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我交的税用到哪里去了......”
看来想要进入超凡途径没有点财富是没办法的,那奥托当年怎么凑的材料?难道死灵术士的魔药材料是大量死人骨灰?他半夜刨人家坟?
一想到钱,李嘉图就回想起接到任务后的昨天下午,他走进了新城区的综合医院。
作为素质仅差于皇家医学院的大型医院,它接收的病人大多都是地上层的居民。有什么疑难杂症它大概率能够解决,所以考虑经济与治疗效果之间的平衡后,大多数地上公民会选择它。
而皇家医学院虽然主要进行科研工作,但它汇聚了整个德卡公国乃至伊卡莱斯地区最顶尖的医生与牧师,履行起一般医院的责任来绝不含糊。而顶尖的治疗与服务一般只有住在国王区和皇后区的上等人能随时负担得起。
“......这位病人位于4栋4楼4房4号床位。”护士说道。
“还真是吉利......”李嘉图有些无语,离开了主楼,去探望带有4个4的巴德,巴德也是东国的,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这个忌讳。
综合医院李嘉图几乎没有来过,因为他天生的死不掉圣体加上有旧城区医院,唯二两次来到综合医院是接收他父母遗体的时候。
比旧城区医院洁白的窗户和墙面,到处游走的巡回护士——即使不在手术台上,还有消毒水味,住院楼周围还有花园与草坪,不少腿脚没什么问题或者坐着轮椅的患者在其间散步聊天,如果不是眼前的重症楼标识李嘉图一定会觉得很美好,四号楼还刚好是重症楼。
四楼四号房就在眼前,门没有关,李嘉图一站在门外就看到了里面仅剩的一个有人的床位,四号巴德,他的老老老乡。
一旁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裙的黑发女士,她看着窗外,李嘉图看不见她的正脸。
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以及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来找巴德?还是找我?”
“找巴德,我是他的同事。”李嘉图往前走到了病床前,看见巴德露出的肩膀处绑满了带血的绷带,一台靠蒸汽驱动的输氧机器通过管道将氧气吹进巴德的面罩,管子还是不透明的绿色,让李嘉图想起了各类文学作品里出现的生化怪人。
看上去是巴德未婚妻的女性也长了一张东国的脸,这下一个病房三个东方人了。
“治疗费用要用去多少?”李嘉图问道“......东国哪里的?”
“大煌的......完全康复需要六百磅。”
哈,又是个老乡。
“爱莫能助。”李嘉图脱下帽子,叹了口气,他说的是东国语。
“......谢谢你们在工会对巴德的照顾。”
“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还没问过姓名?”李嘉图问道。
“林朔。”
“贝纳德·安,这是档案上的名字。”李嘉图回答道“林女士,这是我对巴德小小的帮助。”
李嘉图拿出了十磅的发票,这是出事之后工会或者说行动局的补偿金。剩下十磅他打算留给琳。
“我不能收......”林朔颤抖地接过发票,忍住没有落泪。
“拿着吧,多少是一点。”
李嘉图戴上了帽子,离开了病房。
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恨没有保护好巴德的李嘉图?应该不会吧?反正行动局应该会把理由给好,人家也没这么坏。
......
李嘉图从钱袋里拿出了五点五磅,然后将倒出来的钱币塞了回去,然后从中拿了1分钱硬币奖励自己,然后将钱袋塞回了那个木板后的空洞中。
至于这本书......
除去一些日记与碎碎念之外,上面还附带了不知道真假的术士序列一配方,和一些仪式魔法。
“他的定身术和火焰射线这样来的啊......”
李嘉图从笔记后面的白页扯下一张,用笔快速地将魔药配方和仪式魔法抄了下来,随后将笔记也扔回了洞内,然后用那块木板将它封了起来。
做完上面的事情之后李嘉图还不忘检查一下路德的呼吸,确保他没有被自己一肘顶死。
“好吧,稍微在你的术士梦旅途上踹了一脚,祝你好运。”
李嘉图出门时稍稍提了一下他的工人帽,行了个脱帽礼,然后顺手将门关上,以防有人趁火打劫,应该是趁“火焰射线”打劫。
事实上他的道德负罪感几乎没有,一是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二是因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些偏向混沌,所以没什么心理负担。
十磅,稳稳到手,应该说十磅零一分,作为负隅顽抗的惩罚!
就算把钱全部拿走又怎么样呢?路德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但李嘉图还是没动剩下的钱,那是不义之财。
圣骑士这个职业传承至今偏向正面的信条,大概也会在这种时候影响饮用魔药者的心态吧?或者说是李嘉图自己的原因?
谁知道。
......
李嘉图走进死狗酒馆,发现塞勒这个大只佬还在
“这是十磅,你数数。”李嘉图将钱币哗啦哗啦丢到了桌面上。
“哦?比我想象中要快。”塞勒低头数钱。
“你可没事先告诉我他是个会魔法的,什么情况?”李嘉图开始问责。
“这也正常,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什么都会尝试,今天是我们给他的最后时限。”塞勒并没有疑惑与愧疚感,看来这件事情在贫民区很常见——乱用仪式魔法和魔药。
半分钟的功夫,塞勒就将钱币数好,刚刚好十磅,他将钱收回了自己的口袋。
“报酬和三明治呢?应该不只是在餐厅狂吃三明治吧?”李嘉图说道。
“那会显得我们纳维斯党很小气,那个徽章你可以留着,现在你是我们纳维斯党的一员,欢迎。”塞勒再次伸出了他的手。
“还真是受宠若惊。”李嘉图也再次握手。
“而你的任务很简单,按照名单将放出去的债连利息一起收回,随后交到‘极乐’餐厅,就在这条街上。”塞勒塞给他一张名单,上面是一部分纳维斯党在贫民区放出去的债务。
“我最好不要在其他什么地方看见这张纸条。”塞勒又加了一句。
“这里面有没有超凡者?毕竟那个路德差点把我杀了。”
“都有标注,没想到你是超凡者?在你问出路德会魔法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喝的什么魔药?”塞勒轻车熟路。
“圣骑士。”
“哈,黑帮里的圣骑士,非常非常非常少见,你知道的,那些立下誓言后的黑帮分子不出半个月就会破誓,然后变成精神病,我只能说祝你好运......在东国就是圣骑士了?”
“借您吉言......对。”李嘉图叹了口气。
“那我倒是很敬佩你,这么久了还在坚持誓言,我看看......嗯,确实不容易打破它,但也不容易守住它。”塞勒念了几句咒语,查看了李嘉图的誓言“祝你好运,我们明天‘极乐’见。”
李嘉图耸肩,没有目送塞勒离开“死狗”酒馆。
喝下一杯“烂麦”后,李嘉图向酒保问道:“这里还兼旅馆,对吗?”
“当然,一个月四先令,半个月打扫一次,只有公共卫生间。”酒保回答道。
“来一个月。”李嘉图摸出四先令,此时他的口袋还剩1磅7先令3比索1分。
“这是钥匙,上面有房间号,别做太出格的事情。”
酒保不知道在提醒他什么。
李嘉图拿起钥匙,从吧台一边的楼梯上了楼。
纳维斯党的新晋讨债人正式挂牌,他的名字是贝纳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