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挺好的，她刚毕业，这下找不到工作都......等等，在我离世后是什么意思？”
薇尔莉特走进了车厢，坐在了四人座位的一边，将帽子摆在了桌上。
李嘉图跟了进来，坐在了她对面。
“下面开始入职培训。”薇尔莉特按了一下靠墙边座位下的按钮。
车厢内响起一阵奇怪的铃声，坐在同一节车厢的人听到之后马上起身前往其他车厢，半分钟之内偌大的车厢就只有他们两人。
前后两边的门被乘务员关上，火车开始动了起来。
“作为伦斯蒂诺警局的下属组织，锅炉工会的表面任务是协助工人维权，以及补发工人福利。深层次任务则是监控地下层，防止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薇尔莉特停了下来，等待李嘉图发问，而李嘉图只是点了点头——便衣警察嘛，我懂！
“......而我们关注的突发状况，有些特殊。”
薇尔莉特从风衣内里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罐子，摆在了桌面上。
某种特制的器皿，底部与顶端是金属封盖，中间的也许是玻璃，或者什么其他材料，然后里面是......长了翅膀的老鼠？
“什么玩意？新物种？锅炉区这种老鼠泛滥？”
薇尔莉特没有回答，用搭在上面的手指敲了敲金属。
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内里蜷缩的“老鼠”猛地惊醒，弯曲到身体的头颅抬起，猛地瞪着李嘉图。
恶魔？这什么？谁搞出来的小玩具？
小恶魔开始向四处冲撞，想要撞开这个收容装置，翅膀扇动，手脚狂乱，露出尖牙的嘴一张一合。
要不是它的体型实在是有点......袖珍，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伊......瑞......咳......罗...斯！”内里的小生物发出了微小的声音，但因为张大嘴导致容器里的液体猛地灌了进去，它挣扎了两下后又蜷缩了起来。
“它说什么？伊瑞罗斯？”李嘉图抬头。
“这个世界不像您过去所认识的一般，它充斥着神迹与超自然现象。伦斯蒂诺大学里关于恶魔的书籍不全都是难以考证民俗故事。”
薇尔莉特说出了一串有些颠覆李嘉图认知的话语。
“额，等等，你是说宗教故事里的玩意都是真的？什么恶魔、无上真神......”李嘉图捂住了嘴。
“眼下的活体标本就是证据之一，伊瑞罗斯，恶魔语‘溃烂’的意思，它在使用语言诅咒你，这是恶魔的显著特征之一。”
火车行驶在高价桥上，开过崎岖处震动了一下，李嘉图跟着颤了一下。
“我还是有点不信......那个，你能不能也诅咒一下我？就手指甲掉一点下来的程度？”李嘉图看向眼前从始至终没有表情变化的薇尔莉特。
“......以复仇远征之名，枯朽。”薇尔莉特念出了一段德卡公语句子。
李嘉图马上伸出手，因为他的右手拇指马上就出现了刺痛感——未修剪的较长部分变得焦黑，随后马上脱落下来，消失不见。
“还剪得挺整齐......好，我现在全盘接受，下一步干什么，长官？”李嘉图脸上换上了一副远征骑士出征之前的起誓表情，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薇尔莉特眼中消散的深红。
还有施法形态？看来大学看的那些小说还蛮真的——等等，那些作者不会是......
“那我能不能——以复仇远征之名，枯朽！”还没等薇尔莉特说话，李嘉图马上开始低声实验。
对面的薇尔莉特没有任何变化。
“好了长官，我干完自己的事了，下一步是？”
“入职培训进入收尾阶段，接下来我会问您三个问题。”
李嘉图咽了咽口水。
“第一个问题，您对未来同事的死亡怎么看？”
啊？什么战前动员......
“呃，我想是......没什么感觉，毕竟现在还不认识。”
薇尔莉特眼中闪过一寸难以察觉的红光。
“第二个问题，在与上一个问题类似的前提下，您会替身边的人复仇吗？”
“呃......得看情况，打不过那就算了。”李嘉图说道。
“第三个问题，正神与邪神，你站在哪一边？”
“呃......这个...得看，得看祂们对我有没有用...呃...毕竟......”
李嘉图有些冒冷汗，但是他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说信谁谁谁——他是无神论者，但现在听薇尔莉特的说辞像是有这种东西，我得赶紧找一个能打败全世界的神信吗？
“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成为正神的信徒，但是如果邪神的力量太强或者我的弱点被祂掌握，那......那时候再说。”李嘉图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入职培训结束，您已正式成为锅炉工会下属成员，明天你将会得到一天的假期以处理各项事务，请后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早上九时准时到达工会。另外，今晚您需要先熟悉工会的基本情况，所以今日的工作时间会延长。”
呲——
火车停了下来，从气闸卸去推动自身的蒸汽。
薇尔莉特拿起软呢帽，起身往李嘉图的那一侧车门走去，李嘉图马上跟了上去。
“这里是锅炉区与中转区的交界处，也是锅炉区四大直达锅炉区升降梯的东北升降梯所在地，而沿着外围大道一直走到达地下二层的东北角就是锅炉工会的总部。”
李嘉图看了看路牌，“中转区北部大道”，还真是简单朴素的名字。
“事实上蒸汽列车可以直接到达工会附近，但最近是这一段铁轨的翻新时间，眼下工人们应该已经检修完毕，明天的早晨就能恢复运行。而从您的住所出发，受人流影响通勤时间可能会延长一到一个半个小时，请您务必注意时间。”
哦对了，还有通勤时间......我想想，从最近的地下入口下到一层，然后要么坐蒸汽列车穿过整个一层到东边贫民区的大升降梯，随后步行个三四公里。要么走今天下来的这个直达锅炉区的升降梯，然后再坐列车到中转区。
“我会注意的。”李嘉图看见了从远处驶来的蒸汽机车，它行驶在大道上的轨道上，充当各个区内主要的交通工具，毕竟马车的马在地下不是很适应，而车站的列车仅仅环绕每个区的外周。
二人走入了机车的车厢内，坐在了后排，眼下车内人数很少，这就是地下二层啊。
随着轻微的震动，机车启动，售票员也跟着开始行动。
“啊，夜女士，刚出完外勤吗？”售票员行至后排，看见了熟人——看来薇尔莉特经常坐这趟机车。
“嗯，主要的任务是招聘新人。”
薇尔莉特将四枚1比索硬币递给了售票员。
“唉，这回连同事的一起给我了？”
“收着吧，虽然很少。”薇尔莉特说道。
售票员将四枚硬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坐在了二人前面，“真羡慕工会啊，能申请到成员免收车票。”
“这正是我们努力的一小步，虽然看上去只能惠泽工会人员。”
“别这样说，锅炉工会所作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你们组织工人到一起，咱的最低工资估计要低到钢铁王座。”售票员说道。
“承蒙厚爱。”
......
“看来工会风评很好啊，虽然貌似主业不是这个。”
李嘉图跟着薇尔莉特下车，走到了街对面。
“本质上都是为民众服务，并无差别。”
眼前是一所平平无奇的建筑，它与街上其他建筑一样与它的邻居相连，临街的门上挂着“已歇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