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凌晨三点钟。
苏可可咳嗽的声音吵醒了周显圣。
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这床真是比自己的软不少。
不对，怎么还暖呼呼的？
周显圣揉开眼睛，发现穿着睡衣的苏可可就倒在自己身边。
“可可，你怎么在这？”
周显圣扶起苏可可的身体，异样的感觉从手掌处传来。
好烫！
“我……我发烧了……半夜起来找水喝，好像是晕倒了……”
周显圣的第一反应就是治疗针——
不行，那东西带有系统的权柄。而且药性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太烈了。
该死，我身边围着的超能力者太多，我快都忘了普通人有多脆弱了。
周显圣关掉系统，转而调用自己的真气萦绕着苏可可的体表。
如果是那种危及生命的情况，周显圣肯定会二话不说开真气给苏可可治病。
但他并不是擅长医疗的生命系能力者。周显圣更擅长开放性伤口的应急处理，比如陈医生腹部的伤口。
内伤是要交给专门的药师来调理的。
要是病毒性感冒的话，也许会有些麻烦。
自己的能力能够改造病毒尺度的东西，但仅限于在自己的身体内，过程也非常痛苦。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之前在体检时，会那么慌乱的原因。
所以面对苏可可的发烧症状，在确诊之前周显圣不敢用过于强大的手段来处理。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
用真气稳住苏可可的身体状况后，周显圣要做的只有等待她痊愈。身体的免疫系统会用最好的方式治愈自己。
苏可可的呼吸平稳下来了。
“用我送你回房间吗？”
“嗯……好。”苏可可看起来已经没力气了。
周显圣把苏可可抱了回去，然后给妹妹盖好被子。
“我去弄点水。”周显圣摸摸苏可可的脑袋，去找林郁风的厨房去了。
两分钟后，带着水回来的周显圣喂着苏可可喝了半杯水。
“有没有那种会治疗的‘能力者’啊……”周显圣喃喃着，把毛巾裹住从冰箱里带来的冰块，留待给苏可可降温。
说不定陈医生认识？
就在周显圣为难的时候，一条短信发到了他手机上：
“医师在路上了。我是林郁风。”
周显圣看着那信息，一阵感动——
继任萌萌之后，终于有一个发短信带自己名字的了！
这年头不是谜语人的真少见……
他欣喜地关闭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信息。
周显圣打开客厅的灯，准备等待医师上门。但他没想到的是，随着医师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许清霞眼神躲闪，发型凌乱，跟不知名的医疗干员一起出现在了周显圣门前。
啊不是，是林郁风门前。
“你怎么……”
“我跟我妈吵架了……”林郁风喃喃着，“能让我住下来吗？”
“谁告诉你这里的？”周显圣用系统确认医疗干员的所属势力没有问题之后，把两人放进屋内。
“那个浑身是义体的姐姐。”许清霞摸着脸颊，很不自然地把头发夹在耳朵后边，“你没有收到我的信息吗？”
“太晚了，我好像没注意到，不好意思。”
周显圣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医师找到苏可可。
那医师也是全副武装的样子，从头到尾没有跟周显圣有半句话的交流，想必是有什么规定。
不到五分钟的简短诊疗后，医师留下了诊断单和药物，然后就沉默离开。
周显圣看到诊断单，长舒一口气，好在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可可没事就行。
“医师已经归队。我是林郁风。”林郁风的消息再度传来，
知道自己没存电话，所以每条短信林郁风都留名字。
虽然癫癫的，但也真的贴心又细致，这一点谁都比不了。
自己当年也是喜欢她这样。
周显圣这次看手机才注意到自己有十几条未读短信，看起来都是许清霞发的。
关上客房的房门，留苏可可一个人睡觉，周显圣跟许清霞来到客厅。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许清霞的举动很不自然，手脚都有些僵硬。
要不是周显圣能用系统判断就是本人，他都要以为许清霞是有人假扮的。
“客厅可能会吵到可可，要不进卧室聊……”周显圣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太合适。
这句话听着好怪啊……总有一种忽悠无知少女的错觉。
“嗯嗯。”
没想到许清霞直接同意了。
对方没意见周显圣自然也没意见，把她引到了卧室，示意她自便：
“先坐吧，我去倒杯水。”
许清霞看这那个粉色的被窝，脑子里蹦出了问号。
不会吧，这里是别的女生的房间？
周显圣回房间之前灭掉了客厅的灯光，现在屋里一片漆黑。他顺手把床头的小灯开启，熟练地像是在自己家。
这一切都被坐在床沿的许清霞看在眼里。
于是她更加犹豫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你不知道吗？”
许清霞摇摇头。
玄薇竟然只通知了许清霞地点，没做其他的解释。周显圣心里思索着。
不过也正常，那家伙在出勤状态下，人大多数时候是比较高冷。
“是我一个朋友借我住的。她不住在这儿……你也知道我这人很麻烦，天天被牵扯到这里，牵扯到那里的。”
“嗯。”许清霞低着头，刚才忙了一圈都快忙昏了，周显圣这才注意到她的眼圈泛红。
许清霞没穿外套，最外侧的是一件高领毛衣，下半身是淡蓝色的牛仔裤。她的头发仍是第一天见面时的马尾形状，不过马尾和刘海都很乱，看来是离家的时候比较仓促。
穿的太薄了。
现在已经是冬天，周显圣没法想象许清霞是怎么在穿的这么薄的情况下，在街上走路的。
甚至到现在，许清霞的身子也没暖过来。周显圣正在纠结自己该不该自作主张从林郁风的衣柜里，给许清霞找些衣服时，手机就响了：
“衣服可以用。林。”
……体贴到有些可怕了。
周显圣甩甩脑袋，觉得林郁风总不会害自己：
“你先等等。”
周显圣完全没考虑这在许清霞眼里会是什么形象：
一个男生在陌生的女生闺房里，娴熟地翻找着她的衣物，既没有忧郁的表现也没有避嫌的意思。
简直就是老夫老妻。
所以等到外套送到她手里的时候，许清霞闻着上面的香气，人又怔住了。
好香。
比我香。
他已经闻习惯了吧。
“我……我不用。过会就暖和了……”
许清霞想到自己过会可能会睡进这位不知名姑娘的被子里，纠结又复杂的酸楚感从内心浮现。
比起睡周显圣情人的被窝，她宁愿出去挨冻。
周显圣没理会许清霞的嘴硬，因为她的身子还在发抖。他把衣服披到了许清霞的肩膀上，却没想到完全起了反效果。
那浓郁的体香刺激着许清霞的冲动，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夺门而出。
“我不要……我……”
许清霞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不出口。
毕竟大半夜收留自己的人是周显圣。
周显圣不太懂许清霞的思路，但仍然看得出她在纠结。他顺手从书桌前抽出椅子，坐在许清霞的正对面，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提议道：
“总之给家里报个平安，不然爸妈会担心的。”
周显圣向许清霞递过自己的手机，就好像她被劫走的那天一样。
他也是这么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周显圣担心自己，为自己考虑。
但那好像更多的是出于对同学的恻隐之心，而不是男女情爱。
许清霞犹豫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没有爸爸。”
“……不好意思。”
“没事。妈妈知道我来找你了……”
周显圣脸冒青筋，表情尴尬。
……你又跟令堂说什么了？
“你们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嗯。”
“不应该啊……”
“妈妈她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许清霞眼神躲闪，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啊？”
不对吧！
我那天装B的流程那么标准，怎么会被当成坏人！
不会真惦记着我找你们要盖饭吧……
“妈妈说你太熟练了，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这种事情，胁迫了……好多女孩。”许清霞的眼珠偷偷在房间内扫过。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周显圣立刻否认三联，但他也注意到了许清霞正在留意的事情。
两个人正在另一位姑娘的闺房聊天。
周显圣觉得自己是可能解释不清了……
行吧，好像修仙界的最常规的装杯公式，在都市异能世界观是有点水土不服。
但周显圣立刻明悟了——
不是，我为什么要在乎她们的想法？
她们家算老几啊，想这么多。
“那就没办法了。”周显圣想开了，当即开摆。
“……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周显圣找回了感觉，不再有窘迫的表情。
“我觉得不对。”
“嗯嗯。”周显圣欣慰地点点头，他感觉许清霞多多少少还是懂自己的。
“……因为你还没开始胁迫我。”
“对对……嗯？不对！”
“你对我根本就没想法。”许清霞失落地承认了自己的落败。
许清霞没说什么，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向了床头。
好死不死的两个枕头。
周显圣明白林郁风从初中起就会拿枕头当抱枕，所以并没有误会，他甚至进房间时连注意都没注意。
但许清霞可不知道，她会想到什么事情，周显圣能想象到。
“也不能这么说，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周显圣尽力挽尊，没啥效果。
“……你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吧。”许清霞没眼看垃圾桶或者房间的角落。
她害怕看到套子一类的东西，自己会更心痛。
周显圣嘴角都歪了。
啊？什么你们？
你脑补出什么东西了吗？
周显圣短暂地整理了一下心绪，长叹一口气：
“你误会了。还记得我之间在地铁上，就是刚被机动队放走的那天，我跟你讲的那个姑娘吗？”
“嗯。”许清霞对林郁风的印象很深，那是周显圣唯一一次表情那么为难。
“这就是她家。”
“啊？”许清霞懵了。
周显圣挠挠脑袋，表情略微有些复杂。他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说着：
“就是……我们后来又见面了。然后聊的还行吧，感觉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有好多麻烦来着，她也出手帮我了很多。”
“哦。”许清霞平静的回应了一声。
“我们现在没在一起，但她对我还……挺关照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位老相识能帮我这么多。”
周显圣说的是实话。
“嗯，我信你。”有什么东西正在许清霞的心底跳跃着，那心口痒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自己想错了。
太好了。
“所以，所以那个就是……”
许清霞关掉床头的灯，眼含泪光地看着周显圣的眼睛，拽拽周显圣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到：
“帮我暖暖吧。”
“不是，我……”
林郁风的外套从许清霞的肩膀滑落，她把脸向周显圣贴的更近了。
很难说自己心里具体是什么感受，反而是主动的许清霞心跳的更快。她更大胆地摸着周显圣的双手，缓缓把他往床上拽。
“帮我暖暖吧，求你了。”
这句话像是拨动了周显圣的什么心弦，他突然觉得许清霞那委屈地像小狗一般乞求怜爱的眼神十分……可怜。
周显圣离开了座椅，任由身体慢慢倾倒在许清霞身上。
“噫——”
许清霞触电似的颤抖了一下，但立刻顺着力道倒下了。
她把周显圣的脑袋埋在胸前，顺手把被子盖住两人。周显圣温暖的体温从胸口传来，他什么动作都没有，但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到了许清霞的全身。
陌生，刺激，迷离，沉溺。
许清霞一边颤抖着，一边又不愿放手，只是紧紧地把周显圣抱在胸前。
她默默享受着身体的本能带来的快感，那股原本恼人的陌生香气，现在反而给她一种背德的快感——
在别的女人的房间里，夺走跟她有暧昧关系的男性。
刺激。
许清霞觉得妈妈可能骂的没错，自己也许真的是个天生的坏女人。
见到喜欢的男生就管不住自己。
就算心里知道妈妈是担心自己犯跟她一样的错误，担心自己被爸爸那种男人骗走，许清霞还是伤心。
但是，无所谓了。
我不想当好孩子。
好孩子太累了。
“哥哥……”许清霞缓缓用力，尝试把周显圣的身体抬高些。
感受到周显圣在迎合自己，也顺着自己发力的方向把脸送上来，她心里那欣喜的部分更雀跃了：
“我好累啊。”
许清霞磨着周显圣的耳朵，继续发起攻势：
“你们这种人，真的好可恶啊。随随便便就能有，我这种人达不到的等级和成就。”
许清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熟练，明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我努力了这么久，我真的好累啊。”
许清霞有些担心，担心周显圣会误会自己是放荡的姑娘。
“我不想要‘嫁衣命’了，你帮帮我吧，好不好。”
但许清霞正贪恋着每一丝陌生又新鲜的快感，不舍得错过半分。
“求求你了……”
所以她的动作更过分了。
“我想要……”
许清霞用嘴唇磨着周显圣的耳朵，一只手已经解开了自己小腹的扣子，用湿润又委屈的语气对着周显圣的耳朵嗫嚅着：
“教我做坏事吧，我不想当好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