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洛，你是不是疯了？！”
天边的晚霞逐渐黯淡，舞仙城内开始点燃灯笼，挂起暖光。
街道上的场景甚是耀眼，如璀璨灯河。
舞司内，上官叶妍踩着绣鞋，双手攥紧拳头紧贴着腿，胸前软柔的饱满弧度和腰下昌隆的臀线更是颤抖不已。
她的脸色红到耳根，橙与黑搭配的长裙在随着她的气愤起伏。
“我没疯。”
黄洛的态度很是认真，甚至有些强调。
上官叶妍深呼吸一口气，大声质问：“那你说，我们明天为什么要到外面的比武擂台上面去表演？”
黄洛皱皱眉，很是疑惑，“难道不应该在广阔区域那里表演吗？”
上官叶妍迅速说道：
“舞司建立以来，都是在筹备齐全的花楼内的舞台上表演，舒适优美的环境才能让人有看表演的兴趣。
“再说，你去舞轩也看过了，他们也都是在漂亮的楼里表演啊。
“我们要是到外面那比武擂台上表演的话，那不就是谁都能过来看一眼吗？那成何体统？还怎么收钱？”
上官叶妍说的这个钱，包括灵石，也包括银两。
因为舞司里的修士，修为都比较低，所以并不能完全不吃五谷杂粮。五谷杂粮需要银两买，修炼需要炼化灵石内的灵气。修士的食物消化能力很强，几乎是完全吸收，并不会产生什么残留。
“上官师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黄洛试图安抚一下上官叶妍的情绪。
那舞轩怎么看都只能算是一个大点的俱乐部嘛。
外面的比武擂台可是建立在大广场上的，谁都能过来看一眼才好呢。
有时候真怀疑上官师姐是不是晃晃脑袋只能听到水声。
上官叶妍语气急促，“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急？这次来观看的人听到我们那种气血澎湃的曲子，应该能传播开来，吸引到更多人来看，也许就能迅速回本。总之那曲子我听起来是真感觉很好。”
黄洛看了一眼旁边一声不吭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只是朝着黄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上官叶妍的观点。
是该说这些人太稳了？还是太守规矩了？还是……
“上官师姐，我问你，从舞司亏损的第一次开始，到现在累计亏损多少了？”
“那还用问，不都是已经告诉你了？”上官叶妍撇撇嘴，她觉得黄洛的记忆力是不是有点差？
黄洛缓缓说道：“是一万九千零八十七颗下品灵石！
“这次置办表演的筹备费用是九百二十九颗下品灵石。宁神熏香、绫罗垂纱，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花去了大半。
“这笔钱还是在宗门账房里借的。
“总借款额度已经超过两万了！”
此话一出，上官叶妍慌张地看了一眼黄洛。
她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完了完了完了，借用额度已经超过两万下品灵石了，如果这次赚来的还不上一些账，我们连酬劳都要没了，舞司也得彻底关门了……”
上官叶妍已经开始发怔，脸色发白。
一旦舞司再次亏本，就得按照规章制度撤销该部门了。
而舞司的众人，还得平分债务，在未来的较长时间里，都会处于欠钱还债的状态。
就他们这点修为实力，估计会被直接发落到舞轩打杂，发落到别的地方也大差不差。
墨楠的处境可能会好很多，毕竟筑基初期，在这玉舞楼里，至少能混个小执事当当。
上官叶妍慌了神，她是真害怕舞司没了。
旁边的成员们也怕。
黄洛的目光直盯着上官叶妍，面色极其认真，“那就听我的，去比武擂台表演，你借款置办的花楼场所，暂且弃掉！”
“啊？弃、弃掉？？！那可是实实在在花了灵石的，怎么能说弃就弃？”
上官叶妍满脸不可思议。
“我说的是暂且，不是说彻底不用！”黄洛扶了扶额头，他觉得跟这个女人说话，好费劲儿啊。
最让黄洛觉得无语的是，这个女人她自己跑去借了款，然后雇佣了一堆人去布置花楼内部，甚至没有告知任何成员。
黄洛还是在茶馆喝茶回来之后，才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得知这件事情的。
现在上官叶妍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全体成员推到火坑边上了属于是。
目前为止，黄洛开始怀疑起一件事情，于是他说：“冒昧问一句，上官师姐。”
“问什么？”
还在慌张当中的上官叶妍，头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能问起来会有点奇怪，但黄洛还是问道：“你的算数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上官叶妍瞬间没了那份强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点不确定地回应，“这个嘛，只要用算筹慢慢算出来就好了吧？”
算筹？
黄洛依稀记得，那是一种古老的计算方式。
也就是说……这世界连算盘都没有？！
很明显，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异常发达，但是很多基础的东西还是相当落后的。
不过目前还是要解决演出问题。
“上官师姐，你是舞司的最高统领，你确实有权不和我们任何人商量就去做决定，但你的行为就是完全不把我们当人了，你这是把我们全员给推到了悬崖边，你就说那么大一笔欠款，如果我们演出失败了该怎么办？”
黄洛本来不想压力上官叶妍的，但这事让他是真不能理解。
大家都那么努力训练，结果演出之前来了这么一件蠢事。
她甚至在办事之前没跟大家提示或商量一下选址地点和演出场地。
只能说真够6的。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上官叶妍已经处于不知所措的境地，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甚至开始有点祈求地看向黄洛。
黄洛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按照我的原计划，明天去比武擂台表演，全场免单。”
“……”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
黄洛温和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把明天的表演当成一种大家一起欢乐的乐趣就行。要是觉得紧张，就去散散心，这是我第一次登台，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登台。”
说完，黄洛走出舞司，在夜景璀璨的街道上孤独漫步。
舞司成员们发觉，向来风格强势的上官叶妍，此时正蹲在地面上，埋着头，双手环抱着双腿小声啜泣。
他们从未见过上官叶妍这种状态。
黄洛说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但他说的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几名师兄师姐走到上官叶妍的身旁，开始温和地安慰她。
虽然依旧很怕被骂一顿，但她现在确实很需要大家的关心。
“艹！”
原本打算散散心平复心情的黄洛突然忍不住在街道边上骂了一声，引起了几名路人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