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眼前是......大学宿舍？
李嘉图坐在床边，对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见鬼，怎么还穿着警服。
“我叫洛辛，与卡尔曼一样隶属于伦斯蒂诺警局的地下分局，我来询问你一些事情。”
李嘉图顺利地接受了他的描述，仿佛这只是一次大学期间无关紧要的聊天。
“你是谁？”
“煜·李嘉图。”
“就读于伦斯蒂诺大学？”
“对，半个月前毕业。”
“工作单位是？”
“地下一层三百四十号车间，技术员。”
“你对无上真神有什么了解？”
“什么？”
洛辛眼前的李嘉图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无上真神。”洛辛重复了这个单词。
“......听起来像什么小教派的神？我没听说过。”李嘉图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骗钱的邪教？
洛辛拍了拍手，李嘉图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仪式法阵、血红、祭品、恶魔......
恶魔？长着角的玩意？
破碎的图像一股脑涌入了李嘉图的脑海里，他条件反射一惊，眼前依然是铁栏杆。
又一次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之后的醒来，他甚至还做了了关于邪教的噩梦。李嘉图条件反射地扯了扯手——果不其然被铐住了。
仔细地回想后他只记得那位......寸头警司问了他一个问题后他就昏迷了，难道他有先天昏迷体质？这些年也没发现啊？
好吧先不管了，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一抬头，眼前是一位更高级的警官，“方才”的寸头警司卡尔曼站在他的身后，与卡尔曼并排站立的还有一具轻型蒸汽装甲，腰间的左轮已经蓄势待发——高温弹。
李嘉图微眯着眼，观察起这位更高级的警官，好像在哪里见过？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隶属于伦斯蒂诺警局地下分局的二级警司洛辛，我就废话少说了。你卷入了一场恶性事件，涉及到一场小型的邪恶献祭，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啊？能给我讲一下发生了什么吗？”李嘉图有些诧异，这年头抓邪教抓得这么严了？我是无辜群众啊！
“......详细部分与相关的保密协议有关。”
“......选择是什么意思？”
“有目击证人看见你举行了一场邪教仪式。而结果就是你涉嫌故意杀人，宣传邪教，以及袭警。”
故意杀人？邪教？袭警？！
我怎么记得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然后走进巷子被人打了一拳？我难道真的精神分裂？大学里枯燥的蒸汽学知识终于让我在毕业之后半个月疯了？
“你于夜晚从三百四十号车间附近的公共厕所出现后被一位巡查警员验证身份，随后走入位于三百三十八号车间对面的巷子，在那挟持并杀死了一名来自贫民区的流浪者，在被巡查警员发现后袭击了警员，并在警员寻求增援时在巷子深处举行了邪教仪式。”
然后被赶来的蒸汽铠甲大只佬一拳干到了看守所？太荒谬了吧！为什么你们的神情不像开玩笑啊！我一定是进了传销！
“但我们根据专业的手段发现你在作案时并没有意识，所以经过讨论之后给出两个选择。”
洛辛没有等他思考太久。
“一是被押送至地下二层深处的钢铁王座接受记忆消除治疗并在那里工作。”
洛辛顿了一下。
“二是进入我们的下属组织接受伦斯蒂诺警局的终生监视。”
呃？钢铁王座？罪不至此吧喂！
钢铁王座是位于地下伦斯蒂诺地下二层深处的监狱，它建在一处地底大裂谷的底部，进出需要乘坐蒸汽驱动的升降设备——跨越五百米来到裂谷之底。关进去和死刑没什么区别，除了相关工作人员外的人只有进没有出。
“正常人都会选第二个。知道消除治疗吗？医生们会将一根冰锥放进你的眼睛然后用锤子将它敲进大脑，然后晃动冰锥把大脑的一部分捣碎。先不说有没有生命危险，治疗完之后的人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洛辛细心地为李嘉图解释。
“有其他选项吗？”
“没有，给出这两个选项已经是我们对嫌疑分子最大的仁慈。”
李嘉图有些犹豫。
“哦对了，不论你选了哪一个，离你血缘最近的住在伦斯蒂诺的亲属都会获得一笔能支撑其在新城区一辈子花销的抚恤金。”
还挺周到......等等，会送到谁手上来着？
“等等，现在离我血缘最近的、住在伦斯蒂诺的亲属是谁来着？”李嘉图脑子里还真没有头绪。
“根据资料......”洛辛拿起了几张资料，翻了几页。
“......是住在新城区的琳·李嘉图，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是您的表妹。”
琳？我的天，她怎么会是抚恤金的对象？
“咳咳，琳·李嘉图小姐具有一个合法公民应该具有的一切权利。”
看见眼前的家伙一脸疑惑的表情，洛辛开口。
哦对，她考来伦斯蒂诺时爸妈没跟来，一直住在学校宿舍来着......学校会给文学专业分配什么工作？
李嘉图想起来了这个每逢重大节日就会过来与他一同进餐的表妹，最近一年因为学业都没什么交流了。见鬼，出校门的时候该去探望一下的，忘了！
还未等李嘉图的胡思乱想延伸出更远，洛辛又开口道：“时间可不等人。”
“我选第二个。”李嘉图下定决心——正常人都会这样选吧？他又不是洛辛口中的宗教狂热分子。
“不出意料的选择，这是文件，仔细阅读。”洛辛拿出了一小叠文件。
他背后的卡尔曼拿起文件夹，打开审讯室的栏杆门，将它放在了李嘉图椅子的桌板上。
蒸汽巡警......或者说其他什么职位的家伙提起了左轮。
卡尔曼将钥匙插入李嘉图的手铐，一转就将它打了开来，李嘉图活动了一下不知道被拷了多久的手，这一举动让蒸汽铠甲往前走了两步。
“我能问一下过了多久吗？”
李嘉图抬头，而洛辛很快回答了他：“一天半，具体情况我们已经告知了相关人员，所以不必担心由此带来的人际疑惑。”
李嘉图翻开了文件夹，第一页纸就是保密协议。
“......如违反以上条例，予以最低最高规格监禁终生最高立即击毙，必要时采取记忆清除手术。”
李嘉图还是第一次见到官方的保密协议——惩罚这么严重？保密年限......终生？这什么邪教组织？这么有来头？
他在保密协议的署名处写上了“煜·李嘉图”，不知道到时候他要是违反了规则死鸭子嘴硬咬定自己是“李煜”有没有用，大概是没用的。
后面一张是入职同意书？喔，还要上班啊......
唰唰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在保密协议名字的旁边按下了血手印，然后将文件夹合上，交给了卡尔曼。
卡尔曼向洛辛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一同离开，蒸汽装甲跟着他们后面将门合了上去。
“喂！什么情况？终生监禁就是被锁在这里？”
李嘉图马上反悔，“直接挖了我脑子得了！”
笃笃笃......
轻微的脚步从门外不远处传来，来者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如果阁下坚持的话，我可以立即安排记忆清除手术。”
一个成熟但带着些许冷漠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