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黑发的少女醉卧在吧台上,她的脸上布满了潮红,在她的身边放着一杯已经空荡无物的柯林杯。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而且严格来说这东西其实并不能称得上是酒,就凭那低到几乎没有的酒精度数以及那高达9:1的奶酒比例来讲,对于那些懂酒的人来言或许梦海刚刚喝下去的那个东西都可以被称之为“奶昔”。
“这些对你来说太多了。”
执事模样的男人站在梦海的身边,目光迥然的看着这个才喝了一杯就已经醉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的糊涂少女。
“谁说的..少瞧…瞧不起人了!”她醉醺醺的抬起了胳膊指着执事耍起了酒疯,“这点程度对我来说就是小…小菜一碟!”
她口无遮拦的大声吆喝着,面色绯红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清醒的模样,可按照正常来讲这个时候其他在酒吧里的客人应该十分不耐烦的出来训斥她是个没有教养的孩子了,但那些人却跟没事人似的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梦海在那里疯,就好像是在看一场动物表演一样。
“那好吧,我再去给你拿一杯。”执事看了看周围的人,眼中闪过丝丝异彩,片刻之后他转身回到了吧台拿出了一杯视线就已经调好了的鸡尾酒递了过来。
“和刚刚的一样,几乎没有什么酒精。”
那是一杯通体透绿的饮品,闪烁着点点晶莹的亮光的表面上看起来就和它的名字一样美丽,墨绿星空,简直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哼,喝这种东西能醉的话就是傻瓜了!”她一把将其抓了过来,一闭眼直接往嘴里倒去。
事实上她并不会喝酒,唯一尝过一次的时候还是曾经在别人的怂恿之下才大着胆子尝试了那么一小口啤酒,而当时就算是那么一小口都把她给喝的是脸红脖子粗的,更别提现在了。
下一秒,一股热流从胃里涌了上来,刚刚硬灌进去的酒水全部都被吐了出来,吐进了那事先就已经被放在了那里的铁桶里。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侍者关切的问道,不过梦海却依然还是不以为然,纵使已经是吐的连早饭都已经吐出来了但是她却依然还挺在那里不愿意离去。
“林雨遥呢?她送我来的让她来接我!”她大声嚷嚷着。
“林小姐有事情要办,她让我负责你的安全。”执事小声说道。
“有事?”恍惚之间,她抬头看了看那个执事,事实上她对于这个一直在陪她说话的男人还是蛮有好感的,至少比起那些嘴上说着关心但其实所作所为却是完全相反的家伙好上太多了。
“算了,反正他们都是大人物,我一个小人物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人在乎。”
“但是你再这样弄下去你的身体会坏掉的。”
“坏掉?那又怎么样?有人真正在乎吗?”说着她将那个空掉了的杯子拿了起来,在执事的面前晃了晃,“再给我来一杯。”
没有回应..
“听到没有,再给我来一杯!”她眯着眼睛大声嚷嚷着,但是对方却还是只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一样。
“我叫你…”
原本就心情不爽无处发泄的情绪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但是就如同一个刚鼓起来却又被抽走了气的皮球,她甚至还没有大吼大叫就头晕眼花的跌坐了回去。
“我怎么了?”她滚烫的脑门哽咽着。
那一瞬间,仿佛是什么东西突然间呼唤了她,随着心脏的颤动,那酒劲也彻底的消退了。
“这里是哪里?我不应该在这里的!”迷离之际,她四下张望着,可是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是那空荡荡的酒吧,之前的那些人全部都已经消失了。
“我说过你会吃不消的吧?”执事蹲了下来,颇有耐心的将一块毛巾放到了她的脑门上。
“我….你是谁?”
她硬撑着站了起来,努力的朝着对方的脸看去,事实上之前在酣醉之中她也曾经有过几次想要看对方脸的冲动,但是却均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脸上仿佛时时刻刻都存在着一抹迷雾将其真正的脸遮挡在这之下,可是就在刚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就算是那迷雾也再也阻挡不了梦海看到他的脸了,可是当她真正看到对方的脸的时候,那对瞳孔却因恐惧而缩成了一点。
她并不认识那个有着一头黄发的青年,英俊的脸庞上透露着轻浮的气质,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她认为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的男人却给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可怕的感觉。
“我是…”他张嘴说道,但是名字的部分却在经过梦海耳中的那一刻被自动的过滤掉了,不过紧随而后的却是那撕裂般的痛苦。
她想要起身逃跑,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但是身后的男子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那极其温柔的语调询问着她“为什么要逃走?”
梦海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他,她的心底里始终仿佛都存在着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那东西仿佛已经留在她的心中很久很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那到底是什么了。
“放开我!”她大声喊道,最终还是挣脱了对方的手,撒腿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穿过长长的巷道她跑到了大街上,那是刚刚她和林雨遥一起来这里的时候走过的路,而现在那里已经布满了围观的人,他们没有脸,有的只是一个无形且虚幻的身影,但是梦海却可以清楚的看清他们那虚伪的笑容。
“是她..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不是的,我没有杀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她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音却还是清晰的传达到了她的耳中,在她的脑海之内来来回回的回荡着。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好像是被别人突然的就这样放到了她的记忆之中,无尽的冰海之上,一个少女跪在那里,眼泪将她给装束成了一个泪人,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哭泣,但当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脸的时候她又瞬间被拖回了这残酷的现实之中。
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个酒吧之中,她揉了揉眼睛,事实上刚刚的那一切都不过只是她喝多了做的一个梦罢了,但是这梦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到梦醒之际都有一丝泪珠残留在了眼角之间。
“醒了?”
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她愣了一下,赶忙拔起身来,但是回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
“哦,对,我这里还有一块手表精灵…”她低着头无语的看着那块表,那声音确实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但是和之前的声音有些不太一样,甚至在那一刻她还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名为凯撒来救她了的错觉。
“你是笨蛋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那块表中再度传出了同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