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贾垚相关案件的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特遣小队的众人（其中也包括作为特殊顾问参与案情的林心璐）均得到了宋局的亲自授予的锦旗以示鼓励，自然也少不了丰厚的奖金。
除此之外，姜月璃也直接从实习探员转正，正式成为和贺夕明一样的初级探员。
拿到奖金后，姜月璃显得很是兴奋，这似乎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有了钱后，姜月璃便第一时间将欠贺夕明的钱还了一部分。
毕竟上次贺夕明请她帮忙时，曾许诺她可以分期来还这笔钱，她也就不客气地照办了。
而作为特遣小队的带领者，秦风则是在表彰会结束后，大方地自掏腰包请客，特地在平安夜那晚举办了庆功宴。
庆功宴的地点，选在了距离对策局不算太远的一家老字号酒楼，似乎不少对策局的工作者都经常来这里吃饭。
秦风一看就是熟客，酒店的服务员都认识他，点菜时也是不用看菜单，张口就来。
至于酒水之类的，更是少不了，光是啤酒就直接要了两整箱，而参加庆功宴的总共也才五个人。
除去滴酒不沾的姬雨晴外，那就是四个人喝。
而在这四人中，秦风是老酒鬼了，酒量自然很能打。
姜月璃则是因自身异能原因，代谢速度很快，不容易醉。
而林心璐的酒量，贺夕明也见识过一二，可以说比秦风还要深不可测。
意识到这一点时，贺夕明顿时就感觉不妙。
而他的预感向来都很准，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一晚，贺夕明不出意外的被秦风灌得五迷三道，不出意外的在酒过三巡后吐得稀里哗啦，不出意外地被姜月璃喊着“坐小孩儿那桌”嘲讽了酒量。
而在庆功宴结束后，依旧是姬雨晴和姜月璃二人搀扶着他回的公寓。
虽然宿醉的感觉不好受，但贺夕明还是觉得这一晚很尽兴。
至少每次喝醉了以后，他的脑袋得以放空，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清净。
。。。。。。
随着气温逐渐走低，江北市终于是在十二月底迎来了第一场雪。
作为一年中最后一个月，所有的故事都将落下帷幕。
初雪、庆功宴、平安夜、圣诞树，还有新年的钟声和倒数计时……
这一切就像叶子与枝桠送别，该是尘埃落定。
十二月三十一号，小雪。
江北市市中心，时代广场。
一身弥拉cos服的贺夕明，正在广场一角搭起的推拉棚下忙碌着。
棚内简单布置了几条长桌，桌上展示着“夜荼蘼”的小说作品，以及一些周边和小礼品，长桌下则是堆满了书籍存货。
不少出版社的工作者和电视台的记者进进出出，先后和坐于主位的林心璐交谈着签售会的安排。
签售会还未正式开始，广场上便已排起了长队。
不少人甚至是在签售会用的棚子搭起来前，就来到广场扛着风雪抢位置了。
而现在，离签售会正式开始仅有十五分钟。
此时的广场上，人声鼎沸，拥挤不堪。
若不是有大量工作者在现场维持秩序，人群恐怕早就冲垮了刚搭起不久的棚子。
亲眼目睹着这足可谓壮观的场面，贺夕明不禁在心中感叹：
“没想到林医生在江北市的书粉就有这么多啊，说起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线下露面，在场的应该也有不少人，是特地从外地赶来的吧……”
如此想着，贺夕明继续忙碌起手中的工作，搬运着签售会待售的书籍。
原本，林心璐是想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在棚子外围当“看板娘”，摆摆pose、发发传单什么的。
至于这些费劲的体力活，专门请了人帮忙，不需要贺夕明操心。
一开始贺夕明也没多想，毕竟他都在大庭广众下女装了，也不在乎多“丢人现眼”一点，便悻然接受了林心璐的这一安排。
但当贺夕明看到今天这阵仗，竟然有那么多人围观，还有不少电视台的记者在拍摄报导，顿时头又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虽然他相信以林心璐高超的变装技术，自己的真实身份应该不至于被熟人认出，但他还是没法直面那么多注视而来的目光。
特别是这些目光之中，还有一小部分是那种涩涩的，明显是馋他身子的……
当贺夕明第一次察觉到这种目光时，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寒便袭上心头，差点让他心跳骤停。
他也因此，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因被人注视而反胃的糟糕体验。
倒不是说这些目光是恶意的，贺夕明其实能理解这些目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看美女的男人更是天经地义。
贺夕明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馋别人身子，不然真和姜月璃起的外号“小明子”那般，成太监了。
可一旦转换身份，把自己放在被注视的“美女”的立场时，贺夕明又有了全然不同的体验。
他好歹也算半个大直男，能忍这些？忍者神龟都忍不了好吧！！
不过严肃地讲，真正令他感到害怕的，并不只是身份上的转换带来的极度不适，当然这也占了一部分。
远远超越这部分的，却是潜藏在反感之下的一抹难以察觉的“兴奋”和“喜悦”。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贺夕明确实因为被注视而产生了快.感。
这种快.感的源头，似乎来自他本能中对刺激事物的渴望。
就像经历那些惨绝人寰的凶案现场时类似，贺夕明被这些极度刺激精神的经历所伤害，但同时也因这些经历而愉悦、着迷、不可自拔。
这种近乎病态的想法，似乎从【人蛹案】那会儿就初现端倪了。
当初他差点被病床上的宋天蓝蛊惑，产生了杀死宋天蓝的疯狂想法，被林心璐及时阻止。
那段时间，贺夕明被人蛹的幻觉所摧残，在极度的精神刺激下，反倒从中寻得了满足，产生了杀戮的欲望。
导致这一切的，正是那种病态的想法。
而回到“看板娘”这件看似很小的事上。
如果贺夕明在不经意间，对这些注视着他的目光发动了侧写，并且因此加重了这种病态想法的话。
毫无疑问，他绝对会在“凝视深渊”的过程中，彻底迷失自我，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