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姐，假设你的猜想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林医生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犯案……”
姜月璃说着，不禁咽了口唾沫，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林医生真的就是那位食人的“开膛手”，她所做出的那些美味的菜肴，其中是否就包含那些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呢？
一想到这里，姜月璃原本挺好的食欲顿时没了，甚至还有些反胃。
其余人自然也联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要知道，他们都曾吃过林医生做的菜，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林医生消灭了“罪证”。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我还是觉得，这是我们离抓住‘开膛手’最近的一次。”
姬雨晴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着坚毅的神采。
可秦风却在这时面露难色，毫不留情地泼冷水道：
“雨晴，你应该知道，光凭目前这些……猜想，我们是无权对林医生进行搜查的。”
从秦风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姬雨晴所说的这一切还是秉持着中立的态度。
姬雨晴的说辞确实有许多可取之处，如果林心璐就是“开膛手”，那么一些之前落下的疑点就有了合理解释。
但同样，这种缺少实证的对号入座，又会进而产生大量新的“漏洞”，让事实偏离原本的轨迹，无法自证其说。
身为对策局探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秦风并非不信任被他一手带出来的姬雨晴，只是他曾在这方面吃过教训，所以才会保持谨慎。
对于秦风的这种态度，姬雨晴并不感到意外，倒不如说她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次聚餐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不想独自将这件事憋在心中。
而在场的人都是值得她信任的，告诉他们自己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想到这里，姬雨晴的视线扫过秦风三人，轻声说道：
“这件事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也应该由我来解决，我会在私下里对林医生展开调查。”
“在我找到切实可靠的证据之前，这件事还请不要对外声张，不论如何……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吧。”
。。。
。。。
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姬雨晴，在这场聚餐结束后，便以“收集证据”为由独自离开了。
秦风则是还要回对策局忙一些琐事，顺路开车送贺夕明和姜月璃回了公寓。
“小明子，你觉得雨晴姐说得那些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啊？”
只有二人的电梯里，一直将这个问题憋在心里的姜月璃，终于忍不住向贺夕明搭话道。
今晚的聚餐中，贺夕明一直显得很沉默，即便是在姬雨晴说了那些话后，仍旧没有发表过自己的看法。
这让姜月璃十分在意，毕竟贺夕明可是江北对策局里，和林医生走的最近的人之一了。
医患关系是一方面，私下的交情也不浅。
姜月璃可是听说，林医生给贺夕明的妹妹送过很贵重的礼物，二人的关系也如同亲姐妹般要好。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是那位“开膛手”，姜月璃都不敢想象贺夕明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了。
然而出乎姜月璃意料的是，贺夕明的回答很干脆：
“我也曾在这方面怀疑过林医生，但那终究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我和林医生相处的时间最久，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他扶了扶镜框，此时的眼神却被镜面上的反光所遮掩，他继续说道：
“这次的事件中，雨晴受的刺激不比我小，再加上她住院期间，一个人待着难免瞎想一通，我很清楚这种感受……”
“这…这样啊……”姜月璃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赶紧将话题引到别的方向：
“对了，小明子你啥时候回来上班啊？咱们四科最近忙死了，要是你能早点回来帮忙就好了……”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打断了姜月璃的话，电梯抵达了二人所住的楼层。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贺夕明先一步迈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说道：
“抱歉，我应该…不会回去了。”
。。。
。。。
几天后，江北对策局，特异四科。
秦风的办公室内。
“你，真的想好了么？”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带着眼镜的寸发青年，秦风用着平时少有的严肃表情问道。
贺夕明郑重地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或动摇。
他的视线透过秦风，从对方身后的落地窗望向远方的天际，思绪也随之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飘到了记忆的深处。
就这么如同发呆般看了半晌后，贺夕明这才缓缓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秦队，你也知道，我加入对策局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我妹妹的治疗费。”
“如今我妹妹已经不在了，我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只会想起那些伤心的过往……我不想这样，而且，林医生也建议我换一种生活方式。”
听完贺夕明这番话，秦风轻叹一声，忍不住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默默注视着贺夕明，眼神中却并无半点指责或埋怨的意思，只有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担忧。
一根烟抽完，秦风这才缓缓开口：
“嗯，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问起今后的打算，贺夕明神色阴沉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说实话，如果不继续当探员的话，他还真没想好之后做什么。
他如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工作也即将辞掉，好似人生的道路突然进入了一片迷雾，完全找不到方向。
“还没想好做什么也不用急，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可长着呢。”秦风微笑，站起身拍了拍贺夕明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
“依我看呐，你就趁机好好放松放松，把你这精神问题彻底解决好再说！”
“嗯。”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那份重量，贺夕明原本迷茫的内心，似乎也踏实了几分。
就在贺夕明准备离开之际，秦风又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如果你将来改主意了，想重新回来的话，咱们四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的那套制服，我也会一直替你保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