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好吧,凯瑟琳?”
“当然,我的小姐,一切安好”
千早独自一人从暗门走进深处,脑海回荡着刚刚凯瑟琳说过的话。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片黑暗的地下室,泉水滴答着润湿了空气,几处黑色的大理石被染上青苔。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味,让千早感觉很不舒适。她两首放在黑色大衣的兜口,往前走去。
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尽头,一个人影站在灯下。
"你终于来了,小姐。"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千早听不真切,只是凭借感觉朝对方靠近。
千早放缓自己的脚步,紧紧盯着那个人影。人影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站立,仿佛等待着她的到来。
“Musketeer,半个月不见,你还是那副样子”千早轻挽耳边的丝丝黑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呵,小姐你也没有什么变化。"被称作火枪手的女人哼出一口气,显然,这就是两人正常的相处方式。
“闲话少絮,东西,我要的东西没问题吧。”千早将插兜的两双白嫩的手掏出,伸手去拿一份棕木色书桌上的A4纸。
透过有些发黄的纸,可以窥探出一些这里的秘密。
【来访者登记名录 “近月舞者”】
纸上这么明显的写着标题,极力证明自己的作用。
可笑的是,就连利兹这种有着正规活动地址的酒吧,都没有登记名录这一说。反而,隐藏在暗房里的“近月舞者”反而有着如此正规的名录。
“已经准备也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那妞的腺体就回哗啦一下掉下来,再哗啦一下被那帮臭搞科研的送到匹配室。”
远没有看上去的稳重,火枪手说起话来却像是个活了三十年油条生活的中年大叔,油腻的说着粗言秽语。
千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把手里的纸随意的握成一团,扔进了无人问津的垃圾角。
“最好是这次能成,我已经厌倦了。”
输入好既定的密码,千早推开火枪手,自己进入了房间更深处的密码屋。
…
火枪手斜坐在并不舒适的实木椅子上,看着头上绕着灯泡转来转去的苍蝇。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年多,不知道多少只苍蝇死在了灯泡上的致命诱惑下。
义无反顾用自己的幻想要击破根本不可能打碎的间隔,在她看来,这种行径并没有任何意义。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魔鬼牢笼,而自己就是在外扑棱着虚弱的翅膀,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苍蝇。
自己不断拍打着世界的墙壁,想要听出其中的声音,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最后却只能无功而返。
火枪手把右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恰巧那道紫红的伤疤,是她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故事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的火枪手,还是个远近闻名的“赏金猎人”,说的好听点叫“赏金猎人”。不好听的话,叫他们“垃圾蚕食者”都不为过。
她的任务就是从地下城的暗网里接走一个又一个的任务,杀完一批又一批的敌人。
就在每日的雇佣关系中,她接到了一个改变人生的任务。
发布任务的是一个黑发的女人。
那女人就坐在地下城的任务广场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有不少人想从她那里要到委托,但无一例外,一一回拒。
火枪手只觉得自己已经今天没吃过饭,本着尝试的心态也加入到了那咨询的队伍中。
在地下城里,委托人亲自到访可是少见的。那帮坐在办公室里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们,也只敢披上无数层假冒的身份来委托暗杀。
“所以,我需要一位长期为我工作的人,你可以接受吗?”
“当然,只要您给钱,怎么办我都可以”
“那好,从今天起,我雇佣你作为我新组建的雇佣兵队,合作愉快”
意外的是,这位老板没和火枪手说过几句,两人的合约正式达成。
协议成交后,千早带着她去了一处偏僻的酒吧。那酒吧没什么装饰,只是一个看上去很寻常的乡村酒馆,透露出质朴与清净。
可火枪手还是被骗了。
这酒馆的深处,却有一道暗门,门房里,坐着一位浑身流血的少女。
千早拉着流血少女的长发,丢给傻站在旁边的火枪手。
“记住这个味道,从今往后,无论是谁,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就立刻给我带回到这个地方,听明白了吗?”
火枪手轻嗅,只闻到一股双生花的香味。
至于她这个糙老汉子怎么知道是双生花…地下城前几天正好有公司在做促销活动,她也凑热闹的买了一瓶双生花香水。
“明白,另外,您说过的雇佣兵队,是什么情况。”
“单靠你我想是没法成功的,因此,我准许你找上几位亲信,组建一支雇佣兵队,为我掠夺双生花腺体。”
“至于名字吗…就叫【近月舞者】,你觉得如何?”
“我没什么文化,一切都由小姐决定”
“没问题的话,我先走了。这片暗房以后就是你们的大本营,我期待着你们能帮我抓回更多的双生花少女”
"我会努力的,小姐请放心。"
记得千早在那时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笑之后就离开了。
她走后,暗房的另一个角落钻出几位白大褂一声,走到火枪手的身边,看了几眼后搬着她身边的少女离开了。
…
Musketeer把已经凉透了的廉价咖啡放到嘴边,让苦味素刺激着味蕾。
两年来,十多位少女在此丧命,她们被火枪手带回,在千早期待的注视下被切开腺体,无法匹配后又被失望的分尸。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里变成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变成一处鲜血饕餮的餐盘,变成灵魂共荣的地狱。
只是这样,还是不够,还是没有匹配的对象
还要更多,还要更多的人,更多的腺体,更多的屠宰。
苍蝇仍然在拼命冲向灯源
火枪手却没有那个心情去撞破屏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