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门口吹着夜风的夏柚:???
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想让我走。
长发随风舞动,杂乱无章而又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不论是人,亦或是景,都从未这样令人生喜。
口中呼出的热气堆积在口罩中口罩中,夏夜的风格外的凉呐,却不及这呼出的热气所带来的温暖。
闪光的星悬停在天空,天越黑,星越明。
门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夏柚很是无奈的看着远方,在风的簇拥下往回走去。
“是该睡觉了呢。”
轻生地呢喃自口中吐露,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走着,好平凡。
夏柚的心中是对未来的无限迷茫恐惧与些些憧憬期待,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却相处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如此繁杂,但这大概不是坏事,最起码他自己还可以认清现状。
……
听着图书馆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倚在门的后面的落寞身影慢慢地滑下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见到夏柚这个熟悉的人的样子时,她好难受啊。
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命的朝气现在才重新出现。
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中增强自身,最开始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抱有有一丝丝的欣喜。
但漫长的时间已经麻木了她,即便周身依旧有熟悉的同族,但在柳若曦的眼中,这或许已经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
一切痛苦真正的开始则是一次行动——
那天并没有多么的特殊,见面也是桑坦大叔熟悉的那句:
“小曦,早上好啊,昨晚睡的如何?”
“嗯,今天该干什么?”
麻木的询问在此刻略显突兀。
“今天咱们可要去干点实事啦,哈哈哈,打起精神来。”
与以往相同的话中夹杂着难以言表的兴奋之情。
“嗯,知道,走吧,已经整理好了。”
“猜猜我们今天要干嘛呢?”
与外表极其不符的小孩子在一个糙汉身上完美体现。
“……有新装备?”
“哈哈哈,当然不是,我今天带你去见见真正的战斗。”
桑坦大笑着拍了拍柳若曦的肩膀,后者的脸上突然迷茫了起来。
“真正的,战斗?”
生涩的字从口中艰难的说出,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
兽人宽大的手臂死死地被桑坦摁住,谁也奈何不了谁。
“快,小曦,干了它,让它知道咱们的厉害。”
明明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但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愉悦刺激着柳若曦浑身的每一个神经。
“哇哇哇!!!为什么要杀我?!?!?!”
兽人赤红的双目中透漏出的愤怒溢于言表,这句话也表明了柳若曦想知道的,语言不通,但意思可以明白。
介于对死者最后的怜悯,所以桑坦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干掉你们,老子迟早被你们干掉。”
这句话非常的蛮横,也很无理,但柳若曦只能乖乖听话,他是她的同族,而它不是,理由就这么简单。
一道冰刺缓缓从地底深处,将兽人伤痕累累的身体扎了个对穿,垂落下去的手臂象征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象征着一个灵魂的堕落与消亡,象征着一个会恐惧,会愤怒的生命的死亡。
这个生命与人类并无不同,有的只是外表上的区别,柳若曦并没有看到这个灵魂有任何的邪念。
从最开始见到他们的好奇到最后被杀死的恐惧愤怒。
一切都是一个普通的生命所经历的,只有纯粹的情感。
“锵。”
腰间的金属匕首滑落,上面没有任何血渍,银表的花纹清晰可见。
这场战斗,除了最后的补刀,可以说她没有任何出手,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桑坦大叔的搏击。
平日温柔爽朗的大叔到现在,柳若曦看到的只有嗜血和疯狂。
恐惧像潮水蔓延到她的心脏,充斥了她的呼吸道,随后就只剩下麻木。
……
在那之后她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血,但血都很纯粹。
那天的血就像是梦魇一样缠着她,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兽人的怒吼,那是来自心灵的深渊。
她也再次见到了人类这个种族的恶,善良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杞人忧天地杀人何以为善?
究竟什么是善,或许在杀人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善良是奢望吧。
后来,她甚至见到桑坦的血,滚烫的血撒在冰凉的大地上。
杀人者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柳若曦已经麻木了。
嗯,在死的一刻,桑坦说了一句话:
“小曦啊,你要好好活下去,叔叔不行了。“
可,他为什么会被杀,他如果不去杀,应该就不会被杀吧,毕竟是他动的手。
在杀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与那个世界隔绝开来了,呵呵,那个世界可不能杀人呢?
这两年,她已经变了,但夏柚没有。
眼前的安逸只是暂时,她知道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发现这里的邪恶,届时无论如何他都要加入了。
理解魔鬼,认同魔鬼,最后成为魔鬼。
还记的初来的那一天,她以为她只是一个类似于考古队一样的探险小队。
不过探险的是一个新大陆,她为她拥有这样的经历而激动。
而这些幻想全部都在她堕入深渊后结束,和人情一起被深渊蚕食。
叶子的想法是敢死队,她的想法是深渊,那么夏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但这些冰冷暂时已经被夏柚给打破了,希望他以后还能够坚守初衷吧。
再回过神,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光明,但光明的尽头却也是一望无际,和黑暗又有何区别?
甚至比黑暗要刺眼呢?
两年了,好漫长,这两年好像两个世纪。
麻木充斥着她,可时间的观念却愈发清晰,感知着有些僵硬的右手。
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很久没有被记忆所困扰了呢。
即便有些痛苦,但也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呢,这不失是一种享受。
这一刻,她再次对未来抱有些许期待。
没有谁愿意真正的抛弃自己的希望——除非那个人是个疯子。
……
她不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