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看着一脸微笑的薛凉，墨蓝皱了皱眉：“查拉图小姐可不是嗜杀的人，我没有逼你讲这些。”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
“你知道爱因斯坦吗？”薛凉问。
“发明灯泡那个？”墨蓝弱弱地问。
“那是爱迪生，九年义务教育途中你是辍学务农了吗？”
“谁是安徒生？”查拉图皱眉道：“耶露尔没有这个人。”
“耶露尔当然没有安徒生……安徒生在丹麦，他是写童话的。爱迪生是……算了。”薛凉抚额，长叹了一口气：“我其实只想告诉你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上帝不会踯骰子。”
“是什么意思？”墨蓝皱着眉问。
“你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偶然相会……都是偶然的吗？”
薛凉无奈地问，耳朵上的银坠一晃一晃，这时候墨蓝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做工相当精致的**雕，古朴简洁，他指向查拉图：“她是耶露尔的现任大主教。”又指向墨蓝：“你是勇者的转世……而我呢？只不过是过去一个卑劣的逃避死亡之人。我们大家都各过各的，天各一方，活得好好的，今天为何就突然碰见了呢？而且你打算去耶露尔……我正好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看你的穿着打扮，你似乎在这边过得也不怎么样……这事我同样也可以给你些建议，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你是说，是神在安排？”墨蓝皱着眉头问。
“我没安排。”萨莉娅懒洋洋地道：“如果是我安排的话，我会让他直接出现在你家里。”
联想了一下查拉图怎么来的。墨蓝觉得那倒是。
“上帝不会踯骰子，一切的偶然可未必非是偶然。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大概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我手机的来电铃声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薛凉叹了口气，炫耀似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刚刚我老爹给我来电话，我感觉到震动的时候就挂了。但我看到了来电铃声，来电铃声不太一样，我向来喜欢经典的手机铃声，但现在你看，来电铃声被改过了……这手机很先进。我不可能改，没有人能改，那我觉得，只有神可以改。”
“改成什么了？”墨蓝皱眉。
“美国在十几年前很火的一首流行歌。”他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God is a Girl。”
“你干的？”墨蓝低声问萨莉娅。
“我都不知道这歌叫什么……”萨莉娅似乎有些烦了：“你为什么老怀疑我？”
“因为只有你是Girl。”墨蓝道。
“什么是各藕？”萨莉娅问。
“没事了。”墨蓝道。
“聊天到这里就结束吧。”薛凉拍了拍扶手，有些厌倦下面的风景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我已经跟我家里人说过，说我带了朋友，需要到哪进出的时候就刷脸，你们都可以过……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打我的电话。”
“你去哪？”墨蓝问。
“回家。”他眨了眨眼：“出去玩得太晚……我得给我妈妈捶背了。”
……
God is girl。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首歌似乎经常出现……总是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出现。
萨莉娅总是说这事不是她干的，她似乎不知情的样子，墨蓝自然也就不再问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擅长刨根问底的人。
来到艺术展之后，墨蓝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逛的。对他而言，去哪逛都一样，千篇一律的无聊。展览的大多是最新的汽车，以及一些最高科技的产品之类的东西——墨蓝一方面又不想买手机，一方面也实在没钱买汽车。于是便拉着查拉图东转西转，一边无聊地跟她讲解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查拉图虽然对一切都非常有好奇心，问的东西却很少，似乎只是单纯地在欣赏。
“我想上厕所。”查拉图苦着脸道。
“你会上厕所吗？”墨蓝问。
“厕所还是会上的！”少女撅起嘴：“不就是马桶嘛，按一下按钮，然后水就可以出来……”
“那你会了。”墨蓝四下搜寻，却也实在没发现哪个地方有厕所。这展厅实在太大了，或许有某个地方有地图吧，但附近却也实在找不到。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启动轮子过来，脸上的指示灯一亮一亮：“我可以为您寻找出口。”
“它会说话！”查拉图一惊，向后一跳：“你不是说你们这里没有炼金人偶吗？”
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炼金人偶。
墨蓝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硬着头皮道：“这是机器人。”
“什么是机器人？”
“里面没有灵魂。”墨蓝道。
“哦，原来是这样。”她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圆头圆脑的小玩意儿，伸出手抚摸：“真有趣，这就是你们这里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科技吗？”
本还打算带着查拉图来科技展来好好逛一逛，以便让她能理解这个时代的科技以及便利——到处都是汽车和手机，这些展品或许各有各的科技高超之处，不过查拉图在这里已经住了快小一个月，基本已经知道汽车和手机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不过是形状和样子有一些不同的改变而已，对她来说倒实在算不上什么新奇玩意儿。
这样的问题，却被一个小小的寻路机器人解决了。看到她一脸新奇的样子，墨蓝莫名感觉非常欣慰。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种对现代科技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吧。
“厕所在哪？”墨蓝问这机器人。
“在那边，前方一百米，左转，即可到达厕所。”它说。
墨蓝扭头看向查拉图：“它是这么说的。”
查拉图对这个新鲜的小玩意儿爱不释手，上手连搓带摸，一脸严肃地盯着这东西看个不停——不过见她站着的姿势七扭八拐，明显在硬憋。墨蓝只得无奈地微笑起来：“赶紧去吧，这东西到处都是，先把厕所给上了，回来我带你看。”
查拉图被拆穿心里所想，脸上一红，把手里的玩具熊递给墨蓝，于是赶忙按照这小机器人所指的路奔跑而去。
墨蓝目送她远去。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小机器人没有走，站在墨蓝身边这样说。
墨蓝一想现在这机器人怎么这么高级，还知道跟人聊上天了。反正来也是来看艺术展，闲着也是闲着，就随口答：“不是。”
“那您交女朋友了吗？”
“没……”
“是不是你的魅力不够呢？”它问。
墨蓝扭过头去看它——这机器人长得格外滑稽，四个轮子一个桶，桶上还装了个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着它的表情，上面画着^ ^。总感觉这家伙好像在嘲笑别人。
现在确实是人工智能的时代了啊。机器都已经开始嘲笑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