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食堂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发散出一股骇人的杀气,但是所有人也同时像平常一样安安静静的上课,就像平常一样,震涞有一种直觉,即使尤格尔没有明说,但不管是全校师生的异样,还是离殇突然的癫狂,肯定都与她有关系,震涞拿起手机,给仇坎发了一些信息:
“仇坎,能帮我调查一些事儿吗?”
“什么事情?”
“在六大异能中,有没有能对其他人造成心灵控制的存在?”
在发送这条消息之后,仇坎就没再回话了,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六异能中有一个被称为‘恶魔低语’的能力,主要能力就是蛊惑人心,而且这项能力的拥有者,并非是人类,而是某种特殊海洋生物的异变体,具有与普通人相等程度的智慧,并且已经存在近800年,现在的人们将它称呼为:尤格尔。”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震涞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尤格尔就是这个现象的真凶,但是又一个问题伴随而来——她为什么要试图蛊惑人心?
就在如此疑惑的时候,仇坎又来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让震涞感到惊恐与恶心:
“还有,阿涞,它是以人血和其内脏为食的,并且关于这个东西的动向,我们这里的资料只截止于两百年前。”
“以人为食”震涞不仅联想到她之前做过的一切,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所有人即使对自己包有敌意,但却未曾有人攻击过自己,这一切就好像一个猎人游戏,一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只不过自己是被盯上的一方。
这天晚上放学,震涞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经过的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如果对方真的将自己当作猎物,那这所学校就是一个完全开阔的狩猎场,到处都是猎人自己的眼线。震涞回到宿舍之后,打算在宿舍一层的公厕中,躲避一下学生们的监视,好好思考一些对策,但是靠近厕所之后,就隐约闻到一种特别的气味,锈蚀的臭味和氨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整个厕所,这种味道令人反胃,嫌弃的拉动一个包间的门,但是门后,却是一具尸体——一具惨白的干尸,干扁的皮肤紧贴着骨骼,指甲也因为失去细胞之间粘连摇摇欲坠,整个人都已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折叠,像是丢垃圾一般塞进马桶里,身上看不到开口,但是有部分黑血从七窍中流出来,顺着下垂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震涞能想到这是谁的作为——那种失去水分和身体填充物的空壳,但是作为生物的原始本能令他恶心,他逃出了厕所,趴在地上呕吐,鼻涕和眼泪随着呕吐物一起流下——恐惧,此时震涞心里除了这种感觉,别无旁物。
震涞在这晚,因警惕一夜未眠,等他疲惫的路过一层先前的厕所,发现之前尸体就随意的摆在墙边,路过的人们随意的踢踏,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样东西。震涞看着人来人往,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愤怒和惧怕相融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调查一下了,不管是自己会变成这样,还是会与更多的人死去。
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图书馆,他希望从一些古旧的新闻和记录里找到尤格尔的身份和弱点,他现在没办法去跟踪对方或者通报其他人,整个学校都是对方的眼线,自己不论干什么都近乎受到监视,他从图书馆里,最深处的资料区里寻找着有关于“恶魔低语”的蛛丝马迹,仇坎先前说过仇家的记录只记录在两百年前,或许自己需要从两百年这个时段来找,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几个月,六大异能只有两位的传闻比较全面,其中一位还是雷蒙老师,剩下的例如自己的能力,或者仇坎一族的能力都仅仅是一些来自百年之前的传说。
震涞最后在一本名为“光明与呼唤”的记事录中找了百年之前由“凤翔山”的道士们和仇家一族合力,把一个可以魅惑人心的恶魔封印在了“降尘湖”里,书中对于那个恶魔外貌的描述和尤格尔如出一辙,并且附上了当时拍摄的照片。并且书中还提到了六异能中并排一位的两种能力,但与其说是能力,更像是修炼的功法——“天罡箓,地煞经。”,震涞曾听雷蒙老师说过,他学习的就是这“地煞经”,但是这与其并排的“天罡箓”却从未听他讲起过。
但是新的疑问又出现了,如果百年之前被封印,那为什么又会在现在现世,正打算继续查阅的震涞,因过度劳累带来的头痛而停了下来,也没法思考这些了,正打算去图书馆顶楼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发现尤格尔正在阶梯拐角,和自己同班被离殇打伤的那个女孩儿激吻,尤格尔把对方按在墙边,绿色的发丝缠绕着对方,唾液粘腻的声音不断,两人兴奋的喘息伴随着发丝逐渐爬上那个女生的头,发丝伸进女孩儿的口鼻目耳,两人愉悦的尖叫着,好似莫大的幸福,女孩儿身体不断地痉挛颤抖,鲜血染红了七窍中的发丝,那发丝就像**母乳的婴儿般带走血液,女孩儿的身体逐渐惨白,干扁,直到其最后一丝生命消失,尤格尔这才松开对方,挑逗般的轻吻对方的额头,并且满足地伸了伸懒腰,发尖的鲜红逐渐消失,她转头看向阶梯下的震涞——而震涞目睹了她捕食的全过程。
震涞的身体无不在颤抖,对他而言,他所看到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内部被吃干抹净,甚至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迹。
尤格尔扔下女孩的尸体,缓缓向震涞走去,“真是抱歉,本身不想让你看到的,吓到了吧?”,她的话语充满温柔,就像毒品般诡异的甜美,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也依旧在耳畔萦绕,温软如晚春的花田,令人痴醉。
“别过来!”震涞伸出左手,喝住尤格尔,左手握拳,掌心凝聚的雷电从手掌两侧迸发而出,形成一柄短矛。
“你知道你刚才在什么吗?”
“吃饭呐?怎么了。”
尤格尔不紧不慢的说出非人的话,但是她收起了微笑,转而看向震涞的身后,震涞也跟着向身后看去,发现陆杖和仇坎就在图书馆的一楼,但等震涞再看回来的时候,尤格尔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