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炼的惨叫在空荡的走廊内回荡。
“哈哈哈！我信！我信！”
一斧、两斧……感觉带刃的一侧老是卡在金火炼的骨缝里，周显圣觉得不方便，于是单纯地改成斧把来砸。
萧楚柔胸口被周显圣弹出的纽扣贯穿，她却只能用手捂住前侧，身后的伤口还在不断失血。
听着周显圣癫狂笑声的萧楚柔感觉有铁锈味从气管往上窜，从肺部溢出的血液正影响着她的喘息。
这俩人，怎么看着一个比一个不像好人！
萧楚柔后悔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感觉到离开身体的血液同时也在把自己的生命力慢慢带走，眼前的视野也逐渐模糊……
不知听金火炼惨叫了多长时间，萧楚柔在恍惚之间感觉有什么扎在自己的脖子上。
已经长出眼睛的周显圣用一边用天耀回春治疗自己的耳朵，一边给萧楚柔来了一针。
希望这缺心眼的姑娘下次能长点心。
不对，还是别有下次了。
“我……我这是……”萧楚柔从血泊中挣扎着起身，迷惑地向周围张望。她摸着自己胸前的皮肤，发现刚才被射了个对穿的右侧已经完好如初。
这是，周显圣的能力？
她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正在回复，台头看向那个真正救了自己的人。
周显圣的头发几乎被自己的血液染了个全红，脸上的肉还没长完全，比如眼皮周围的血肉还在蠕动着回复，留一对裸露的眼球嵌在眼眶里。萧楚柔见此情形不由得担心那对儿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
他的病号服也几乎被染成全红，常识告诉萧楚柔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出血量还能活着。
但周显圣就是站在那里，用裸露在空气中的眼球盯着已经被揍得没有人样的金火炼。要说周显圣现在的战损面相只是单纯的吓人的话，他手里的那个人形的东西……萧楚柔不忍心再看。
周显圣注意到萧楚柔正在盯着他看，于是那挂在眼眶中的眼珠就咕噜噜地转了过来，萧楚柔几乎能听到眼球与血肉之间的摩擦声：“怎么？”
“没……没事！”
见此情景的萧楚柔忍不住往后挪挪身子，看见金火炼的下场，她本能地害怕自己就会是下一个。
但转念一想到自己总归是被周显圣救了下来，她又努力劝自己不用紧张、不用紧张……
周显圣轻易的把那自己还稍微高大一些的金火炼提起来，看着只有一口气的他思考着，自己该去哪里拷问情报。
不知道机动队有没有什么能借用的场合。
“那个……我能问问题吗？”
“说。”周显圣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刚在对金火炼的施虐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梦境对自己带来的影响也在褪去。
“……这个人是坏人吗？” 萧楚柔斟酌着用词，最后问出了这么一句不三不四的问题。
“不知道。”
“……那是他把大楼的电力系统搞崩溃的吗？”萧楚柔想换个话题。
“是我干的。”周显圣刚才确实没有心情控制能力的范围，不如说，他没失手把整个大楼掀飞就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萧楚柔无语了，她本想找个能夸赞周显圣的点，然后说上几句好话再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但没想到周显圣的回答完全不给她机会。
突然，萧楚柔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人！”萧楚柔惊叫到。
“嗯？”周显圣非常疑惑，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敌人来袭。
这15级的小妮子脑子本来就看着不好使，不会还摔坏了吧……
“不……不是人！但确实是有什么东西！”萧楚柔立刻改口，她确实感受到了。
周显圣看着她双手抱头集中精力，一副正在努力的样子。
“班长，到底怎么回事？”想起萧楚柔身份的周显圣也换了个更熟悉的称呼，想让她别那么尴尬。
“是……有很多动物！哺乳类和鸟类都有，数量非常多！正在往这里了来！”萧楚柔终于确认那感受是什么了，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动静。
“什么时候到？”
“现在！”
周显圣注意到窗外有什么黑压压的东西正在逼近，他眯起眼睛向窗外看去，那是——
一群飞鸟！
无数飞鸟自杀式地撞击在在玻璃上，一声血肉飞溅的声音啊响起，周显圣冷眼看着这景象，又把视角转回到萧楚柔上来的楼梯口。
“是……驭兽类的技能！我的命格也可以这么做，但是这个数量，起码得需要40级！”
“哦。”周显圣不置可否，因为他也注意到了。不仅仅是一些动物的动静，楼下的众人也慌乱了。
次方大厦大厅！
“他奶奶的！哪来的这么多老鼠！”早教所老板用肥硕的身躯挡在前面，没有趁手的武器就随手从一个刚下班倒霉上班族那里抢来一个公文包，对着逼近的老鼠群左打右砸。
“我……我的包……”那被抢走包包女生的声音默默响起。
“操，废什么话！手里有家伙的，都给我抄家伙上！”
老板纠缠了一群路人围在最外边，把小孩子们围在中间。
那老鼠群没有跟他们过多纠缠的意思，九成都涌入了楼梯向楼上冲去。但就是剩下的不到一成，也足够给他们造成难缠的麻烦。整个大厅已经乱作一团。
这群老鼠的行动甚至是有计划的！他们第一批先锋就冒着生命危险咬断了大佬安保总部的网线和备用电线，让十几个接近中序数的大楼安保彻底抓瞎。
周显圣看向手里的金火炼，这小子说的后手就是这个？
跟他本人的的能力不搭啊！
等等，我这儿好像正有一个熟悉动物朋友的猫娘来着。
“你刚才听到我们谈话了吗？”
“啊？我听……我什么都没听到！”萧楚柔光速改口。
“没想灭口。我是想问你，这家伙刚才说自己留了后手。我不懂驭兽相关的能力，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啊？哦……不太可能，这种数量，必须实时用能力控制！”萧楚柔下了定论。
虽然确实有些驭兽能力者可以构建一些自己死后触发的机关，但那基本是完全依靠野兽的本能的类型。想精准地控制动物行为的话，在没有活跃的人类的意识介入的情况下，是不太可能的。
那老鼠群距离周显圣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层，飞鸟撞击窗户的声音也从没停止。
“那个，你有办法搞定吗？”萧楚柔看着周显圣发问。
“能，但是有你在旁边很麻烦。”
“哦……那我。”
“你听我的，别乱跑就行了。”周显圣感觉到飞鸟们更加狂躁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玻璃破碎的时候，就是老鼠群到达的时候。
成群的吱呀声在楼梯间响起，老鼠们距离周显圣越来越近了。
“班长，躲到我脚下来。越近越好……也别那么近！别抱我大腿！”周显圣把萧楚柔招过来，召唤出几十个蓄力的球形闪电在自己的周身悬浮——
滋滋滋——球形闪电的数量还在攀升——
咔巴！
玻璃碎裂的声音出现，老鼠们距离周显圣的距离只剩一门之隔。
黑暗中的鼠群向周显圣众人涌动过来，飞鸟同时也冲碎了玻璃，刺耳的鸟鸣声顿时充盈了整个楼层！
萧楚柔捂住耳朵，又向周显圣贴紧了一些。
“给我去！”
周显圣重点照顾了从楼梯口冲上来的鼠群，七成的雷电都被他招呼在了老鼠们的身上。顿时一股皮肉被烧熟的味道爆发开来，惹得萧楚柔忍不住捂住鼻子。
剩下的三成闪电不足以拦下飞鸟，周显圣抬起手掌正对着那鸟群袭来的方向，也从手掌中搓出雷电释放。
原本应该占据一个能力位的“掌心雷”在周显圣手里不过是个小技能，但威力可丝毫没有折扣。
顿时，整个街区的电力系统都一阵波动，连最近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都闪烁了两下。
周显圣这一招牵涉的范围很广，也确实有用。
他用手臂瞄准方向的空气，在巨大的电压下被无情击穿，在这个瞬间完全变成了导电介质。电流在飞鸟间光速传递，很快那不计其数的整群飞鸟都不再有飞行的动作，任重力把自己拉向地面。
不过如此。
尽管场面搞得很大，这次的敌人对周显圣仍然没有实际的威胁。
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惊喜呢。
失去生命的飞鸟还保持着惯性向周显圣撞过来，但轨迹全部有迹可循。周显圣一手金火炼，一手萧楚柔，这两人被拽着七扭八扭地躲闪，最多蹭到了飞鸟的羽毛。
由于数量太多，动物们尸体的冲击只持续了十几秒。
两人都没有受伤，周显圣看向楼梯口，鼠群已经被吓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地的老鼠尸体歪歪扭扭地铺满半个走廊的地板；至于另外一半，则是飞鸟的尸体。
也不知道将来归谁收拾。
“啊！你看，他！”萧楚柔捂着嘴巴惊呼着，用手指着周显圣手里的金火炼。
周显圣惊呼不好，他急忙看向金火炼，检查他的状况。
金火炼已经面色发紫，失去了血色。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毒性这么快！这是神经毒素！别碰那些动物们！”萧楚柔立刻缩到了墙根，不愿意再跟这些动物尸体有任何接触。
“神经毒素？你是说这些动物有毒？”
“不！是有人把毒涂到了动物们的身上！”
周显圣再次确认了金火炼的生命体征。有些羽毛沾染在金火炼的身上，甚至融进了金火炼的血痂中。
看来这就是那所谓的神经毒素被带到金火炼身上的办法：首先涂抹在鸟类或者老鼠的体表上，然后再通过接触把这种毒素带给他。
三人中只有金火炼是有开放性伤口，血液能与毒素直接接触。
而幸好周显圣和萧楚柔的外伤都已经通过不同的手段处理好，毒素无法透过皮肤直接进入循环系统，两人才没有中毒的风险。
这人，是为了灭口来的！
恐怕也有直接把自己毒死在这里的意思。只不过周显圣把鼠群和鸟群都拦住了。
不甘心的周显圣甚至又拿了一根治疗针给金火炼扎上，但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他已经彻底死了。
两公里外的南区，操纵动物的“施虐手”已经精疲力尽。她整个人瘫倒在天台上，为了灭口她损失了几乎九成的动物储备，就这样才勉强完成任务。
她挣扎着点着手机的屏幕，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对方接起了电话，那令人讨厌的儒雅声音通过电波传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下次不要在我休息的时候打电话。”
“我〇死〇的〇！”
“……这么急，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成才！你tm想清理公司高层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地派我们做这些自杀任务！”
“哦？”李成才的语气很疑惑。
“不懂装懂是吧？啊？金火炼折了！我勉勉强强才给公司灭了口，那个周显圣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之前她跟我妹混在一起。我已经想办法杀过他一次了，你们也拿不下他吗？”
“切，要是能拿下，我还用联系你？”
“嗯……行吧，杀不掉也无所谓。”
“哈？你说什么？我九成的动物储备都死在他手里！”
“反正两边，只要死一个的话，事情就结束了。我这边的话，徐秋茗快要去死了……不过暂时还没死透。只要周显圣来不及帮助徐秋茗就可以。”
“那你最好快点。我短期内拿不下周显圣。你能回来吗？有你在就简单了。”
“没空，南极圈这里很忙，我要回去也是快一个月后。你尽量别被周显圣活捉了吧，要是被他找到徐秋茗就麻烦了。”
“切，那我还要做击杀他的尝试吗？”
“你看着办吧，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