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一栋四合院前停下，两个石狮残缺，大门装饰古朴，乍一看像是座旅游景点。
牌匾上写着四个遒劲大字——“夜行镖局”。
门口的大爷在读报，只是透过老花眼镜，看了楚清一眼，便放任二人进去。
院内停着三辆摩托四辆电瓶车，从大到小依次排开。
“你没C2驾照吧，能借你的基本都在这里，自己看看，想要哪辆。”
“C2？还有我不能开的？”
“怎么没有，在地下车库，面包车这些。”
“咕？”
楚清懵了，权当司志文是在信口开河。
送个外卖，要重卡？
什么外卖要用重卡去送？
倘若对方真要拐卖她，犯不着费这么大力气。
楚清逐渐放下警惕，调侃一句：“有直升机吗？”
“咳，这个还真有，上个月刚到，千机部改装过的直升机嘛，停在后院儿。”
见司志文态度诚恳，说得跟真的一样。
直到司志文带她去了后院，亲眼见识了那辆漆黑的直升机，科技感满满，完全不像是模型。
楚清选了那台最迷你的小电驴，本来是想选摩托车的，奈何腿太短，够不到。
怎么会这么短呢。
入职考核任务是晚上十二点前，送完十单而且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有差评，每一份订单都必须亲自交到顾客手上。
顺利接单，望着楚清离开的背影，司志文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手机，司志文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变得恭敬。
电话那头传来女声，过于冰冷，以至于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人接到了？”
“是的，大人，她刚出发，订单和身份都已经安排妥当，要不要派人跟着她。”
“不必，那个订单每周都给她安排一次，另外，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咔。
那头的传来机械铆合的声音，电话就此挂断。
“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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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如楚清预想中那般，遇到太多波折。
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彦诗那般变态，可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唯一值得提一嘴的是，这些订单的目标地点都比较偏，从城东拐到城北。
路途遥远，直到傍晚，才堪堪送了九单。
好在给的时间足够充裕，楚清为了保险，也就没有使出飙车技艺。
想来也是，坏女人哪可能次次遇到呢？
每个外卖平台都有固定用户，彦诗平时应该是在美师外下单的，一般来说，应该不会用夜行镖局这种罕见的APP。
别说是彦诗，就连从事这一行的楚清，在此之前都没听说过夜行镖局这么一家外卖公司。
退一万步讲，协州市这么大，就算她彦诗刚好使用夜行镖局APP下单，也不可能刚刚好点到她楚清去送单。
想到这里，楚清心头大定，前途一片光明。
整件事情的诸多疑点，暂时被她抛之脑后。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怎么变回去，她可不想顶着这身躯壳过一辈子。
“再见啦！坏女人，再也不要见。”
对于失去初吻这件事，她多少有些介意。
别人的初吻都是甜甜的，再不济也是韭菜馅的。
反观自己的……死神辣椒拌酸奶味的初吻，这就算是放在姬圈也是颇为炸裂的存在。
不过楚清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丢失初吻的是这具躯体，而非那个叫楚清的准大学生，一码归一码。
只要有朝一日变回去，找回他的小老弟，那他的初吻就算没有丢。
当然，前提是她能变回去。
一边这么想着，小电驴已经载着楚清来到目的地。
这是一处位于城市外围的破旧公寓。
此刻时间已是傍晚，日落西山，鸦雀停在电线杆子上怪叫，一轮浅浅的月亮高悬于天。
眼前的这栋大楼给人的感觉阴恻恻的，天色渐暗，按理说应该开灯，可愣是一盏灯没开。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呢？
再三查看订单上显示的目的地，确定没有走错之后，楚清才上了楼。
楚清拨通了雇主的电话，电话那头听声音是一个男人，声音尤为粗犷。
男人只说了一句，让楚清送上门来，就挂断了电话。
感受到男人傲慢无礼的态度，楚清眉头蹙起，咕咕咕骂了几句，才极不情愿地将食物装进夜行镖局发的小挎包，只身一人走上楼梯。
楼道昏暗，空无一人，血红的暮色从一扇破窗户中射来，然而，这份光亮不能给与楚清多少安全感。
正相反，那破窗宛如一张大嘴，破碎的玻璃则是怪兽的牙齿。
“咕~”
楚清咽了口唾沫，有些发怵。
如若不是司志文再三强调，每一份订单都必须亲自交到顾客手上，她真不想进这个晦气地方，这种奇怪的规则，让清雏想起了小说里面的规则怪谈。
来到那扇木门前，木门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的漆掉得差不多了，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森然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腐臭味，像是放在烈日下曝晒一周的变质豆浆。
楚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怯生生地开口。
“咕，您好，包先生，您的外卖……”
屋内男人的声音极度不耐烦。
“知道了，你放门外就行。”
“可是先生，按照规定，我需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这话刚一出口，楚清就后悔自己嘴贱了。
随便放在地上，反正司志文又看不见，没必要这样老实的。
这要是惹得顾客厌烦，反手一个差评，那就得不偿失了。
谁料，包先生的下一句话，却让楚清当场愣住。
“哎——真麻烦，你们这些人类，一个个的，屁事忒多。”
说得好像他不是人一样，再联想到这两天遇到的种种怪事，楚清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撒腿就跑，但是十八年来的人生阅历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鬼。
大概只是口胡。
楚清试图说服自己，可是越想那语气越觉得不对劲。
吱呀——
木门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楚清直踉跄。
门内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挺着个大肚子，皮肤白的吓人，上面满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油脂。
尤其是那拳头大的肚脐眼，更是藏污纳垢，别有洞天。
看到来人是楚清这样的一个瘦弱少女，包先生虎躯一震，脸上立刻露出邪笑，步步逼近。
“你你你……你别过来口牙~”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