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是吃完了，以后不就没得吃了吗？
所以楚清决定将这东西收起来，这件连衣裙上面刚好有个兜兜，拳头大的玻璃球一塞，心胸都变得宽广了。
楚清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肉有所思。
两边一大一小，这可不行，要均衡！
“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
突然，她听到隔壁的那扇门内有动静，蹦跳着走过去。
“包哥，油条哥，你们死得好惨啊——”
“别搁这儿哭丧了，咿——她朝我们走过来了，都怪你，臭不要脸的麻子，我们可都被你害惨了。”
刺啦！
撬棍在木门上插出，一捅一个窟窿，木屑纷飞，墙皮脱落，微弱的月光透过窟窿射进来。
“药丸药丸药丸！我不想被吃啊啊啊啊！”
“吾命休矣！”
楚清在外面不断砸着门，门上出现一个又一个孔洞，月光投射进来，照亮了暗处那十几只惊恐地眼睛。
这种蛮力破门的方式，算不得明智，按理说把门锁撬掉要省力的多。
但是楚清不管，既然脑干缺失，她就只认一个死理——大力出奇迹！
轰！
木门轰然倒塌，这不就开了嘛。
可是站在门外的楚清却迟迟没有进来，仿佛没有注意到所在墙角的众鬼怪一般，突然一个踉跄。
“嘶——”
脑阔疼。
一瞬间，她的视野重新回复正常，再也不是先前那个反相色的世界。
夜空重新变回黑色，满地血污红得戳眼。
望着这满地狼藉的一幕，楚清脸上的癫狂逐渐消失，恐惧重新攀上那张俏脸。
我这是干了些什么？
脑干伴随理智一同回归。
先前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浮现，她的所作所为，她的言谈举止，那般疯狂。
放在以往，她根本不敢想。
不，那根本就不是她。
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她虐杀两个怪物，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好像她此番出门的目的就是寻乐与觅食，而不是送外卖。
对，这两个怪物就是该死！
我做得没错。
可是，如此这般，却又感觉心里少了些什么。
啪。
脚下一软，一个鸭子坐，跪倒在地，傻傻盯着那满地的碎尸残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咋了呀她这是？咋不动了嘞？”
“你问我我问谁，可闭嘴吧你，有本事你上去问问？”
“都不要轻举妄动，依我看，这怕是魔女的诡计，假装丧失攻击性，就等着我们凑过去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清不走，吓破了胆的鬼怪也不敢动，抱团缩在墙角。
有牙齿的鬼怪就用牙齿打颤，没牙齿的大气不敢喘。
突然，少女起身。
“我靠！她终于还是要对我这可爱的小怪谈动手了吗？这种事情不要哇！”
然而，就在他们真以为眼前之人即将动手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走进来，而是去了隔壁，那里是包子怪的房间。
就在隔壁，楚清走进破败的公寓，看着桌椅上的秽物，眉头皱起。
桌上有一台老式的电脑，一部亮着微光的触屏手机，空气中的味道令人作呕。
她强忍住恶心，拿起手机，很快找到夜行镖局客户端APP的界面。
地点没错，确实是包子怪下的单。
此刻的她心情复杂，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做什么激烈的心里斗争。
又过去许久，她睁开双眼，下定决心。
她用包子怪的手机，闭眼，给自己打了一个五星好评。
屏幕上又跳出一个弹窗。
【尊敬的包先生，外卖员的服务怎么样呢？别让评论区寂寞太久哦亲。】
楚清又陷入激烈的挣扎，最终输入一段文字。
【外卖大叔说话声音超好听，服务很到位，动作迅速，及时送达，态度友好，肉包很好吃，油条应该也很好吃，希望下次还能碰到这么优秀的外卖大叔。】
编辑完这段文字，楚清像是虚脱一般，看着天花板上的蛛网开始胡思乱想。
蛛网？
这里该不会有大蜘蛛吧。
溜了溜了。
于是，楚清不在继续逗留。
直至楚清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可怜的小怪谈这才放松下来。
在这诡异破败的公寓中，一帮怪谈劫后余生，发自内心地欢呼雀跃。
“那魔女居然没有撒咱们，赞美月亮！喔！”
“这一定是我真诚的祷告起了作用。”
“狗屁！你那是哪门子的祷告，把人类信的那些像什么酥酥，如如，丁丁全胡诌一遍是吧。”
“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呸！这是魔女大人高抬贵手，你等还不速速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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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回到了夜行镖局的总部，目的是去还车，仅此而已。
一路上她考虑了很多。
这一行的钱绝对不好赚，遇到包子怪也绝非偶然。
想想就后怕，难怪白天的那九个订单她都觉得奇怪，其中就怕也混着包子怪那样的怪谈邪祟。
又或者，那九个，全都是怪谈邪祟。
或许他们素质高？或者忌惮当时是白天，不方便动手。
不管是何种原因，楚清都觉得后怕，而且，这种情况，以后可能遇到的还会有很多。
她也犹豫，到底要不要入职这项工作。
一进门，就看见司志文站在院子里笑脸相迎，那狐狸一样的谄媚笑容，让楚清心生疑惑。
按理说，这位应该会是自己将来的上级，没必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呦，我们的楚清小姐回来了。”
“我，我是男的。”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胡话呢，来来来，进来坐，新的身份都给你办好了，证件在柜台那边。”
话到这里，楚清心中反而警惕起来。
她一直以为手续会很麻烦，起码要等上几天的，可谁知居然这么快。
太过于顺利，以至于她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就好像，他们事先知道自己能成功送达一样，并且吃死了自己会加入镖局。
柜台上有一个小纸盒，其中放着一沓证件。
身份证、摩托车驾照、协州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太诡异了。
所有本该是楚清的身份、职位，全都被一个少女替代。
每样证件的照片一栏上都是一个樱色头发的少女，五官精致，呆毛高翘，有些可爱。
虽然这是她现在的面容，但这张脸却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甚至是，惶恐。
这帮人什么时候拿到的自己的大头证件照。
而姓名那一栏，写的不是楚清。
而是——清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