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车并没有按着寻常的路线驶向下个站点，而是一路开到了锅炉区东北角的升降梯，那是有着重重戒严的特殊升降梯。
三人依次递上了警官证，随后登上了由重型装甲和机枪壁垒看守的平台。
铁链咔咔咔地响动。
花了十来分钟，三人抵达了五百零四号车间，表面做齿轮背地做左轮弹仓的车间。
出示了警官证之后，前门的同僚将三人放了进去，整间车间已经停产，拉上了警戒线。
“这里跟之前待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除去地下藏了一层军工厂之外......”
文件里有五百零四号车间的地形图，而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办公区的顾问办公室。
凌乱的桌面，满地纸张，破开的窗户，还有点点血迹。
“夜小姐！怎么是您来了？”
一个长得偏胖的警官迎了上来。
“他是组长。”薇尔莉特指了指奥托。
“噢，你好奥托警官！”
“基本情况怎么样？”奥托问道。
“特莱斯没什么大碍，发现小偷后他与对方发生了打斗，好在没受很重的伤，窗台的血是那名小偷的，其余的是特莱斯的。额......与特莱斯走得近的工人与他的朋友我们初步排查过了，都有不在场证明。”
“嗯，很好。”
奥托越过纸张，走到了窗台边，李嘉图跟了过去，薇尔莉特则靠在门边观察两位下属。
“所以怎么办？我没学过刑侦啊。”李嘉图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什么用。
“没关系，工会里系统学过刑侦的只有会长，其他人包括我都是一窍不通。”奥托从风衣里拿出一根细小的骨头，像是吃完下的鸡翅，“我来展示一下大伙平时是怎么探案的！”
他将骨头放在血迹之上，随后进入了专注状态。
片刻之后，血迹上的骨头开始颤动，但它并没有出现调转位置之类的行为。再看奥托，他眉头紧皱，细看貌似还有汗珠渗出。
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睁开了眼，“......老手，有反占卜，脑海里的东西很模糊。”
“那怎么办？”
“身材矮小，嘶——少了只耳朵，没有右手小指，只能看到这些。”奥托将特征写在了纸上，随后拿起了外面警官收集的相关人员档案。
薇尔莉特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符合的只有......这两张，费恩·里，当纳斯·凯奇，这是熟人和周边人员。”奥托抽出了两张档案。
“费恩少了只耳朵，当纳斯没有右手小指。”李嘉图看向住址“费恩住在......铁罐街？124号？住在咖啡馆？”
“怎么？你认识费恩？”奥托问道。
“铁罐街124号是一家咖啡馆，我经常去那里吃饭，我住在隔壁123号，费恩，费恩......厨师？那个矮个子厨师？”
“很好，你的任务就是排查费恩，我得注意当纳斯和未在排查范围内的人，线索在哪里呢？”奥托下达了任务，很快又为剩下的问题烦恼——除去这两人，还有潜在的犯人。
“那个......会长怎么不占卜？”李嘉图低声问道。
“会长的占卜能力比我还差，但是她有极强的反占卜能力，私底下我们对她的占卜一次都没有成功。”
“......费恩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李嘉图探头，档案现在在奥托手上。
“......前台和他的老板说他一直在厨房，还真是咖啡馆。”
“不对，有鬼，他的轮班不是今天。”李嘉图作为一个熟客，很快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情形——他习惯性看向厨房，费恩确实不在。
“万一是换班呢？”奥托问道。
“有两个可能，一是换班，二是前台和老板也有鬼。”
奥托重新拿出了那根骨头，“今天铁罐街124号换班规划与往常一样吗？”
骨头颤抖后诡异地立了起来。
“换班规划与往常一样，说明......前台和他的老板在包庇他。”
“而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们能占卜。”李嘉图说道。
“走吧，也许我们能赶上。”薇尔莉特说出了她在这里的第二句话。
三人往李嘉图上班的地铁口赶去。
......
“那他们为什么不事先排好班？至少那样更难识别出来。”奥托与李嘉图并肩行走，小声地讨论着。
“要么这是一个圈套，当纳斯或者其他人才是真的。要么就是这场偷窃是临时且紧急筹划的，他甚至没有成功拿走东西。要么......我想不出其他东西了。”
好歹是看过一些侦探小说，李嘉图这时候还能说出些话来。
三人出了地铁口后开始奔跑，此刻已经是晚上六点零三分，咖啡店快打烊了——它只经营到晚餐结束，而且还是少部分人的晚餐时间，大多数人的晚餐通常在七点至八点。
咖啡店黑着灯，看样子是打烊了。
“不应该啊，他们一般是六点半......警察来问过他们之后马上就关门了？”
李嘉图透过玻璃门看向漆黑的店面，内里是未摆放整齐的桌椅——这就是这家咖啡馆的风格，桌椅整不整齐全看客人怎么摆。
“看来我们找对了，现在奥托作为组员行动。”薇尔莉特从二人中间穿过，看向了挂在玻璃门上的挂锁。
“是。”奥托松了口气。
下一秒，黑红色的火焰再次出现，熔断了挂锁，它无声地落在地上，跟烟头一样什么也没剩。
薇尔莉特推开了门，快步移向后厨。
李嘉图一踏进咖啡馆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令他兴奋又恐惧。
“出事了。”奥托反应比李嘉图快。
三人越过前台，打开了后厨的门——一般服务员会从这里穿过拿取食物。
放置案板的桌子上躺着一具黑影，另一个黑影倒在地上，脚下是粘稠的液体。
薇尔莉特按下了煤气灯的开关，地狱般的景色出现在了李嘉图眼前——案板上的人是前台，他浑身赤裸，右腋下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外，血已经流干净了，他死前还张大着口，没有瞑目。
倒在地上的是老板斯诺，同样的伤口出现在他的左腋下，不同的是他的脸被撕了下来，能看见他的骨特征。
“刺客？战士？还是游荡者？”奥托踩在了没有被血液蔓延的地块上。
“这是任何手脚功能正常的人都能使用的杀人技巧，不要先入为主。”薇尔莉特伸出右手，握了握拳。
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在李嘉图眼里是这样的，但薇尔莉特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微光，于是李嘉图开启了灵视。
一道蓝色的身影悬浮在前台尸体之上，看脸面应该是他的灵，不过整个灵在颤抖，出现了类似电视机花屏一样的异样。
“施害者的特征。”薇尔莉特问道。
“不......我不能说。”灵体颤抖着，似乎在害怕。
“灵被干扰，或者是毁坏了。”奥托对一旁的李嘉图说道。
“还能这样？”
“可以用途径的能力或者仪式魔法来影响灵体，使它们无法给出有效信息，同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死者死亡时间过久。”
“所以是很明显的串联案件？没想到他除了偷东西还有虐杀的爱好......说真的我有些恶心了。”
这副场景开始让李嘉图有些幻痛，同时有些生理恶心。
“我命令你，说出施害者的特征。”薇尔莉特冷漠地说道。
周围的空气似乎冷了几分，整片空间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不......咳——”灵体捏住了自己的脖子，艰难地发出声音“是...是红帽子！矮人！鹰嘴鼻！还有......还有......”
灵体还未说完，颤抖便猛地加剧，连带着本体一同消散。
李嘉图关闭了灵视。
“......出现以上问题时可以强行留住灵体，用强硬手段问出问题，但这需要某种特殊或者高位格压制，而且会直接导致灵体消失，它无法进入灵界循环，也就是没有来生。”
奥托向李嘉图解说。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了咖啡店老板身上。
“海纳德，海纳德三号港口那间仓库！我......我背弃了万机之神！”
灵体猛然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