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
“是我,开门。”
“碰碰!”
“碰碰!”
“若兮,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敲门声持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女子急切的呼喊声。
"砰砰"
"我数三个数,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
"砰砰砰"
"......"
房间内没有回应。
千早眉头微蹙,"看来这丫头是真的不打算见我了。"
她觉得这一些似乎有点眼熟,而且,就发生在一小时前。
自己的“妹妹”,若兮,居然敢两次无视自己,任把自己晾在一边?
她决定不再等待,蹲下身子摸索着地上有点脏兮兮的地毯。这块地毯上是一个通体白色的小白猫,只不过作为脚垫使用的它已经不折不扣的变成了黑猫。
“果然,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从这块小白猫的“肚皮”里,千早摸索出了一串铜色钥匙。
"咔嚓!"
轻松将锁扭开,推门而入。
千早走到房间最角落,发现若兮缩卷在墙角,双手环胸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嘴唇也不停地哆嗦,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她白色头发披散在裹紧她的被子外面,看上去很像丧尸末日后失魂的丧尸…
...
"你怎么了?"
她并不是在关心妹妹,只是对她出于学生会长对学生普通的关心。
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妹妹。
若兮仍然低头蜷缩,全然没听到千早的话的样子。
千早的怒气顿时上涌,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都在这么被若兮无视。
“我说过了,把嘴给我张开!”眼眸里喷射出的不屑已经无法遮掩,千早直直的挥起手掌抽向若兮白的吓人的脸。
清脆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巴掌抽的很用力,这也是一次没有任何保留的怨恨的巴掌。
若兮侧面低着脑袋,像个玩偶一样没有对千早的反抗,没有千早意料之中的疼痛声,没有哭泣声。
千早看见她那张白嫩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印,就像美丽的血痕一样。
但是,若兮仍然没有任何行为,只是,身体的颤抖慢慢停止下来。
千早诧异的观察着若兮,觉得有些神奇又有些陌生。
“还活着的话,回我一句话。”或许是觉得之前说的有些太凶狠,千早试着换一种口吻来表达。
红脸黑脸,不过这次是一个人唱。
停下颤抖的若兮,就和冬眠结束的熊一样,慢慢恢复着正常的呼吸,抬头,看着千早。
眼眸清澈明亮,却带着淡淡的哀伤,仿佛一汪湖水,死寂。
“姐…”从她朦胧的睡眼里看出,她只是刚刚睡醒。人在颤抖下可以睡着吗,能安稳入睡吗?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会…会长大人…”看清来的人是一位黑的长发的女人时,若兮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会长大人!”她赶忙低下头去,就连身子也几乎要趴在上面,作了一个极为夸张的鞠躬动作。
自己“妹妹”这幅蠢样,千早细讥的勾起唇角,冷笑道"我是你的姐姐,你不需要对我这么恭敬"
“对不起,朝田会长。”若兮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显然是使得姐姐不高兴了。
可千早没理会她的歉意,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若兮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厌恶与鄙夷。
“呵,一点小事而已,我们若兮为什么和我道歉呢?”
“实在是对不起,会长”不能说完全清醒,至少脑部程序已经安全运转的若兮不可能察觉不到,这是阴阳怪气。
千早伸出自己穿着短高跟的鞋,将其抵在若兮的下巴上,强迫她把自己的脸转向自己。“不要介意,我亲爱的若兮,我现在只想问你,今天早上你在干什么?”
“会长大人,有点,稍微,喘不上,喘不上气。”你是知道我的,姐姐大人,我这薄弱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求你别再折磨我啦。
强制被人挑高头是不舒适的,更何况那短高跟的鞋跟多少有些扎着她。
但是,她必须忍,谁让对方是自己的姐姐呢。
若兮低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了几朵晶莹的水花。
千早眼睛眯了眯,这丫头居然在装柔弱,真是够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若兮,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也不管你想怎么样,我只问你一遍”
“早 上 你 在 做 什 么”
果然父母不喜欢若兮是有道理的。只是问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她这么久也没有给一个答复。
这种人做不了什么出色的人材,硬要说的话,只是当一个床上玩物罢了。
““睡觉…我发烧了…”若兮苦涩地说出了真相,但是这个理由却显得那么可笑。
千早的语调拔高了一分贝,“你自己不觉得这个原因很可笑吗!?”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若兮感到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解释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却难以找到恰当的词语。她深深地明白,姐姐并不会在意她的困境,只会以冷漠和嘲笑对待她。
千早站起身,把若兮一把推到床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有病,就给我坚持下去,没病,就给我滚去上课!”她的声音充满了强硬和冷酷。
被推倒后,若兮看到了在窗外的已经消失的降雪,暖阳似乎从云雾里慢慢延伸出来,出现了美丽的丁达尔效应。
此冬无此瑞,又为老农忧。
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早就不是被宠爱的那个粘人妹妹。
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早就不是那个温柔着给自己买零食的姐姐。
她知道的,她知道那次变故后,她早就是不被朝田家族关注的弃子。
如果不是昨晚的那场大雨,或许她也不用受困于疾病,不会遭受着辱骂。
可是命运弄人,在她最不想被关注的那一刻,她却被天神关注了。不许留下眼泪,不许反抗,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幸运的朝田若兮,她已经没有资格享受依赖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不敢去反抗。
这场雪,究竟能不能暖人心呢?
无论是她,还是她,都在忧愁着这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