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可以听见风的声音,凄凉的北风吹过这无情的战场,此时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这场景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尸体就像是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荒野,放眼望去,尸体几乎从自己的脚下一直铺到了天边。
远远的看不见一片土地,就算看见了,估计也是红色的,也有可能是黑色的,红到发黑的黑色。
到处都是湘军的士兵,他们在打扫战场,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活着的士兵,或者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刀的敌人,他们的表情非常麻木,毕竟,这样的战争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这样的场景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看着这凄凉的景色,载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本能,左右走在这凄凉的战场上,一步步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她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看着这战场,自己应该早日习惯这战场,不能让自己在这战场上展现出任何的软弱。
“呃……”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不远的地方载湉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吸声,载湉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将一个正在不断抽搐的尸体翻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那个人正在微弱的喘气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里还有活着的!!!!”载湉大叫到,不远的几个士兵听见之后飞快的跑了过来,汇集在那个人身边,一个看上去像是军医一样的人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开始对那个人进行治疗,但是没有多久,军医就露出了为难而且绝望的表情。
“伤的太重了,已经没有希望了。”军医给出了最真实无情的审判。
“……”载湉无声的看着这一切,那个人的头上有着一道吓人的伤口,那直接夺取了他的双眼,让他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了,他的手臂上面也全是鲜血,虽然不知道他受了多少伤,但是还是可以看见有鲜血从凝固的血块之中流出,大开的皮肉之间,仿佛可以看见被染红的碎裂的白骨。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用这残破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之中,强忍着生命最后关头的痛苦,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之中好像不只是信,还有着什么东西。
“谁都好……麻烦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将这个交给我的老婆和孩子,告诉他们,我……回不去了……”说完这话之后,那个人的双手彻底无力的摔倒了地上,他……失去最后一丝呼吸了。
周围的气氛一阵沉重,虽然对于死亡军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他们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心情沉重,战场上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
载湉拾起了信封,看着被染红的白纸,自己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就是战争,该死的战争。”
曾国藩的这句话突然响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载湉突然觉得,自己无论是作为大清的皇帝,还是作为曾公的将士,自己都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打扫完战场之后,众人回到了城池之中,他们需要去购买一些粮食,保证军队不会缺粮。
走过一条条街道之后,载湉留意了一下身边的每条街道,她可以清晰看见,看见一座座以为因为战争倒下的房屋,毕竟,那解释的城墙都难逃倒塌的命运,何况这些几乎是土做的房屋,百姓们在街道上,领取这来自官方提供的少量粥饭,那是曾国藩联合几个自己派系的官员们拼了命要来的,这过程中得罪了不少其他的官员。
更多的百姓挤在一块还没有完全倒塌,但是已经说是棚子都勉强的残破墙壁之下,由一块看上去并不结实的房顶遮风挡雨,虽然那东西给人的感觉好像碰一下就会塌。
百姓们穿不上衣服,将要入冬的天气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讲算是什么样的伤害,现在,他们连房子都没有了,虽然曾国藩愿意将军中的帐篷捐献出去一些,但是毕竟不能捐献出去太多,不然,军人就没有办法打仗了。
这样的惨景在街道上面数不胜数,军人在残酷中厮杀,每天与生死作伴,而百姓在战乱中生存,明天有可能会饿死,因为不是每一个官员的称号都是曾公,也不是每一个士兵的纪律,都是西北。
无论是军还是民,在这个帝国生存的永远是这么的辛苦,载湉不知道是第几次深刻的认识到这件事情了,不知道是第几次她开始为自己的这个帝国的无力感到羞愧和悲伤,她逐渐开始认识到,开始认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无论是作为湘军的将士,还是作为大清的皇帝。
不久之后曾公打完仗要回京了,虽然说他还是待在南方或许比较好,毕竟那是他打下来的天下。
“为什么你隔三岔五的要回京呀?明明南方的战斗还非常紧张呀。”载湉问道。
“我不能总是在南方呆着,毕竟,呆太久了的话老佛爷那帮人肯定会让我回京,我要是拒绝的话就真的会两面受敌了,所以与其等他们叫我,不如我自己回去。”曾国藩道。
“为什么她们会叫你回去呀?明明只有你才能控制住南方?”
“还用问吗?就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控制住南方,所以他们担心我变成一支比太平天国还要麻烦的势力,所以他们必须让我两头跑,自顾不暇,唯独这样我要叛变的可能才会被降到最小。”
“可是你对大清的忠诚日月可鉴呀!!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怀疑你吗?”
“忠诚吗?我只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大清的将领或是官员了,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我的刀刃对准大清。”曾国藩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他是认真的。
“……”一下子,曾国藩的反应吓得载湉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本能的怀疑了,怀疑这个少年虽然可靠但是他真的不会对大清不利吗?虽然感觉他早晚会对大清不利,但是那一天会是在什么时候?
载湉并没有想过多的问题,不过她发现,自己就算是怀疑这个少年,但是心里对于这个少年还是充满留恋和依赖的,那份感情……什么呢?
载湉看着曾国藩,而鲍超看看载湉又看看曾国藩,一时间自己只能叹口气,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情况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久之后,他们回到的京城,而后就被李莲英围住,然后就发发生了后面的事情,载湉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为大清王朝领导了一件事情,那件名为“百日维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