忑地说道:“可是……可是厌战你刚才……”话还没说完,我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的迸涌而出,再度痛哭了起来。
“指挥官……”尽管厌战万分无奈,但她还是不得不再度安慰我。但还未等她来得及说什么,我就又开始惊世骇俗了。
“但是人家也知道,厌战,虽然你平的像钢板,欧派也没有我大,没有贵族气质的老女士,但是我觉得……诶,厌战,你没事吧?”
当我抬起头大言不惭的把这些话毫不在意厌战情绪的一口气说出来的时候,厌战的脸都快黑了。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威胁道:“指!挥!官!”她当即爆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闪现到了我的身后。
她双手各执着我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的两端,奋力向后拉扯,就像是在御马一样。厌战的力气大的出奇,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既视感,不过对我而言就是要命了。
“我错了我错了,人家要被绞死了啦!”没办法,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我只好对着厌战苦苦哀求道,“其实我也并不认为是这样的,就算是厌战你的欧派确实……”我努力的方向似乎错了,厌战愈发用力,一点也不在乎我究竟有没有被她绞死。不过还好,我也能争锋相对,也抓住了厌战围巾的两端,往下拽紧。
“再拿我......开玩笑的话......即使吃......15寸炮弹也没关系吗?”
“我……没有……啊……”
“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不是……那个……能不能......先松开......”
“你先......松开......”
“不.......你先......”
就再这样你死我活的的僵局下,我和厌战对峙着。她骑在我头上,身子趴在我背上,死死拽着我的围巾不放手。我只能吃力的往前走,期待着会不会有人看见我们,救我于水火之中。
黄天不负有心人,过了不到五六分钟就看见了一位舰娘,摇摇晃晃的朝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居然是威尔士,一时间我也不好说这究竟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了。
“厌战?还有这位是......敌人吗?需要我来帮忙吗?”
迎面走来的威尔士对我们目前的情况完全不能理解,还以为是有敌袭了,摆开架势准备迎战我。此时此刻的我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是社会意义上的。但凡厌战把那些事告诉威尔士,不出一天,这消息得弄得全港区尽人皆知。嗯,毕竟威尔士的嘴,是出了名的“严”。
“没......什么......”
好在厌战还算得上仗义,把事态遏制在我们两人之间而不至于传播的到处都是。同时她可算是从我背上下来了,稍稍放开了点捏着我围巾的手,让我喘了几口气,于是乎我也就借坡下驴,同样放开了。不过滑稽的事,也不知究竟是我们互相猜忌还是怎么着,极其默契的,没有完全松开我们双方的围巾。就好像准备在威尔士离开好后再续前仇,继续僵持下去。
“咳咳咳......放心吧......威......咳咳咳......”
就当我口中的“威尔士”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最后一秒我突然才重新想起了现在我并不是以指挥官的身份混迹着。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那请问你是......?”
威尔士似乎没有发现刚刚的异样,我也算得上是放心了。
“自我介绍一下,虎级防空巡洋舰首舰虎号。现在正在厌战的带领下前往皇宫,事态紧急,详细的信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先走了......”
夜长梦多,我简简单单的糊弄了一下威尔士后就拖着厌战跑了。当然,这个拖着当然是拽着厌战的围巾走的。
“新人吗?这么急着走……而且最近也没听到要来新人的消息......奇怪......”
“”陛下,虎已经带来了。”
富丽堂皇的皇家大殿内,透过玻璃洒进殿堂的日光照耀在屋顶硕大的水晶吊饰上,而又被散射到大殿里每一处角落,照耀了大殿每一处。站在门前遥望房间另一侧,坐在长长红毯另一侧宝座上的伊丽莎白,有一股令人不由自主的畏惧与神圣感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可与日常在茶会之类上,只会傲娇的模样有着鲜明的不同。若不是我知道她平常的模样,现在我大抵真的以为她是这样一丝不苟,杀伐果断,富有威严的君主了。
当然,现在我只能假装我不知道。
“哦?你就是新来的女仆,虎?”
“是的,殿下。”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伊丽莎白,这倒不是以为我有的多敬重她,只是说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遭致无法挽回后果而不得不做之举。
“据说你生性懦弱,真的能胜任女仆一职吗?嗯?”
伊丽莎白抑扬顿挫的问道,实实在在的给了我一个下马威。难道说她平时对我的那番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太可怕了……
“我……我将竭尽所能……”
“谅你生性使然,先不说这个了。本王在想,你一来,仆从就离开了,很是让我不解啊。”
伊丽莎白这样一说,吓得我冷汗直冒。不会吧,我的伪装真的有那么差吗?还是说她水平太高了?按常理来说,要是我还没多说几句伊丽莎白就能看出来……连她都能看出来,港区里还有谁不能啊!
“仆从……陛下可说的是指挥官吗?”
“怎么?你可知其中所存妙处?”
伊丽莎白顿时正襟危坐,身体前倾,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就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在抓我的把柄一样。
“没…没有……”
“也罢……其实本王也没发现什么。哼哼~谅在你诚恳的份上,就随了贝尔法斯特的提议吧。这个星期,就由你来担任本王的贴身侍从吧!”
伊丽莎白霎时间又变回了以往那随性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番威严影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伊丽莎白是觉醒了还是怎么着了,没想到是装出来的。顿时心里那块巨石放了下来。
我稍稍抬了抬头,向上斜视着厌战,俨然一副幽怨的眼神,而厌战则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嘛!原来啊贝法的阴谋啊!我还在想为什么厌战现在变得如此阴险狡诈了。
这半天就如此凶险……这才小风小浪,之后的的巨浪滔天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