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窗外的蝉鸣太吵了吧,竟不容许受惊的小猫安静地伏卧在安静的角落,姐姐进了医院。
病症复发了,病的很严重,以至于连病房都难以走出。
但在这里,她柔弱的生命仿佛焕发了新生。
医院里的大家都很好,给予了她很多的关怀。大家都不愿意亏待这位美丽的少女,她也用笑容迎接每一位来关照她的人。
隔壁病床的叔叔也很好,经常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或是一点法式的笑话。
蝉也似乎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吵闹,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以自己的无声当作关怀。
她渐渐的爱笑了。
姐姐的身体一天天的恢复了,主治的医生也说可以适当的出门。
我们一起漫步在医院旁公园的小路,两旁的花朵盛放着。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是正在散心的病人,有的是前来看望的亲属。
她与来来往往的人相互问好,也有人停下来,与她闲聊。
他们总是会摸摸她的脑袋,说一定会好起来,再送给她一些小礼物。
有的是小零食,有的是一些别致的小玩具,或是一对气球,一串手链。
姐姐怀中的东西渐渐多了,她的笑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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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渐渐虚弱了,我明显感觉得出来。
从开始每天能出门两个小时,再到一周两次,每月一次,直到我坐在病床上,无聊的看着窗前落下的飞鸟。
它们也累了吗?还是说在想一个好的旅行地点,正在规划下一场旅行呢?
我不知道。
我和前来看望的人说笑,渐渐的,我跟不上他们说话的节奏,笑容也变得勉强。
没有人喜欢一个无趣的人,随着那份勉强越来越难以应付,来访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是因为我太无趣了吗?是因为我的糊弄让他们感到不适了吗?在松了口气之余,我不禁这样想着。
我不知道。
隔壁病床的叔叔极力的安慰着我,也渐渐的不知所措,是我让他感到为难了吧?
我不知道。
床边的零食渐渐少了,窗外的飞鸟也失去了踪影,大家一定都有了新的生活吧。
我渐渐只能躺下,隔壁的叔叔喂着我,妹妹也在努力的开导我。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直到生命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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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已经很累了,我委婉的向大家解释,大家也表示理解,除了偶尔的关照,再也没有来打扰姐姐恢复。
姐姐好像病得更快了。
是我做错了吗?
她现在的生命就如同燃烧到最后的蜡烛,在流尽了最后的泪水,发出了最后的光亮后,即将迎来最后的离开。
[姐姐,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我找遍了之前来看望她的人,可大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都离开了医院,最后能找到的人寥寥无几。
“不要道歉,小瑶,我只是要睡一觉而已。”
“以及,对不起,没有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姐姐,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不要自责,在最后的日子里,你是我的太阳。”
她轻捏着一片花瓣,尽管它早已干枯,灰败。
那是姐姐那次公园里摘的。
明明她已经渐渐恢复,为什么又要开这样的玩笑?无论是谁也好,我只想要有一个答案,可以告诉我:她可以重新拥抱那片蓝天。
我抬起头,窗外的天空是如此明亮。
可它明明如此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