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人皮,唯一的桌子旁有一个大铁桶,内里大概是制作失败的残次品。
“伦斯蒂诺的治安有这么差吗?”
李嘉图吞了吞口水,探头看了眼铁桶——什么都有,人皮、揉碎的纸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灰烬、香蕉皮......
桌子上放着许多只在手术台上才会用到的东西,额,除了那把手锯。
还有......信?还真是敬业啊,一边干活一边看信,信封被血染红了一半,不过其上的血都变为了暗红色,有一段时间了。
书架上还有几本关于医学和动物学的书,还有一本沾了很多陈年老血的日记。
除此之外......还有一袋响当当的玩意。
李嘉图打开了位于桌面上的一个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黄金......或者其他什么会反光的金属。
抑制住毛一块的冲动,李嘉图将信和袋子拿起,将日记丢到了袋子里,转身爬出地窖。
仓库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
是同僚们啊。
......
处理完后续手续,配合写完笔录和报告,李嘉图从工会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饿死我得了......”
倒在因为已经停运所以工会下拨的蒸汽机车专列座位上,李嘉图无心欣赏地下二层的景色,他快散架了。
狂奔五公里以及其他种种行动的副作用现在才开始展现,困倦是其中的大头。
直到这辆机车将他送至地下一层的地铁口他才被司机叫醒。
“嗯?怎么上来的?”
李嘉图问司机。
“锅炉区载具升降梯,上面特意为你申请的。”
李嘉图下车,迈上犹如天梯般的向上通道。而地铁口到家的差不多一公里路更是天途。
夜晚的铁罐街与旧城区的其他街道没什么不同,乞讨者睡在巡警极少巡查的地方,煤气灯无声地燃烧,等待夜晚客人的马车夫——他们要与同行竞争,好在晚上这个点另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蒸汽机车停运。
“唉,还要爬上五楼,死了得了。”
咔哒,李嘉图将钥匙插入门锁,拧开了房门,发现琳坐在餐桌前等着她——当然拿着一本小说。
“......什么情况?如果前几天是条被打了一顿的野狗,今天你就真的是一条被打了一顿的野狗。”琳站起身。
“遇上......唉,我想个理由。”李嘉图自觉瞒不住,懒得回答。
“特勤?”琳说出了差点让李嘉图心悸的话。
“......你怎么知道?”
“唉。”
琳取出了一个和李嘉图一样的警官证,单手将它打开,里面的大头照正是她。
只是盖的章不一样,他的是特别行动局,琳是伦斯蒂诺警局。
“搞半天同事啊,你是干什么的?”
李嘉图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证件真假明天再说。
“文书工作,你......真是组织里的?”
“如假包换,被打了一顿的野狗。”李嘉图耸了耸肩,将风衣直接塞进了洗衣机,随后从一张凳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是的,出门前他就放好了。
等李嘉图洗完澡,打开洗衣机,坐到餐桌上的时候,琳已经把小说放回了书架上。
“我知道外勤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选外勤?”琳问道。
“我没得选,另一个选择是钢铁王座。”
“哥,你干了什么用得着钢铁王座?”琳瞪大了眼睛。
“我好像被洗脑了,杀了人。”李嘉图说着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可除了他自己看到的东西,其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仔细思考细节还会有点头痛。
“......放在一个月前我肯定不信,我是正常入职,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做一个皮包公司的前台,没想到......”
“多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李嘉图扒拉着猪杂粥——这玩意本地人基本不吃,所以便宜得很,对于没法工资的二人来说是能低价购入的美食,其他动物内脏也是如此。就李嘉图自己来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没洗干净导致吃进一些排泄物的场景。
“外勤...小心点,死亡率很高。”琳说完起身,躺到了床上。
李嘉图咕哝了两句,吃完饭处理好家务后躺到了沙发上。
昏睡。
......
因为昨天的缘故,李嘉图今天上午没被卡斯特拷打,而是直接看了一上午书。而下午出现在他面前的也不是奥托,而是薇尔莉特。
“鉴于你昨天的表现以及外勤队伍需要,今天会有一位总署的警督确认你的精神状况,如果没有异常你将会选择一条途径成为超凡者。根据列车时刻表,她在三十分钟后就会抵达这里。”
“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快?组织是有多缺人?
“没有。”
“那就在这里等待。”
薇尔莉特起身,奥托马上换过了她的位置:“喂,跟我说说昨晚的细节,我听说你一枪就打中了嫌疑人!”
“怎么可能,我手抖得都快成帕金森综合症了,一枪打在了地上。”
“正常,才碰了多久的枪,没打中会长已经算厉害的了。而且对方是个‘战士’,靠战斗本地躲了躲也正常。”
“以前有人打中过会长?”李嘉图好奇的是这个。
“当然有!那个巴德,那个猎手巴德,碰枪时间比你长,然后出任务的时候歹徒背身他打中了会长。”
巴德?那个和我一样祖上是东方人的家伙?怪不得是猎手途径的。
猎手途径的序列一名字叫“菜鸟”,说是菜鸟但是会提供给服食者类似鹰眼的良好视觉。
就这样奥托跟李嘉图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奥托马上起身,拉开了门,发现是一位披着齐肩发的女士,胸前还挂着象征着警督的徽章,而会长跟在她的身后——身份有点大,足以让他这个名义上的警员仰视。
“煜·李嘉图?”那位警督看向开门的奥托。
“这位才是,我先走了。”奥托直起身子,指了指李嘉图,然后越过房门跑向了一楼。
警督拉了拉凳子,坐在了李嘉图对面。
眼前的警官穿着白色的风衣和内衬,胸前的徽章熠熠生辉,年纪看上去和薇尔莉特差不多,身高则是矮了不少——实际上薇尔莉特的身高在伦斯蒂诺乃至整个德卡公国的女性当中都是佼佼者。
“你好,我是特异行动局的警督奥尔。”
“我是李嘉图,额,煜。”李嘉图有点没转过来,毕竟他习惯拿姓氏当名。
“你的名还真是奇特,根据德卡公国教令院的翻译,它的意思是闪耀?”
“的确,您对东国文化有了解?”李嘉图问道。
“在看到你名字后即兴找的资料,听说你是杀人犯?”奥尔的声音很...欢乐?
“存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杀了人。”
奥尔捻了一下下巴,叹了口气:“好吧,闭上眼睛,跟着我的指示。”
实际上奥尔什么也没有指示,在李嘉图听到一段不知道是什么语的句子后,他失去了意识。
......
“结果是?”薇尔莉特问道。
“这得看大帝怎么看,不过初步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那些家伙应该不会在他身上押上太多筹码。”奥尔莞尔一笑“在我忙完这次的线头之后有没有时间陪我逛逛?我的公假有很多。”
“看情况。”
“唉,话说你为什么不申请成为警督?待遇好工资还高。”
薇尔莉特还未开口,坐在奥尔对面的李嘉图浑身颤动,坐了起来。
在二人中间的水晶球稍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