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从心脏处传来,诺贝看着不断从胸口出溢出的殷红的鲜血,碧绿的眸子中尽是不甘之色,虚弱的抬起手,手掌遮住了自己面前的天空,又好像抓住了天空的一角,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手臂撞击地面,尘沙飞扬。
“头好痛,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会,无边际的大地荒原之上,金发的年轻男人再一次缓缓的睁开自己碧绿如同翡翠般的眸子,尽是迷茫之色。
他,不,或许“他”是刚才的感觉好像要把他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灵魂一起撕个稀巴烂,无论再怎么反抗全身就使不上力气,犹如陷入泥泞的沼泽一般,疯狂的挣扎所换来的就是堕入窒息的泥潭之中。
手臂用力,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轻的跺了跺脚,晃了晃挂着白花缠绕着十字图标白布的胳膊,请拍了了拍身上的尘沙,刚要走两步,青年再一次感到身体一阵发麻,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撞击地面所掀起的尘土再一次的挂满了青年的白金色的服装。
“好痛啊,所以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不就是熬夜打新出的游戏吗,怎么就突然闪现到这里啊……”
青年无能的叫了起来,全身一阵发麻,右腿甚至抽搐了起来,两只翡翠的眸子中尽是无奈之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轻叹一口气,右手被纯黑色手套所包裹住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苍翠色在青年的指尖上亮起,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微风缓缓的吹来,形成一道涡旋在青年背后,犹如推进器一般把青年推了起来,靠在附近的千沟万壑的岩石壁上。
或许这一切看上去很是玄妙,但对于少年来说早已不足为奇,刚才的举动对他来说就像是喝水吃饭一般稀疏平常。
“这究竟是什么鬼,莫名奇妙出现在这里不说,还遭遇这种情况,这辈子的稀罕事怕不是一天之内全让我撞上了。”
眸子扫视四周一圈,挂在黑色绒鹅布的圆月散发着黄晕的淡淡光芒,犹如面纱一般将少女娇嫩的脸颊遮盖住,勾起人对其中的无限向往。
待到麻醉感彻底消除,青年再一次的站起身来,看向胸口处的不断流出的殷红血液,闭上了自己的双眸。
“诺贝.潘多拉·阿尔伯特·普朗克吗?看来就像那些玄幻小说那样,我穿越了。”
许久,青年喃喃自语。
他观看了青年记忆,才彻底了解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肆虐大地的黑死疫病,屠戮人族的魔王,信奉全知全能之神——万物造物主上帝的圣教庭,隐世的龙族……
以及这个金发碧瞳青年的身份,流浪世界的黑色行医,似乎制作好了可以对抗黑死疫病的药剂,在前往圣教廷的路上救治病人时被“诡秘”污染,魔化了灵魂,所以才……
想到这里,异世界的穿越者,龙潇羽看了一眼这具身体的胸口位置,与在原本位置躺在地面上折射出月亮光芒与殷红血液之色的手术刀和附近已经残破不堪的药箱。
抬起自己的手,一股强风将手术刀和药箱吹向自己的面前,“诺贝”勾了勾自己的食指,一股水流包裹住手术刀将血液洗尽,抓起手术刀放置在了它原本应该待在的位置。
半蹲下身子,一股强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诺贝打开了装满这各种奇奇怪怪药剂的药箱与一套带着类似于乌鸦的鸟嘴面具,死神长袍的服装。
诺贝将其中是一支环绕着白雾的碧蓝药剂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死了,但这管药剂十分的重要,他的重要程度远远高于我的生命,请将这关药剂交给圣教庭,他们一定会给你一笔你所满意的报酬,如果遗失,在药箱底部的暗格之中装有药剂的合成配方和300金查理布。”
白雾形成一道小人的身影,带有磁性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在交代一切之后如烟般散去。
“这就是可以治疗黑死疫病的药剂,颜色倒还挺漂亮的。”
端详了一会,他将这管对患上了黑死疫病的病人来说比金山银山还重的药剂重新放入药箱之中。
“真可惜啊,doctor,还没有送到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既然我穿越到了你身上,那么就帮你把这东西送到圣教廷吧。”
在读取完诺贝记忆后的龙潇羽叹了一口气。
无父无母,十二岁那年青梅竹马离开,王国被魔物毁灭,流浪大地的倒霉的可怜蛋,又因为看不惯众生的苦难穿戴上这套看着就不吉利的服装自学医术行医,在记忆中他被追问身份时一直自称为“追光的失败者”。
诺贝的行李不说毛也没有也可以说可怜至极,一个药箱,九张地图和那一套鸟嘴医生的治疗时所穿的服装与十天的干粮(大部分已经污染)。就连身上的这一套也是一个圣教庭死去的人员留给他的。
至于那三百金查里布则是一些救助了贵族成员的奖赏与拾荒所得,原本有一千,但除去购买食物与生活用具的都已捐给那些困难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庭了。
就这样,龙潇羽一边回忆着诺贝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治疗制药的记忆,一边迈着步子朝着神谕之都,日升之地——圣教庭而去。
黑色的小道上,白银色的马车中闪烁着微亮的烛火,火焰照亮了少女娇嫩的容颜,与如同紫宝石般的紫色双眸,银色滑顺仿若瀑布般的长发直至脚裸,白洁的玉足轻点地面,粗壮的绳子紧紧的缠绕在少女的身上,缠绕在小嘴上的白布已被浸湿,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在不远处的黑色森林之中,亮如死神镰刃般的利爪落下,宣告着眼前不断奔跑猎物生命的终结。
晚风轻轻的吹拂着祂漆黑透露着微微荧光的毛发,紫金色的兽瞳似是鬼火一般于血与肉的尸身上亮起,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从祂的口中喷出,抬起来自己高傲的头颅,一声长啸,撕裂寂夜。
随即,祂冲着某个方向邪笑,仿佛是潜藏已久的猎人发现心仪的猎物。
那声长啸之后,月已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