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情确实是始料未及的。
或许是因为养猫的过程和养猫娘太过于相像,导致墨蓝丧失了警惕性。
猫咪饿了怎么办?喂粮。猫娘饿了怎么办?喂粮。
猫咪上厕所了怎么办?铲屎。猫娘上厕所了怎么办?铲屎。
猫咪发情了怎么办?找个时间绝育。
猫娘发情了怎么办?
这个总不可能绝育吧?
这怎么想都有点太不人道了。难不成还能找个妇科医院套个环不成。
先不提这想法可不可能有,假设真的有:不说小灰这些小家伙能不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己去上车,就说到了医院去,她除了喵喵叫一问三不知。
医生问她:多大了?她说,喵啊。医生问:有没有过性生活?喵啊。医生问:你是脑残吗?喵啊。
快动动脑啊墨蓝。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
墨蓝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喵呜……”
小灰用力地卷曲着自己的身体,她使劲分开自己的腿,环着墨蓝的腰。小手用力地扣着墨蓝的后背,姿态像是在伸懒腰,也像是在撒娇一样。因为手环着墨蓝的脖子不放,加上经常挣扎的缘故,她翻到了墨蓝的身下去。
后背疼。
身下躺着这么一个热乎乎的小家伙,媚眼如丝,毛茸茸的尾巴撒娇似地缠着自己的小腿——墨蓝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飞快,如果墨蓝不紧绷着自己的神经,看着这么香艳的场景,几乎不可能把持得住。
如果没有定力的人,这时候基本都着了道了。
比如墨蓝。
墨蓝就没有定力。
他呼吸粗重,缓缓地解开小灰的衣衫。
……
会发生什么呢?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啊。
就算她们对墨蓝来说是宛若家人一般的存在……如何和家人相处,却是人从孩提时光便一点一滴学会的事情。
近乎是出于某种叛逆,墨蓝想要去当一个温柔的家伙,想要去当一个善良的人。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些——它教过奚落,贬损,辱骂,和殴打。人就像是机器一样,从幼年的时候从身边的环境学到了某种处境,然后便学会了如何应对这种处境的话语——倘若按照自幼从周遭学到的那些来做,会发生什么呢?
那个让人讨厌的墨蓝或许会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吧,他会说:你真不要脸。然后一把推开小灰,将被子摔在她的脑袋上……或许还会有体罚吧,或许还会打,或许会……
真的不会爱一个人啊。
解开单薄的连衣裙——墨蓝在百货大楼买的裙子,当时害怕她们穿着T恤,于是就买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小洋裙。他还特意给小灰买了匹配她发色的灰色。穿起来固然很麻烦,需要从背后解开。于是墨蓝颤抖着手,轻轻解开了小灰背后的拉链。小灰是个聪明的孩子,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也不再挣扎,平日里那么一个淘气的家伙,现在却比小萌还要乖。她几乎温顺地趴在床上。拉链拉开,露出白皙如牛奶一般的后背,仿佛剥开了一个热腾腾的山药。墨蓝将她娇小的身体从衣服里取出来,轻轻放在床上,像放着珍宝。
稚嫩的身体,晃眼。小灰用力翻过身来,稚嫩的胸口毫不忌讳地坦露在墨蓝眼前。她喘着粗气,仰着脑袋,半俯视一般盯着墨蓝的眼睛——平日她的眼睛是针尖一般的形状,如今因为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了,于是变成了一个琥珀色的圆。总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伸手轻轻褪掉墨蓝的裤子,墨蓝俯身将她压在身下,近乎痛苦且颤抖地看着这一切。
小灰抱着墨蓝的后背。
一直以来,墨蓝都在教小灰说话。
教她各种各样的单词——爱。爱就是蹭一个人的鼻头,在猫的语言里是这样的。墨蓝近乎眼含热泪用鼻子地蹭了蹭她的鼻头,她也乖巧地蹭了蹭。脸和脸贴合在一起,墨蓝闭上了眼睛。
有没有定力都无所谓啊。
等一切结束吧。
等一切结束之后,墨蓝就杀了他自己。
因从来没做过,他生涩地做着一切,小灰用圆形的瞳孔盯着墨蓝的眼睛,出神地盯着——还教过什么来着?墨蓝还教过她生气是什么意思,他曾经拿起小灰的小手,朝自己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在猫的语言里,她们没有拒绝,说“不”的时候,就是咬上一口,或者朝着他打上一下。小灰总是对他说不。
“继续。”小灰说。
墨蓝几乎连鼻涕都快哭出来了:“我……我……”
“继续。”她说。
认真而宠溺一般的声线——没有牙齿和牙齿打架,也没有咬到舌头。两个字字正腔圆,让墨蓝想起某个遥远的地方说的中文。洛斯坦语。
墨蓝忽然停下了,震惊地看着她的脸。
小灰捧起墨蓝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眼神温柔至极: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小灰眨了眨眼,说:“你也成长了呢,向好的方向。”
“你……”墨蓝的汗毛竖立。
太过于震惊。
无论是她说的话,还是她在说话这件事本身。
墨蓝从来没有教过这些单词。二人赤身裸体地对视着。
面对墨蓝震惊的表情,小灰的眼睛难掩爱意,但是那种干净的爱意。没有任何**,和淫邪。
“我爱你啊。”她说:“你死了也是这样,你最后失败了也是这样,你没有当上国王也是这样,你当上了国王也是这样,你是勇者也是这样,你最后放弃了剑想去放羊……也是这样。”
“你打败了巨龙是这样,你没有打败巨龙是这样。你打败了魔王是这样,你没有打败魔王也是这样。你高高在上是这样,你卑微得宛若泥土,也是这样。”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爱你,这一点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变的。”
“我爱你,温斯特。我无法形容的爱你。”
台词虽然很棒。
但温斯特又他娘的谁啊。
当大家男上女下,赤身裸体坦诚相待的时候。
还有什么比眼前原本不会说话的家伙,忽然说出了一大段长篇大论更让人感觉到震惊的呢?
“你,你……”光着身子太尴尬,加之震惊,墨蓝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了那么久,你倒依然纯情得变态。”小灰叹了口气,拉过墨蓝的脖子,凑到墨蓝的耳边道:
“我知道你很震惊……我也没那西瓦时间跟你解释,如果时间够充裕的话,倒还真想狠狠跟你嘿咻一下。我时间不多了,很快我就会被发现。”
“话不多说,你要记住,你要千万小心,千万小心那个你所信的……”
“乒——”小灰的脸裂开了。
像面照着的镜子忽然碎裂。
周遭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坍塌。
空间仿佛玻璃一般碎裂开来。好奇观望着的三只小家伙,把脸贴到床上,奇怪地盯着墨蓝的脸的小橘,脸红着但还在从指缝里观看的小萌,还有看得一脸认真的小黑。
还有,眼前瞳孔是圆形,有着琥珀色眼睛的陌生的小灰,娇嫩的身体,坦着稚嫩的胸口,她用力地捧着墨蓝的脸——脸上残留着红晕,留恋,不舍。好像随时害怕眼前的脸消失不见。
周遭空间的变化,她们都仿佛镜子的碎片一般,开始渐渐碎裂开来。
随着空间碎裂,漆黑的水从二人贴合的身体之间涌出,淹没了床。渐渐有变成水面的趋势。
小灰的嘴唇在裂隙中抽动了一下,眼神哀伤:“你要小心那个你所信的……”
……
神。
无边漆黑的水面,但每次都只会在梦中进入的这个世界。高大的王座填充东西南北。
高望不到尽头,远也望不到尽头。
墨蓝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赤身裸体,却并不感到羞耻。
萨莉娅在水面的正中,她面容低垂,面色如常,神态悠闲。仍旧还是那个逗比的女神,她悠闲地将墨蓝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在某个部位多看了好几眼。
“变态啊你。”她说。
墨蓝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她忧愁地托着腮:
“我其实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像你还没有吃那个果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