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行驶在回Z大的高架上。
女孩坐在副驾驶位上，用梳妆镜补着口红。
灯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吴涛也能看见她的侧脸。
“江哥，你说给我们微电影社40w投资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我们在狮子大开口？”徐怡然这么问着，抿了抿嘴唇，把口红晕开。
“我之前投资过一个院线电影，是我们隔壁CM专业的学生的毕设。当时大概有几十个人参加。这种程度的电影，总共投资也就六十多万。”
“...那你为什么愿意给我们这个钱。”徐怡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或许是觉得你们太可怜了，年轻的女孩们在酒吧里这么没有下线的拉着投资。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想着这些钱在账上放着也是放着。就扔给你们了。”吴涛无所谓的这么说着。
徐怡然没有接茬了，侧着头看着吴涛。
副驾驶的窗户开着，路上的风吹动她的短发，飘起又落下。
她眯了眯眼，然后又和自己和解似的靠在背垫上。
吴涛太了解她现在的心情了，跟那一晚他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这种怜悯甚至比单纯的卖还要践踏自尊心。
这是一种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施舍。
最后还是吴涛开口打破了宁静，“你们社团现在，社长副社长都不管事吗？”
“社长自己在外面有一个传媒公司，完全不在意我们这群人过家家。副社长的话，自己的工作室也忙得很，就是有时候出席一下我们的活动。”徐怡然这么回答道，“社团里真正在管事的，就是我们组织部的几个，还有一个社长助理。”
那个社长助理吴涛也认识，也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其实社团里面的大事应该还是苏雨涵来敲定，那些小事估计那个社长助理就给包办了。
“你们社长赚的很多吗？”
“据说是她们公司一条广告二十万。如果有其他要求还要加钱。想想应该有不少钱赚吧？”徐怡然扣着自己的美甲，看着车窗外，任由风吹拂过她的脸颊，“但听说，也就是用他爸妈的资源。前端时间好像是想拓展直播业务，问我们社团几个同学要不要去当签约主播。”
“你没有同意？”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傻，这种主播都是骗人的。先跟你签一个合同，你做不起来就让你给违约金。都是老生常谈了。”徐怡然这么吐槽着。
“她不是你们社长吗？这种事情也要坑你们？”
这个搞法吴涛也有听过，其实这群MCN公司，赚钱的主要来源就是这种学生群里，贪心想赚钱，最后被坑。
有些险恶的公司甚至会先给大学生交社保，学生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应届生的身份。用这种方式绑住这个学生。
“其实我们跟她没有很熟。”徐怡然这么说着，“我只见过她几面，也都是在学校需要发言的大场合上。她就是微电影社成立之初，找来挂名的那个人。她的名字挺好用的，因为她，校方给了很多的政策支持。”
这样下来，吴涛大概能理清楚微电影社的权利关系了，逻辑上跟他之前猜想的也大差不差。
正当吴涛琢磨着这些的时候，旁边的徐怡然又说话了。
“江哥，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把40w贪墨下来，你也不会管太多，我理解的没错吧？”她这次的说法就十分大胆了，几乎就是明示吴涛，我要贪钱，你管不管？
就好比小偷把脏手伸进警察的口袋里，然后还眨巴眨巴的眼问警察，可以吗？
吴涛被她搞得真是一时无语。
“合着你还在想着这些呢？”
“什么叫想着这些啊，如果真的算下来，四十万我能拿到五万多！五万多诶，什么概念！”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剧本做的我不满意，之后的钱我照样不会打给你们。”吴涛并没有把话说的很清楚，只要她不笨，应该是能听明白的。
“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剧本过关了...我就可以...”
吴涛转头撇了徐怡然一眼。
沉默了一会，最后回答道，“我给你们投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得到你们的什么回报。所以这场投资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消费，是商场里游戏机厅的推币机。我这么花钱，是因为我觉得物有所值！听明白我的意思之后就闭嘴。”
徐怡然瘪了瘪嘴，终于还是不说话了。
学校附近的高架这边有点堵车，吴涛开了点音乐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堵车的时候，吴涛看着旁边这个家伙，靠着路灯的光亮，对着车里的内饰夸夸一顿拍。
拍完之后就是低头开始修图，磨磨蹭蹭老一会，远处近处一笔画，又整个删掉重新拍。
吴涛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行为是什么心态。
在他看来把自己的照片发在朋友圈，无异于把自己放在动物园里让人观赏。
点个赞就是扔一根香蕉。
哪只猴子耍的好看有意思，就能得到更多的香蕉。
当然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逝。
炫耀可能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
“这张照片好看吗？”趁着红绿灯，徐怡然把照片放在吴涛面前。
其实她没有p的很多。五官脸部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但可能加了个滤镜，整个图片的色调就不一样了。
确实要比本人看着有感觉很多。
“嗯。”吴涛只是应了一声，接着开车。
“比起苏姐呢？这张照片好看，还是苏姐好看？”徐怡然转过头这么问着吴涛。
“苏雨涵好看。”
毋庸置疑的，苏雨涵确实很好看，目前可能她们在五官的颜值上，并没有相差很大，但是在气质上，却相差良多。
徐怡然听到这句话好像有点失落，“到底差在哪里呢？”
“为什么想跟她做比较？”
“我也想做正经的网红啊，自己开工作室带货，能赚更多钱。”女孩这么说着，抿了抿嘴。
吴涛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到Z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快熄灯的时间了。
吴涛下车把门锁上，突然就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
“江哥，徐怡然，你们怎么在一起...在一起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