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法院大堂上,汪志安等待着法官对自己的审判,经过几天的审讯谈话,他的内心能力充满着懊悔,他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只是有一种感觉涌上心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开了枪,那个裸体的男人也已经死去了。“对于汪志安的判决,因其犯下故意杀人、故意伤人以及**未遂等罪名,判处汪志安在狱服刑35年!”,汪志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故意伤人’和‘**未遂’是什么!?你们怎么定的罪!那对狗男女呢!,他们凭什么没有事,反而是我的头上有着莫须有的罪名!我要求重审!我要求重审!”
35年的牢狱生活,加上背负莫须有的罪状,汪志安的人生,于他而言,在那一瞬间,已经完全堕入万丈深渊。
因为汪志安当死并没有任何超能力,所以狱警并没有给他佩戴限制超能力使用的臂环,当他踏进宿舍大厅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数十双眼睛盯着他。当他抬头看去,囚犯们的脸上都是讥讽和嘲笑,汪志安的心里是怨恨和苦闷,这明显就是一场冤案,不仅应受到惩罚的人没有受到惩罚,反观自己罪加一等。
“喂,你看看那个新来的家伙,据说是被清鑫苑送进来的!”
“嚯,那小子吗?被清家大小姐?肯定是打扰人家和自己小男友的好戏了吧!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在外面打炮的喜好呢?”
汪志安背对着他们,虽然他们只是互相在耳畔低语,但汪志安仍旧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他默不作声,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右手紧握着勺子,不经意的力道已经把铁勺掰弯。恨意,汪志安找不出其他词可以形容这份心情,但他只是将这份恨意埋在了心底,他自己清楚——“一个可以把自己送进监狱并全身而退的人”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对抗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表现,或许一两年之后还可以向监狱申请减刑。
但就像让汪志安与世隔绝35年一样,那个女人仍旧没有放过他。在他服役后的第二年,他的舅舅和一群瘾君子一起被关押到了这间监狱,那是汪志安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的,虽然他的舅舅已经面黄肌瘦,头也掉光了,甚至拄着拐杖,全然没有了一年前当警察的风光模样。但汪志安血脉里那份亲近感也在告诉他——这就是曾经自己最敬爱的男人。
他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扔下手里的拖布就奔向刚才他舅舅走过的牢房,他不顾狱警的阻拦,径直的来到他舅舅的牢房前,看着牢房里那个男人消瘦的背影,他抬起手,温热的泪滴落在他的掌心里,强烈的情感冲击着他,曾经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啊啊啊啊!”汪志安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离那个房间远点!”一个狱警从背后抱住汪志安,试图控制他,但等汪志安站起来之后,那名狱警才发现自己仅跟汪志安的肩膀一样高。
汪志安抬手就把狱警按在地上,大厅顶棚的灯光射进狱警的眼睛里,更诡异的是,在那名狱警眼里,汪志安好像变得更高大,他骑在自己身上,只用一只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自己的两只手的手腕。“是谁,是谁把我的舅舅变成这样的!!”,汪志安在这阵歇斯底里下,再也无法掩埋自己内心的恨与愤怒。
那名被汪志安压在身下的狱警能感觉到,他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掐死自己,而自己在他身下,脆弱的就像一只刚出生的狗仔,“清鑫苑,是清鑫苑。那个女人在外贩毒,这是近乎每一个接触瘾君子的人都知道的事实!”,这个时候狱警的同事们终于把汪志安从狱警身上拉开,那名狱警躺在汪志安背光的阴影下,被其他狱警架起来的汪志安在他眼里好如一个巨人,但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狱警眼里的汪志安也就是正常人的大小,那名狱警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慌张的命令周围的人:“把这家伙关到禁闭室去!让他胆敢袭警!”。
禁闭室内的灯光透过汪志安的身体,将他的影子打在紧闭的铁门上。他凝视着那片阴影,望着自己陷入泥泞的人生。
那天深夜,狱里的警报刺醒了每个人的梦——有一个人越狱了:汪志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禁闭室,绕过禁闭室外的层层围守站在监狱的大门前,人们只知道那天的夜晚格外的亮,一轮弦月藏在监狱的塔顶上,两只探照灯找到了汪志安的位置,整座监狱所有的警力都围了过来,而汪志安只是看了看自己脚下交叉的影子,那淡淡的影子延展出灯光的范围之外,融进了整座监狱脚下的黑暗中。
“汪志安!不要再往前走了!”典狱长手持RPK机枪,对汪志安进行威慑射击,但汪志安只是用余光撇了一眼对方,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大门缓缓走去,“我他妈让你停下来!”,典狱长怒火中烧,端起枪向汪志安的脚下进行扫射,在看到仍然无法阻止对方后,典狱长下令用火力压制直接现场击杀汪志安。随后就是倾泻而出的枪林弹雨,射击的火光和弹丸划过空气带来的尖锐蜂鸣。
待所有人手中的枪械都打完一轮之后,人们看到的只剩下了满是弹痕的监狱大门和被打成碎片囚服——汪志安消失在了,在明月映射的夜晚里,在监狱里所有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