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有些语塞,事实上给1500到2000都是合理的,但他没这么多钱,至少短时间内拿不出来。
“需要时间筹钱?”见塞勒语塞,薇尔莉特问道。现在她看上去确实像个赏金猎人。
“我这里最多能给出1500磅,再多上头就要怀疑我们下面的用处了。”塞勒说道。
“成交,准备好钱和情报。”薇尔莉特将手中还剩大半的雪茄直接摁进了烟灰缸。
“弗莱,把巴尔特的经常出现的地方和样子告诉这位女士。”
弗莱将一张写着几个地址和一副画像的纸递给了薇尔莉特,后者只是看了几秒,手中就燃起了火焰将其燃烧殆尽。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得知他的死讯,还有其他问题么?”
“......我很好奇贝纳德到底付了多少钱?4先令显然不够您这种猎人出场。”
“我身上有个契约,眼下它还没有结束。”
薇尔莉特抬了抬帽子,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塞勒拿出了一个吊坠,然后将它绑在了手上,开始晃动它。
“方才出现在办公室内强大的赏金猎人,她最后的话语是否真实?”塞勒不敢占卜更加具体的语句,像这种高位者一般都有反占卜手段,要是被反向溯源到就完了。
吊坠的晃动停了下来,开始顺时针旋转,转到链子转不动后诡异地停了下来。塞勒将吊坠收了起来,然后起身一拳打在了墙上。
“先生,我们的资金足够吗?”弗莱没有理会塞勒的异常行为。
“够,但也只够这一次,能安全地完成这个任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塞勒甩了甩自己疼痛的手指,然后扭开了保险箱,开始数钱。
......
李嘉图盯着挂钟失了神,直到薇尔莉特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噢,什么情况?搞定了?”李嘉图站起身,重新看了一眼挂钟,现在刚刚到下午两点。
“嗯,我发现了一个能有效补充工会资金的方法。”
两人并肩走出极乐餐厅。
“啊?会长你真要当赏金猎人?”李嘉图问道。
“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做过,也算是重回老本行了。”薇尔莉特嘴角微翘,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那工会里的事情怎么办?”
“我可能会在奥托或者卡斯特之间选一人暂时接管会长的位置,又或者是两人一起,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是,那我先走了?”李嘉图打算回去躺一阵子,还要买个闹钟。
“嗯。”
两人在路口分开。
......
下午五点二十,李嘉图被闹钟吵醒,他一把摁住了闹钟。
现在出门应该差不多刚刚好赶上,不过貌似没什么得体的衣服——还是好好祈祷门后不会出现几个拿着棍棒的大汉吧。
“好像没什么问题了?”李嘉图看了看换了纱布的肚子,内里的子弹在下午与薇尔莉特分别后被米歇尔取了出来,李嘉图也没想到仅仅是在一天后他就上门“拜访”,米歇尔收了他5先令,花了半个小时,这就是医者序列的超凡者。
李嘉图提了提自己的衣领,依旧穿着那件破烂工装外套出门,这大概已经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了,希望那位戴安娜不会介意,都是底层辛苦的劳动人民,谁瞧不起谁?
坐车,到达市场区边缘,然后走到远途酒店,看了一眼酒店一楼的挂钟,五点五十一,一个合格的绅士总是要提前一些到。
“瞧瞧...绅士。”李嘉图想象出一根手杖,在手中转了两圈之后将他握在了手里,309,赴宴。
......
下午五点二十,薇尔莉特交代完工作,她推开了工会的大门。
现在正是巴尔特可能出现的一个时间点,晚餐时间他有时会出现在铁锈市场内的一家高档餐厅——总之是比极乐餐厅高档的地方,叫拉卡德,据说有个很厉害的地上厨师被老板买来当顾问。
跟很多比较高级的餐厅一样,拉卡德只接受预约,这让窥得其中奥秘的难度上涨了许多,但吃过的人都给了挺高的评价。重点是巴尔特是拉卡德的投资者之一,这一点很容易就能查到。
薇尔莉特没有穿那件老旧大衣,而是换上了一套她只有在行动局会议上才会穿的黑色西装,拉卡德当然只接受体面人。本该绣着蔷薇之剑卡莱家徽的臂章处早就没了东西,这件西装上没有任何有关于身份的东西,但是在贫民区,它是某些“地位”的象征,毕竟在这里西装不常见。
“行动局又开会了?”奥托问卡斯特。
“不知道。”
薇尔莉特的身形变得模糊,像是夏天柏油路上扭曲的空气,她消失不见,出现在了拉卡德对面的公寓内。走道的阳台没有任何人,她站在晾衣架之间,静静地等待着相隔一条街的猎场出现猎物。
......
笃笃笃。
李嘉图忐忑地敲了三下门,他没有看上去那样洒脱,单独被一位漂亮女士请吃饭还是超过了他的知识范畴。
脚步很快传来,戴安娜拉开了门,李嘉图看见里面没有拿着武器等待着他的大伙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体面的衣服。”戴安娜说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好盘在了后脑勺,还画了淡妆。
“很遗憾没有,你不会因为这个不让我进门吧?”
“当然不会,请进。”
戴安娜让开道路,李嘉图走了进去,房间内点上了煤气灯,比李嘉图自己房子的阴间采光与照明好上了不少。
“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在贫民区内饰装修成这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嗯,在地上也是。”李嘉图由衷地赞美这间不大的屋子,墙纸和额外的墙板掩盖住了暴露的管道,天花板的边缘雕着某种装饰图案,一张大地毯,看上去还不错的落地窗和它的窗帘,以及比外门古色古香一些的房间门,这后面想必是戴安娜的房间——或者是工作场所?
“是啊,前不久买下的,现在你知道我欠纳维斯的钱用去了哪里了吗?”戴安娜指了指客厅的餐桌,上面已经摆上了两碗蔬菜沙拉和一个汤锅“......请坐。”
戴安娜的屋子和地下的大部分一样都是一体式客厅,厨房和客厅往往连在一起而不是单独的房间,这间屋子是三室一厅,还有一个貌似是厕所,另外一个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下次去找伦斯蒂诺银行,作为追债人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李嘉图坐下,看着戴安娜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显然是到了收尾环节,闻起来也一点问题找不出来。
“知道吗,你像我老妈。”戴安娜笑道。
“祝她健康。”
“很不幸,她过世了。”戴安娜端过来一碟白面包,然后是煎好的肉排,闻上去像是猪排,上面还有洋葱和某种青菜。
“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也是我逃到地下的原因之一,亲戚们的嘴太厉害了。”戴安娜坐下,拉近椅子并挺了挺她的身段。
“东国有一句谚语是‘疏远的亲戚不如亲密的邻居’,我想很符合你的情况。”
“我很赞同,尝尝吧,蔬菜沙拉,豌豆肉汤,还有猪排,戴安娜出品。”戴安娜很是自豪。
李嘉图不怎么喜欢吃蔬菜,但他还是先从这玩意开始。
“噢,我才发现你的身上沾了血,怎么回事?是追债人的工作?”
李嘉图低头,看见了外套下露出的染血纱布“是啊,你知道的,有些家伙身上有枪——我实在建议你这样的单身女士准备一把。这是瓦萨党的杰朗,他欠了70多磅,今早我去找的他。故事可以待会讲,我必须得专心解决我不是很喜欢吃的植物先生们。”
戴安娜轻笑,看上去很受用李嘉图的小小幽默。
看来他的语言模块有这种情况的预案,真是太好了。
......
薇尔莉特身形再次变得模糊,她转眼间出现在了公寓的门口。
巴尔特走进了她眼前这栋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