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李成才。”
李成才商业微笑着，他的领域展开。
霎时间，房间内的场景就已变换成了另一个世界。
纯白云雾中分布的大理石辩台分布两侧，位于之间的是一个巨大的大胡子光头雕像，既像老马又像老达。
这是一座法庭。
“我个人很好奇一件事，可以问吗？”
周显圣依旧沉着脸，没有接话的意思。
李成才态度坦然，“为什么没杀那三个人？”
“他们身上一点血债都没有，几个路人罢了，没必要；但你不一样……”
“哦？很有意思……”
“只凭着入门级的望气就能看出来，你身上的债很多……非常多，有数目夸张的人数为了你而死。”周显圣说着说着嘴角不由得上扬，“那个死人的数字，甚至比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建立一个国家所需要的还要多。”
“比你之前的还多啊？那真是荣幸啊。”李成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还挺出乎我的意料的，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暴君。”
“……你再多嘴一句试试？”周显圣的言辞已经带上了杀气，“你哪来的印象？”
“我妹给我的报告啊，你以为她只有最后派车撞飞你的时候，出卖你了吗？”李成才抱歉地笑笑，“哦对不起，是出卖他。不好意思，又说错了，老忘了你是谁。”
周显圣准备摆出动手的架势，从表情上来看就像是要狠狠的冲过去打李成才的脸——
但身处在李成才领域的他却没办法调动力量。
“我才醒来一天，你们一个个的就赶着来打朕的脸啊。全是些机制怪，就那么害怕打正面？”
“我怎么敢呢。”李成才完全释放出能力的概念，周显圣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领会到：
【序数88——社会达尔文主义·S：把对手和自己拖入“审判”世界进行裁决，等级高者生存，等级低者被处死。】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周显圣眯起眼睛，回应他的是又一个新的能力概念。
完全不同级别的精致概念瞬间覆写了周显圣的大脑，他瞬间就完全理解了李成才的能力——
【序数100——？？？？·？：？？？】
理解了个寂寞。
“你这展示给我的是什么的鬼东西？”周显圣眼皮抽搐。
“序数61——君子藏器；小把戏，见笑，藏实力用的。您且看个等级就完事了。”
“你就靠这能力混过去安检的？”
“我还以为你要问，为什么我有的能力不在质数位置呢。”李成才推推眼镜，“是个空有级别的满级壳子罢了，比纯占位符还空。我可是拿出了二十年的阳寿，才能咱暂时弥补跟你之间等级的差距呢。咱只是个凡人，跟你可比不了。”
“……你的这个社会达尔文领域，要是两人等级一样会发生什么？”
“陛下，您猜啊？”李成才突然笑得略显阴险。
周显圣在空气中抓握了几下，空间的质感和外界的很相似。
和梦境系能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时间流速一比一。”周显圣下了判断，“咱们等级一样，”
“在我老死之前，我都可以在这里陪你耗着呢。”李成才笑得很开心，“开心吗？”
“……你图什么？你妹到底怎么你了，这么急着让她送死。”周显圣没接话茬，反而聊起了别的事，“朕又不会阻止你，让徐秋茗去找南极冰墙那位本座送死，说不定周显圣见到她死了之后还会挺开心呢。”
“哦？你已经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细节呢，”
“废话，‘本座’跟飞升一样是个骗局。”周显圣不耐烦地幻化出一张椅子，悠闲坐下。
李成才的眼皮微微一跳。
这才几分钟，他就已经能掌握这空间的一部分权柄了？
“你们的所谓‘本座’比起修真来说，更接近一种通过‘序列’从9到0夺取唯一性成神的途径。在高序列没有信徒作为信仰支撑的话，失去理智疯掉只是最好的结果。不客气，坐——”
周显圣抬手示意，李成才眼神往身后的位置一瞥，发现他甚至给自己准备了一张椅子。
好嚣张的态度。
不愧是修仙世界来的异界人。
“而‘信仰’是人际关系最极端的一种，能最好地稳定‘本座’的理智。有思考能力的三位本座，也只有国家级的组织才供养得起能维持理智的信仰。”
“陛下懂的挺多嘛，也省的我解释起来比较费力了。”李成才表情淡然地坐下，尽管那椅子的柔软触感让他十分膈应。
……这人怎么把大理石质地的椅子做出柔软的触感的？
“可你做的比我想的还要绝——现在日环城认识徐秋茗的普通人，已经被你全部抹去记忆了；再加上‘岁月史书’这么一折腾，徐秋茗留下的人际关系九成也被抹除。这种情况下的她，只会因为缺少‘信仰’登临本座失败。”
“你都知道了，我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李成才无奈地摊摊手。
“现在是自我介绍生平的时间了，在反派被斩下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周显圣用手撑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把屁股下边幻化的椅子，刻画成人体工学椅的样子。
“您还没赢呢，如果说非要说些什么的话……陛下，您在我们这儿，觉得怎么样呢？”
“很好。”周显圣当即回答，这大大出乎了李成才的预料。
“什么？”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周显圣移开视线，望向空间中的虚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很好，能回归文明世界真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您会怀念自己的帝王生涯呢。”李成才不认为周显圣的落寞神情是装出来的。
“没什么好怀念的，那个世界恶心透了。”李成才嘴角歪斜，不屑地数落着那个原本世界，“上层的一些贵族和亲王还算体面，养眼的才子佳人不在少数。但只要往国家最边缘的乡下走一走……”
李成才沉默地听着，手不禁攥地更紧了。
周显圣太松弛了。
他的态度过于坦然，坦然到了不像是被困在了李成才的领域中，而是正在自己的家客厅里侃大山。
“西南那边有个……哦，你们的南极冰墙是我们的北边，那个世界的西南也是你们的西南。西南那边有个省，玩邪修的很多，按照他们村里的习俗年年给我献祭——
“七天大的女婴啊，直接溺死在了盛着药酒的花瓶里当祭品，搞得老子年年夏天做噩梦，梦见女娃子在我梦里嗷嗷哭。朕亲自到了那个边境后，才把这事儿给查明白。
“后来我把那个打着我的名号炼童蛊的狗官杀了，可那帮愚民呢？几十万人也能全部一杀了之吗？女婴的父母们甚至不对这种事感到有一丝的异样啊！我能拿他们怎么样呢？普天之下我看不惯的普通人数以亿计，朕还能见一个杀一个吗？朕又杀的完吗？”
李成才沉默地听着。
“那个九成九的凡人都是文盲的破地方、那个还在缠足的封建世界，朕就算是统帅大陆的皇帝，又能怎样呢？那地方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呢？”
“我懂了。”李成才点点头，“我明白，可你还是在称朕。”
“后来放弃了，不想管了。最后皇宫也不想出，眼不见心不烦。轮到你了。”周显圣抬手，顺手在李成才面前捏了个只有形状的麦克风。
李成才挠挠头：
“也没什么太值得说的，我就父母双亡啥的，在日环城不是啥新鲜事。小时候被迫在男娘窑子卖屁股，然后想尽办法往上爬，直到自己的亲生家族找上门来——”
“豪门剧啊，有趣。”
李成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家族重视血脉，家族的命格能力也相关血脉，我继承了这一点。所以就算出身再差，只要是家里亲生的人，都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李成才继续说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周显圣预知到了反转。
“我带着自己的爱人回归家族，我本以为我以后便是这徐家的王，她将成为我最美的王后。
“家族最重视的就是传承，我故意在回归家族之前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准备靠这一点反抗家族，坐实她作为我合法妻子的身份。
“可在最后一天体检的时候，我被告知自己是梅毒患者，就算治愈，一生也都将带着这种性病的抗体；家族不允许我再尽传承的义务，继承人的身份也被就此剥夺。”
李成才不再激活“君子藏器”隐藏能力，向周显圣展示了自己序数100位置的能力——
【序数100——梅毒本座·D：“梅毒在遗传上产生白痴、疯狂和残疾，但据说也能刺激天才。”】
“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我把她杀了，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李成才皮笑肉不笑着，又将一个新的能力概念展示给周显圣：
【序数1——近亲优势·S：通过百年的自然筛选得到的允许近亲生育的基因库，将表现出如同无性生殖般的稳定与秩序。】
“徐家的人全是近亲生下来的，和外部的人结合对我们来说是丑闻。我尝试反抗过，我失败了。
“徐秋茗也反抗过，她不过想和当初的我做一样的事情罢了。
“但在怀上你的孩子之前，徐秋茗就服软向家族屈服了。只是她命比较好，从小就活在家里，摊不上我这种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