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选,即使不是天赋之人,封锁或桎梏的命运也将因为你而改变。”
缪拉沉沉地说到,毕竟是祂好不容易选定的人,祂可不愿意放掉
“成为我的神祇,为我代言,为另一个世界传播智慧,有什么不好的吗?”
“另一个世界?您指的是...这个宇宙当中嘛?”
少年下意识挠挠头,刚刚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他,对于世界的概念已经有些许模糊不清了
“那是宇宙中生命另一种构成可能的所在地,是与地球一样,由无数偶然构成的结果,那里有着与人类文明所认知的,截然不同的规则逻辑。”
缪拉如是说着,注视着一脸颓废的少年,一边解释着两个世界的不同,一边暗暗尝为即将远行的少年注入气息,独属于他的气息
“那么,我的任务就是在那个世界传播您的教义吗?”
少年也不问缘由,看着眼前躺在懒人沙发里侃侃而谈的神明,他放弃挣扎了
与其继续质问,比如继续人生吧!
啊,人生,叔叔我啊,已经是个死人了啊!
“听好了,实际上你没有特别的任务,带着我的气息降临异世界就已经是在改变那里了,你只需要让那里的智慧生命体对你臣服,凝聚信仰”
这话倒是不假,但凡高级一点的文明,都在不同程度上有文化认同和政治凝聚力,放任每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去独立的思考,社会真的会崩塌。
“你可以选择,孩子。成为救世主,用你本就宽广的胸怀去包纳,去宽恕,去抚慰。又或者,成为征服者,统治世界,用你独有的思想去改变它,让你的雕像屹立在最高的山峰上,让你的史诗传唱千万年不休...这都是你的选择”
缪拉顿了顿,他和禄堂的距离无意识的拉进,等到禄堂的鼻息重重的扑到无形的脸庞上,空间的变化才终止。
“诶——”禄堂长舒一口气
“死了也是死了,就当是一场梦吧!我同意了,缪......缪法先生?”禄堂眼神坚毅,抿了抿嘴唇,做出决定
“嗯~看来还得刻个我的名字上去”缪拉指了指少年
霎时,少年腾空而起,身体不收控制的在空中伸展,但让他奇怪的是,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仿佛被一只大手暖暖的握住,将身心都包围。
“缪先生,请问...现在是在干什么?”
“重塑”
缪拉轻声回答,手指动了动,少年的身体又开始伸展,被一股不见踪影的气息慢慢浸润,从皮肤表层开始,深入皮下,浸入各种器官,组织,再深入骨髓。最后,柔和的气息绕着那颗心,甚至少年的灵魂,也慢慢有了那种特殊的气息。
“我在为你附上我的气息,去接受他,让他融入你的灵魂,过程不会太久,你得好好跟他共处,在那个混乱的世界,他将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灵魂”
缪拉的声音很轻,但深入少年的灵魂,仿佛要让这份记忆,这段话语,烙入骨髓。
“在神识苏醒之时,这份记忆便会涌出,时机未成熟之前,你只需要好好生活,记住,要好好生活...”
古神的声音慢慢变淡,但余音仍然环绕
神力构建的房间慢慢淡化,墙壁,天花板,沙发,都化为一片片虚无,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那无尽的皓宇。
少年有种感觉,自己的感知好像在渐渐退化,他想要说话,但做不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智慧,正在消失。
“现在,先忘了我吧,孩子......”
皓漫的宇宙中,有一丝微小的气息划过,它在这庞大的宇宙中留下的痕迹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让人不可察觉。
江户紫开头,葡萄鼠收尾,那一道星痕附着着高贵,美丽的紫色,极速逃逸出太阳系,撕开太阳星云的氦雾与尘埃,在真空中迸发出火焰,化为一束麦穗状的流火,射向远方。
在这团星火的中央,如同电子云的排布一般,厚重的气息环绕着一团沉睡的灵魂,这趟旅途,注定遥远,漫长。
“真的能行吗?凭我们微弱的神力,有把握控制住他吗?”声音悠悠传来,缪拉一怔,随后迅速反应过来
“你一直在偷看吗?我说过,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缪拉抬抬头,宇宙中,一团星云逐渐凝聚,宇宙的尘埃和无数的氢,氦元素围拢成一小簇人形。
“唉~真是讽刺啊,我们作为最古老最至高的存在,居然真的会有寻求人类帮助的一天,若是你我都没有失去神力,若是法则仍然奏效,若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
人形渐渐明朗,这是一位优雅的神,祂有着和缪拉般混沌无形的脸庞,但那颇具流线美的身姿,区分了祂和缪拉。
“我们失败了,接受吧,阿尔法。从你我开始对世界赋予情感开始,我们的神力就已经失效了...”
两位古神同时漂浮在宇宙之中,祂们的身姿无法用体积去描述。祂们站在星系上,也站在星云、宇宙上
对古神来说,祂们才是定义宇宙的那批意识体,而并非是被宇宙定义的,他们不受第二世界法则的支配,因为这份法则就是由他们指定的。
“宇宙还在膨胀,阿尔法,第二世界还在膨胀...我们的神力仍然在消耗,即使我们余下的神力已经微乎其微,但第一世界的法则不会因为同情你我这种老家伙而改变...”
缪拉那无形的面庞扭曲起来,附着在面部那层混沌的纱雾开始升起气旋,迷雾一般的气息在脸逐渐消退,俊美的容貌渐渐明朗。
无法形容的美,让人窒息的美,无数诗人作家歌颂,无数经典史诗传颂的美,足以载入史册的美...
一位古神,一位拥有人类外貌的古神,祂立与群星之间,注视着那道星痕。
“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希望他,成功吧...”
缪拉的眼眸倒映着远去的星火,嘴里重复呢喃着什么,那一丝流动的紫色,牵动着这位古神的心。
阿尔法缓缓移过来,停在缪拉身后
“现在我们也只有等待了,只要我们尽全力便可,就算毁灭,就算回归尘土,也不会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