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怎么流血了？”李嘉图一直在深呼吸，时不时掐一下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睡着。
他的腹部已经停止出血，唯一担心的问题是内伤，子弹并没有穿过李嘉图的身体，而是留在了里面。
“要不趁这时间找一下他的钱？”李嘉图被他自己的想法逗笑，然后真的行动了起来，像蜗牛一样行动。
连半米都没挪动，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怎么好像有点多啊。”李嘉图停止了挪动，拿好了手枪，里面有最后一颗子弹。
他将帽子拉下，擦了一下自己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
“死于追债的间谍，每一次都要别人帮忙，真是窝囊。”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来，手枪砸在地上。
三个戴着黑色礼帽的人冲了进来，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一秒，然后他们就开始探倒地两人的鼻息。
李嘉图憋住了气，全身因为专注暂时停下了颤动。
“杰朗死了。”另一边的人说道。
“这个也是。”探李嘉图鼻息的人站起身，跟同伴汇报情况，他还在李嘉图的口袋里发现了纳维斯党的徽章。
“纳维斯的人，可能是仇家，你去跟上面报告，我们处理尸体。”
李嘉图快憋不住了。
“是。”
矮个子的瓦萨党成员转出拱门，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性，她低头看着地面，只用余光观察前方，软帽下是扎好的银白发丝。
“你是？”矮个子问道，手已经开始摸枪。
“伦斯蒂诺警局。”薇尔莉特抬起头，将她的警官证打开，红色的眸子对上了矮个子的双眼。
“这......汉森！条子！”矮个子摸枪的手放了回去，此时显得有些拘谨。
“什么？警官！我们是住在旁边的邻居，刚刚有枪响，我们过来看看杰朗。”那名探李嘉图鼻息的瓦萨党成员探出半个身子，发现是真警察后整个人站在了客厅内，还拉住了剩下一人。
“我们马上离开，就不耽误调查了。”
截至这句话之前，场上一共有四个人汗流浃背。
薇尔莉特没有阻止他们，只是让开了道路。
三名黑帮成员如释重负，马上鱼贯逃出，他们可经不起一点调查。贫民区的警察没有追究这些黑帮成员大概是因为他们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平衡——换句话说警察在街上没有质疑你那就是撞大运了赶紧消失！
三人马上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哈...呼...哈...呼......”李嘉图马上大喘气，如释重负。
“情况怎么样？”薇尔莉特将门关上，在李嘉图身前蹲下。
“至少死不掉......他欠了纳维斯的债，又是敌对党，所以上面叫我暴力催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偷袭的时候他察觉到了，然后现在有一颗子弹在我肚子里。”李嘉图一溜烟把党内的信息吐了出来。
“杀人判几年？”
这是他的收尾。
“看情节，像这样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还有什么信息吗？”薇尔莉特将李嘉图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他拉了起来，然后将李嘉图手边的枪放回了他的枪套。
不知道为什么，李嘉图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燃烧，但又没有一丝痕迹。
“有，我得从这家伙身上搜出72磅1先令，不然等瓦萨党的人来收他尸我这辈子都收不到他欠的钱。”
“高利贷？”薇尔莉特问出了一个让李嘉图内心颤了一下的单词，也许是体内的子弹在颤。
“......对。”李嘉图回答。
“这在黑帮之间很常见，不要有心理负担，做你觉得该做的。”薇尔莉特将李嘉图扶到了床边，然后像是知道杰朗钱藏哪里一样径直走向床头柜，然后将它搬开。
床头柜下的地板是个活板门，里面是两根金条和一大堆钱币。
金条上面写着“50g”也就是说一条等于200磅，等价于10克的水晶。
“说真的，我想全拿走......”李嘉图苦笑，薇尔莉特将72磅1先令的钱币装好，塞进了李嘉图的口袋里。
“也许它们有更好的用途，你觉得伦斯蒂诺环境基金会怎么样？”薇尔莉特说道。
“我觉得社会最低保障基金会更好，有这样的基金会吗？”李嘉图想起了戴安娜，今晚他还要去赴宴。
“有，而且他们资金正好很紧缺，我会将单据存在你的物品暂存箱内。”
钱币与金条燃起了红黑色的火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
“档案中纳维斯的产业之一，我记得管理者是一个叫做塞勒的北方人。”薇尔莉特将坚持要回餐厅交钱的李嘉图扶到了极乐餐厅，然后靠在墙上等待李嘉图。
“不用，我自己进去。”这是李嘉图进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便是圣骑士，受伤的地方不是完全致命的部位就能在数小时后不受太大影响，而这已经是李嘉图中枪两个小时后。根据各类故事与吟游诗人的传颂，更早时候的圣骑士们（即使他们没有超凡能力）能够靠钢铁般的意志无视伤口，继续作战，这可能就是一种刻在名号后的力量——而随之被刻印在了整个途径内。
期间李嘉图就着疼痛吃下了午餐，也不知道有没有漏出去——薇尔莉特没说他胃有洞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老大。”李嘉图扶着门框挪进了塞勒的办公室，这让塞勒肃然起敬。
“怎么回事？”塞勒看见了李嘉图腹部的血，眼下他已经把床单扔了，换上了前几天买的纱布。
“是杰朗，我中了一枪，好在解决了。”李嘉图艰难地挪到桌前，弗莱赶紧上来搀住了他。
“72磅1先令，我的份已经拿了。”李嘉图将钱一股脑倒在了塞勒的办公桌上。
“你得去医院，枪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塞勒坐了下来，将钱币扫到了一旁，弗莱将李嘉图扶到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然后开始数钱。
“哈，这就是圣骑士，眼下我没什么事情，就是可能需要请假，不然我这残疾人一般的身体没办法干活。”
“当然可以，一个星期怎么样？”塞勒说道。
“够了，可能还更短。”
“那就好，这些日子弗莱会顶替你的工作。另外，外面的那位女士是谁？”塞勒用手中的烟指了指窗口。
“一位赏金猎人，我在找杰朗之前付钱寻求了她的庇护，不然我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李嘉图仅用一秒钟就想起了自己在吃午餐时编排的话术。
“我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赏金猎人圈子，但她貌似很低调？我只付了4先令。”
“......她的实力很强大，我能感受到，你还真是捡了大便宜——弗莱，去邀请那位女士上来喝一杯茶。”塞勒把烟掐灭，然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茶叶与看上去更高级的雪茄。
喔，什么情况！我瞎编的——还好提前跟会长说了。
“那我先走了？”李嘉图起身。
“嗯。”塞勒没有管李嘉图。
李嘉图下楼，碰上了正在上楼的弗莱与薇尔莉特，他对薇尔莉特耸了耸肩，后者轻轻点了一下头。
趁这机会，李嘉图坐在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盯着挂钟的摆锤发呆。
......
“我不知道赏金猎人里面还有您这样的人物。”塞勒用小刀划开雪茄盒上的金属薄层，拿了一根递给了坐在办公桌前的薇尔莉特。
薇尔莉特用两只手指夹住了雪茄，但并未放到嘴边，这让探出打火机的塞勒有些尴尬。
“纳维斯党居然需要外人干事？说吧。”薇尔莉特换上了一种痞子的语气，听上去像什么黑帮大小姐或是教母之类的角色。
“我想委托您办一件事。”
“哦？”薇尔莉特将雪茄往前伸了伸，点燃了它。
一看有戏，塞勒马上说道“巴尔特，他是瓦萨党在这片地方的小头目，我要让他死。”
“序列？”薇尔莉特深吸了一口烟。
“是盗火者，序列三。”塞勒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出价是？”
“500磅。”
“养出一个序列三的超凡者最少都需要2500磅，是不是给的太少了？”薇尔莉特轻笑。
塞勒有些语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