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许多文学作品总会有这样的下水道？你是正牌大学生，应该比我懂些。”巴德问道。
二人正行走在下水道中，还需要注意脚下因为各类化学品而疯长的苔类。
“好用啊，恶臭的环境更能凸显主角们的意志坚定和恶棍的恶臭满盈。反正我的意志不是很坚定——这鬼地方比去一层吸废气还离谱。”
“不离谱它就不叫下水道了。”
巴德领着李嘉图在下水道兜兜转转，来到了一片集合处，多个方向的污水在一个较大的空间汇集，然后变成另一条大支流，而这样的空间总有一些平地。
“看来他发觉了？”巴德看见了平地上摆的睡袋和未熄灭的火堆，以及其上的汤锅，里面是一些下水道的小生物。
“不，我们在这里等等。”
二人所处的位置较高，污水都是从上层流入下层的，这名嫌疑人所处的位置在他们的下方大概三四米。
两人在管道稍远的地方蹲着，在五分钟后，巴德捕捉到了混在水流声当中的细微震动。
“有动静，右边的那条。”巴德示意位于他们躲藏管道右边的另一条，有东西从那里赶过来。
李嘉图抽出手枪，将击锤上的保险松开，巴德做了同样的动作——在这个距离，对一个猎手来说很难打不中。
噔噔噔，右方很快传来攀爬铁梯的声音，巴德趁机抬头，以鹰一般的视觉捕捉到了对方的侧脸，再一低头查看手中的照片......确认无误，就是目标！
“巴德，动手，他坐的位置对着我们，等他坐下来就难了。”李嘉图说道，自己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巴德猛地站起，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对准了目标并扣下了扳机。
砰，整个下水道响起了空荡的回声。
“啊！”
看来是打中了，李嘉图迅速跑到了管道口外，用枪指着倒地的嫌疑人——他抱着大腿，地上有血迹，看来猎手打中了。
“额，那个，有什么尽量别开枪的规定吗？”
巴德将手枪转轮转到空仓“有，但是绝大部分情况你需要比对方更快，这里不是什么人道主义收容所，再说了，文件上写了与红帽子有关。”
“你看着，我下去。”
李嘉图掂量了一下梯子，随后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的冲击没有想象得高，这就是拥有超凡力量的感觉吗？
李嘉图停在了距离莫布几步的位置，像是预防受伤而拼死一搏的野兽一般。
“莫布？”李嘉图问道。
“呃......呃，我要举报你们非法持有......”
话还没说完，李嘉图就拿出警官证晃了晃“你涉嫌参与一场重大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嘶——我都这样了还走一趟？我要跟你们的上司举报，你们这是暴力执法。”
“......你说得对，但是我们确实是暴力组织。”
巴德从梯子爬了下来，手上是金属手铐。
“咳咳，哪个途径的？”
李嘉图踩灭了火堆的火焰。
“......刺客。”莫布老实了下来。
“谁给你的配方？”李嘉图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
巴德抽走了他腰间的刀，随后将手铐拷在了他的手上。
“贫民区的‘铁锈’市场，‘铁龙’里维。”莫布笑了起来，认为他们不敢找里维的麻烦。
“铁龙”里维是贫民区最大市场“铁锈”的掌管者，在贫民区以及之外的很多地方有很大话语权。伦斯蒂诺地下警局尝试过撼动他，但都以失败告终。而小道消息称警局准备搞个大的将他连根拔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搞。
两人相视一笑，喜出望外。
“扮刺客扮傻了你，‘铁龙’估计得想想是谁出卖了他。”巴德说道。
“......不好说，我觉得他手底下的蠢货估计不止他一个，那铁龙为什么还活着？”李嘉图在额外的一行写下了铁龙的字样。
“据说他是个高序列的‘战士’，还有许多超凡物品，实力很强。”巴德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卷宗。
李嘉图正想再问，忽然听到了......风声？
面前的下水道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高高跃起，向李嘉图抛出三把飞刀的同时右手攥着尖刀，直取巴德，两人甚至没有发现对方！
高空落杀！
巴德的直觉让他转过身，但拔枪的右手被巨大的冲击力影响，没能拔出枪套中的手枪，空中的刺客抓住了他，手中的尖刀从巴德的锁骨处刺入，这让巴德猛烈地挣扎，马上就要倒地。
那名刺客将尖刀拔出，借着巴德的身体一蹬，两步来到了李嘉图的面前，手中的刀蓄势待发。
李嘉图还未从飞刀的震慑下明白情况，对手已经杀到了跟前。
砰！
倒地的巴德向李嘉图的方向开了一枪，打在了那名黑影的前方，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就是这一瞬，李嘉图拔出枪套中的手枪，连扣三下扳机，火光照耀了他的脸庞。
黑影停止了前一个动作，大力转过身体，子弹穿过他的斗篷留下了两个孔洞。还未等他发起进攻，弹仓转动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黑影猛地前扑，一个滚身抓起莫布的身体，转身将他挡在面前。
“喂！”莫布大喊。
四下响声从巴德的方向传来，这名猎手打出了弹仓内的所有子弹，昏迷了过去。
莫布身上出现了四个弹孔，他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失去了气力，有一枚子弹穿过了莫布的身体打中了黑影，打中了他的左手。
黑影抛开莫布的尸体，向李嘉图的方向冲来——对手已经有一人昏迷，解决了剩下一人......
一道猛烈的强光突然爆发，使前冲的黑影的身形映了出来，亮到发白，他的眼睛应激闭上，看不到前方的目标，但是黑影的脑子早就预定好了进攻路线与距离，此刻再不出手，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呼。
这是李嘉图的呼吸，是尖刀划过他胸前的声音，也是扣下扳机前的宁静。
砰！砰！
子弹钻入了黑影的身体，刀尖划过了外勤的胸膛。
冷，像是有风吹过，疼痛随之而来。
这是两人的感觉。
两发子弹打中了腹部的不同位置，黑影失去了大半了力气，向后倒在了地上，只有入的气没有出的气。
李嘉图没有扣上扣子的风衣之下，衬衫被割了一条跨越胸口横向大长口，血液已经开始流出。
李嘉图挣扎起身，他还伤得不算严重，因为“守护”的缘故，这下横向斩击没划穿胸部的肌肉，但还是让表面的血管缓慢出血。
他捂着完全捂不住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手枪指着倒地的突袭者——他嘴角开始大量吐血，呼吸越来越小。
砰！
最后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心脏处，一阵颤抖后他停下了动作。
叮当......叮当.......
李嘉图打开弹仓，将弹壳全部退了出去，然后用沾满鲜血的左手将子弹塞满。
随后他冲向了巴德，这位同僚流出的血不比那名穿着兜帽的家伙少。
好像刺穿了？巴德的呼吸很快。
李嘉图扯下一旁兜帽人的斗篷，绕过巴德的肩膀绑了个结实到他自己都觉得打不开的绷带。
“不行......人体书上说从这个地方进去会怎么样来着？气胸？还是什么？”
怎么办？
死神正慢慢走来。
李嘉图在思索数秒后，用手上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用灵性筑出了屏障。
李嘉图将锅炉工会的徽章从风衣内侧扯下，放在了其中，然后画了个丑得不能再丑的裁决圣徽。
“我以我之名，献上鲜血与金钱，祈求您的倾听！”
李嘉图将钱包打开，直接倒在了地上。
硬币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祈求触动锅炉工会会长的灵性，让她注意到异常！”
这点钱肯定不够起死回生。
未查看法阵内的效果，李嘉图抱着巴德，冲向了那四米高的铁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