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打在了窗台上，溅起了些许木屑。
李嘉图马上冲向窗外，单手扶着窗台越过了它，然后稳稳地落到了左边的小巷，那个怪物没有逃向街边，而是挪开了下水道井盖跳了下去，它大概也知道自己出现在街上是什么场景。
啪！
李嘉图马上听到了捕兽夹合上的声音，他追到井口边，搓出了光源往下照去，捕兽夹消失了两个，剩下一个关上了，但没夹到东西。
李嘉图直接往井下一跳，落到了下水道，光源将下面照亮，一条沾着血的痕迹在逃到了中央下水道后往右手边逃去。李嘉图打开了弹仓，将子弹填满，就在这时他才发现手上沾了东西。
粘液？那东西跑到窗台后留下的？血迹里好像也有——喂！什么生物能在吃了两个捕熊夹后还跑这么快？！
李嘉图两步跨到了中央水道，沿着血迹往前追赶。
“塞勒的本体是这个？见鬼......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光源越来越远，李嘉图身后的下水道慢慢变暗。
......
“那是......谁......谁？”白色的生物眼窝逐渐往外凸出，五官逐渐变得正常，肤色也缓慢变得深色。
它的左腿与右手被捕兽夹夹断，已经被它丢到了下水道内。
塞勒的面容逐渐出现，断掉的手脚也长出了骨头，他的身形高大了起来。
几分钟的功夫，塞勒已经跑出了三四千米，血迹与粘液也在一次淌水后断掉，追踪者如果没有一些手段很难追踪到他。
是谁？
塞勒光着身子，整个人躺在一处下水道坍塌土堆后。
一束光打断了塞勒的思考，他摒住了呼吸，即使水痕已经一定程度地暴露了他。
另一束光出现在了另一侧，双重麻烦！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钻下水道？
李嘉图看向土堆之后的光源，只知道对方拿着一个提灯，看不清身形。他的右手摸向了枪套里的手枪。
土堆很小，加上两个向对方靠近的人影，他的身形快藏不住了。
“光着身子迎接一位女士可不符合伦斯蒂诺绅士们的作风，您好赛勒先生，于命运的路口我们再次相遇。”薇尔莉特将提灯关闭，李嘉图的光源照在了她的身上，映出了工会会长的身影，照出了她嘴角不常有的微笑。
“......”李嘉图没有说话。
“真是太好了！女士！我可以付你两百磅，这个疯子在袭击我！”塞勒大喊，并且不在意自己的穿着就站了起来。
“朋友，给个面子。”薇尔莉特对李嘉图说道。
李嘉图关闭了光源，整片地区陷入了黑暗。
他转身，往后慢慢离开，特意将脚步声放大，李嘉图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实际上没有）。
“我靠关系查了查你在伦斯蒂诺警局的备案，貌似足够判你终身监禁或者进钢铁王座蹲二十年——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薇尔莉特伸手将塞勒拉了起来。
“多谢，两百磅我很快就会筹齐。”塞勒呼了一口气“对了，什么忠告？”
“伦斯蒂诺警局与特别行动局会联合清扫贫民区的犯罪者与超凡者，就在近期，我推荐你马上离开贫民区。”
“难办，我又能去哪里呢？”
薇尔莉特放开了拉住塞勒的手，搓了搓手套。
“......地狱。”
黑色的长枪从地下瞬间刺出，塞勒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长枪带到了半空，红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猛然升起，照亮了四周，就像流浪者在下水道燃起的火堆。
......
“喔，遇到熟人了，赶紧撤退怎么样？”李嘉图背靠着墙面，偷听不远处的对话，还听到燃烧的声音，貌似还有些许烤肉味？
李嘉图转身，刚准备迈开腿，迎面就撞上了薇尔莉特，她不是还在烧烤吗？
“摘下来吧，我知道是你，根据你的情报以及——斗篷瞒不住我。”薇尔莉特说道。
“我还以为我会获得终结塞勒的机会......会长怎么在这里？”李嘉图放下了兜帽，阴影消散。
“为了提前应对新能源普及造成的恐慌与难民潮，王国下令行动局与警局开始联合暗中清扫一些黑帮成员以及在案犯罪分子以防止他们趁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塞勒怎么样都会死啊，这算是机密？
“......塞勒是你的目标？这也太屈才了吧？”李嘉图关注的是另一点：以薇尔莉特的实力杀五十个塞勒都不在话下。
“不，几天前的占卜显示这里会有一场小骚动，我顺路过来看看，从结果看来这是一场比较成功的刺杀，看来是我多虑了。”薇尔莉特回答。
“......话说他真的死了吗？不会像刚刚一样变成个奇怪的东西窜出来？”
“嗯，那是蜕生仪式，一种类似昆虫或者爬行动物蜕皮或结茧的法术，能让施法者从严重伤害中生还，但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否则就会永久转化为蜕生者——将刺杀的所有细节告诉我。”
薇尔莉特指了指下水道上几块掉落的大石砖，然后自己先坐到了一块上。
怎么像是在办公室跟领导报告......虽然现在也是就是了——哪有人办公室设在下水道？
李嘉图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个细节没有拉下地复述了一遍，连柯克与米娅都供了出来——反正不说薇尔莉特貌似也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祈祷这两位野生超凡者没有案底，好像成为野生超凡者就算案底了啊！
薇尔莉特只是偶尔提出几个问题来提醒李嘉图回忆起忘掉的细节。
“......黑市以及野生中立或善良的超凡者议会还没有给出确定的对策，所以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不能提醒他们。迄今为止你做的都很好，我还以为你下不了手干这些事，毕竟你不是正规警校或者其他培训机构出来的。”
“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对生命就有种蔑视或者无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精神病。”李嘉图抬头，薇尔莉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兴许是灵视与视力的结合？这让他有些拘谨，被薇尔莉特盯住会有一种直面自身阴影的感觉，像是严厉中带着温柔的鞭策。
“这就是我选中你的原因，其他人有对道德的顾虑与担忧，但你在获得一定的法律忽视权后没有表现出来。”
也不知道她在夸还是在骂。
“我就当会长你在夸我了......我得去上面制造一些不在场证据了。”
“继续吧，你要在议会失去所有耐心之前获得铁龙的情报，做你认为对的事。”
薇尔莉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如果我站在了伦斯蒂诺的对立面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抵挡住诱惑。”李嘉图也站起身，眼中是少有的迷惘。
“我会亲手审判你。”
薇尔莉特依然盯着李嘉图的双眼。
“这听上去更像救赎而不是惩戒，还有怜悯......我的大脑出了问题？”
“没有，这是相似序列具有的‘共感’，你可以理解为魔药的力量能让相同或者相似序列的人们能较为准确地感受同伴的内心与言语，这在圣骑士们身上尤为强烈——古时候的圣骑士们会审判破誓的同伴，使他们回归信仰的怀抱，这其中包含了救赎与怜悯。”
“可会长不是圣骑士吧？曾经是也算？”
“毕竟算是相似序列，背弃誓言的无能者也是从圣骑士中诞生的。”薇尔莉特说道。
“光听会长的经历就不算所谓的无能者吧？”
“也许吧。继续你的任务，有事情依照老方法联系。”
薇尔莉特的身形扭曲，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