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起之前辘轳首提到过的虚拟灵体，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信息，清雏整理事情的前因后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那个主播，嗷，那个据说很好吃的虚拟灵体！”
“他们都这么说，但……沐糖不好吃……”
望着眼前这个一人屠杀两只灵体的少女，沐糖脸上表现出深深的恐惧，缩在电脑的左下角，像是个桌宠一样，只露出一个大额头和两只怯生生的眼眸。
那大额头放在对方这清丽的俏脸上，一点都不显得突兀，恰恰相反，还平添了几分可爱。
清雏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冲动，她想在这额头上下井字棋……
她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一张脸，从小到大，那些年，楚清喜欢过的那些女生，在这张脸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哦，当然除了她自己。
无论凑的多近，都无法从这张脸上，找出哪怕丝毫瑕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张脸此刻惨白如纸，似乎是因为虚弱，又或者是因为害怕。
虽然沐糖对她没有表现出恶意，但自己刚刚这是替对方背了黑锅啊。
本来那两个灵体八成是冲着沐糖来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获取到了沐糖的住址，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她，错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如果不是自己的实力比想象中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家伙可就是她了。
这么一想，清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向对方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经过一番盘问，果然验证了先前的猜想。
“所以，咕……那个墙角的花圈是怎么回事？”
沐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是粉丝寄过来的，他们说是寄给沐糖的礼物……”
原来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有黑粉线下开盒了，还给沐糖寄了花圈这种晦气东西。
而且，看样子，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按理说，这种东西这算是常识吧。
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才引来了这么一大帮子魔怔人啊。
偏偏这帮家伙里头，有人，有鬼。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清雏本想询问其中的具体缘由，可看着泪水在对方眼眶里面打转，要说的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她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子，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转念一想，对方也挺可怜的。
既然变成了灵体，那么大概是死了，死后还无法解脱，被邪恶的灵体找上门。
那一刻，清雏只觉得自己和对方同病相怜。
她又何尝不是，好端端地在大城市里送着外卖，躲过了大卡车却被奶酪砸死了……还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相比之下，她的遭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清雏不再说话，眼睛有些失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那个……谢谢你。”
听到这话，清雏先是一愣，“谢？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为了自保罢了。”
“不管怎么说，姐姐的恩情，沐糖一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对方以鸭子坐的姿势，跪在地上，就要给清雏磕头。
“倒也不必。”
闻言，清雏连忙上前将对方扶起，手指接触到对方身上的那件水手服，手感和真的衣服无异。
清雏当然知道，这件衣服是皮套本身自带的，皮套当初设计的时候什么样，灵体化后就是什么样。
“我可不是来帮你的，我只是自保罢了，咕……总之别多想，你也报答不了我什么。”
这话倒不是她傲娇，她来此地最初的目的，确实只是来凶宅试睡，顺便狩猎灵体的。
“哦，顺带一提，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是会吃你的。”
清雏尽力表现出一副自认为凶恶的模样，还真把沐糖吓得不轻，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清雏愣住了。
“沐糖是姐姐救下的，如果姐姐真的要吃的话，可不可以轻一点。”
“草。”
清雏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果断，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灵体之间的相互吞食，不仅包括灵种，也包括血肉，问题是，她只吃想灵种。
好歹是受过是十八年人类教育的成年男性，那么大一个美少女站她面前，她下不去口。
再者，这家伙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吃下去会不会变笨，这还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清雏背过头去，打开pilidili和v吧，搜索起沐糖的相关视频。
她很好奇，对方为什么死，又做了什么引来网友的正义出警，这种事情不好当面问，只能靠她自己寻找答案。
可网上的东西真假难辨，谣言传的飞起，有说对方是自杀的，也有说是直播猝死，又有人说她和所处的主播公会的头部主播有矛盾，被人害死的。
当时是六月份，这件事情闹的挺大，v吧都传疯了，不过当时清雏在准备高考，所以没关注。
关于沐糖最近为什么被骂，网上的说法倒是十分统一。
当初说是死了，现在又突然复活开播，被人说是赚取流量博人眼球，脸都不要了。
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再加上网上一些人带节奏，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当然，整件事情，也未必是人在操作。
经历了这几天世界观的崩塌之后，清雏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那些坏事做尽的家伙，有可能压根就不是人。
而是灵体，亦或者称之为——鬼。
清雏转头一看，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电脑里面，打开了直播界面。
不过这种直播并没有开摄像头，只是普通的虚拟主播直播。
“不是，都这样了，你还播啊。”
“不播……会饿……”
只见电脑屏幕上，沐糖的身体闪烁了两下，周围的空间也随之变得不稳定。
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就和当初刚进门时的那股味道一模一样。
清雏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对方作为，也需要补充能量。
通过直播的方式，可以收获到香火愿力。
一般的灵体通过吸收天地灵气就能维持自身，而她自己是情况特殊，不吃灵种就吃不下去。
清雏拿出口袋里的剩余的那个灵种，递到电脑面前。
“你还是吃这个吧。”
“这个吃不了，沐糖，沐糖没有灵种，无法吸收灵力，只能吸收愿力。”
“这样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清雏还以为灵种是灵体人手一个的东西，这也难怪对方非要直播了。
饥饿的感受很不好受。
轰！
雷霆炸响，屋外下起了暴雨，楼下再次传来脚步声。
那种脚步很奇怪，像是醉汉蹒跚而行，又像是某种节拍。
又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