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涞突然惊醒,从浅溪的中央坐了起来,颤抖的喘息着,自从尤格尔的事件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虽然雷蒙也从开到过自己,但是现在的震涞已经能梦到那种感觉,那种诡异的流逝感,虚无,但是温暖。这让震涞感到恐惧,即使将自己闷在流动的溪流里,也无法冷静下来,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用右手摩挲着,白沙流过指缝的感觉犹在昨日。震涞在尝试让自己冷静的同时,余光扫到了从自己后方向前漂流而下的一块绷带,震涞将其捞了起来,发现绷带的绝大部分都染着血,震涞向身后望去,河岸边有一个正在包扎右手小臂的中年男人,灰头土脸,面色十分疲惫,同时男人也发现震涞在盯着自己,他黑色的眼睛却闪着白色的光。
男人在检查好包扎的伤口之后,向震涞缓缓走去,震涞这个陌生的男人若有其事的向自己走过来,便从小溪里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震涞是吗?”,男人说出震涞的名字,眼睛依旧闪着白光,震涞稍稍警惕起来,对于眼前说出自己名字陌生的男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呐...”,对方打量着自己,自说自话。
“你在干什么?”,震涞也疑惑的打量着男人,突然,男人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被拉回来一样缓过神来,“抱歉,震涞,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男人笑了笑,“呵呵,我叫张良义,按照你那边的理解,我是一个修真者。”,听到这个名为“张良义”的男人如此介绍自己,更是增加了震涞心里的困惑,“‘我们那边’?这是什么意思,修真者?人类世界那边的意思吗,这个男人不仅知道我的名字,甚至知道我是个人类...”,震涞不断思考着,虽然他对张良义所说的还没有太理解,但已经完全警惕起来——唯有一点:对方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用我的能力,看到了你的过去和未来。”,男人打着哈哈,伸出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未来?那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震涞试探性的问道,但张良义微笑的脸上逐渐严肃起来,“我不能说,或者说,我能不够说出别人的未来与过去,”,张良义长吸一口气,“这是‘命运’,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我们所看到的他人的命运是结果,是绝对的结果,任何我们想要更变和扭转的举动都会是铺就命运车轮的轨道。”
“那如果有人非要说别人的过去未来,会怎么样?”
“会死,而且是注定般的死亡,只要他动了那种念头,就会因‘炁’逆流而亡。”
震涞对此感到不可思议,是在学校里从未听闻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能力,但又好像听雷蒙老师提起过,抱着怀疑的心态,震涞问道:“你也是‘地煞经’的使用者吗?”。
男人浅笑了一下,“不是,但是与其同根同源的东西——天罡箓。”,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打开,一股风吹了过来,吹动了他掌心间的能量,一种白色的能量随着张良义的呼吸逐渐聚集在掌心,它不断变化——如同失去重力的水,但随着能量的聚集,它逐渐固定成型,像是拉面一般被拉长,变成了一根长棍,被张良义实实在在的握在手里。
“天罡箓是调动体内的炁,让其作为武器使用的技巧,每个人身体的不同,会形成不同的武器,”张良义掂量着手中的长棍,随后扔给了震涞,震涞接过长棍,一种清凉通透的感觉,就顺着握着长棍的双手漫步全身,“应该感受到了吧,‘炁’,这种东西能帮助你安身凝神,帮你控制你内心的恐惧。”
震涞听完有些欣喜的惊讶,“这个你也知道吗?”,张良义点了点头。震涞盯着手中白色的长棍,闭眼仔细感受着,张良义并没有多说一句——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少年,是与自己的命运紧密相连的人,他会成为最令自己自豪的学徒。等震涞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手中的长棍已经消逝,炁也全数被震涞吸收,他从未有过这样轻快通透的感觉,而且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也逐渐有着这种能量在流走,与自己雷电不一样,但两者却十分相近,相融相交,“我感觉我天生就是学这个的料,您可以教我吗?”
“当然,你会是一个天才。”
“感受自己体内的流动,体会那份与自己的超能力全然不同的东西——那份更接近于你自身本源的存在...”,张良义在河边教导震涞如何感受并控制自己体内的炁,他站在震涞身后,将细微的炁打入震涞体内,让其自己流转,直到震涞自己能够抓住并咬紧这一丝的流动,随着一阵阵清风吹来,张良义从震涞的身后离开,“现在感觉如何?”震涞盘腿闭眼坐在地上,仔细调整着呼吸,让自身的能量不断转化成这细微的炁。震涞所感受到的,自己的炁与张良义的不一样,是一种更猛烈,炽热的存在——就像一条盘踞在云海里的蛟,“就是这种感觉,孩子,你已经抓住了炁,试着让它们慢慢的流经全身!”,张良义惊喜眼前少年对于感知炁的迅速,即使是被师父称之为天才的自己,也花了整整一天才能感知的到,而震涞则只花了一个小时,但与此同时,张良义也担心他无法控制这股新的能量,这项活动并不是只要知道了炁的存在就行,还要试着控制它,让它从自己身体深处出来,只有能让炁在体内顺利的流动才是目的。
震涞通过呼吸引导着自己的炁流向自己的四肢,但是只能感受到刀割火烧一般的灼热,它像是要烧尽震涞每一根神经一样。
“震涞,震涞...”,课堂上,当堂的老师推弄着趴在桌子上沉睡的震涞,他从上课之后开始瞌睡,现在趴在课桌上更是像发了高烧一样浑身火热,震涞从课桌上惊醒,浑身的阵痛令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侧身倒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就又昏倒了过去,,等他再次有感觉的时,火烧的炽热已经全然消失,身体内的炁也在无意识中在自己身体的各个脉络中流通自如,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雪白天花板,震涞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进医护室的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从未有现在这般清爽,“看起来身体已经适应炁的流动了,万事开头难吗...”,震涞抬起左手,仔细感受着那股能量,就如同清风,吹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如同命定那般,医护室的窗户中有风吹进来,震涞伸出手,仿佛能够抓住那无形的风——不仅仅是抓住,他也能看清“风”的形状,就像无数条丝线在空中缠绕,在自己的指尖缠绕,无意识间,震涞又再次运起炁,那风就仿佛被自己吸引一般,环绕着震涞的左手形成了一道由无数丝线织成的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